她的話像是刻意的在提醒眼前這個年少的孩子，希望他能夠認清自己的位置，龍炎麛被她這么一提醒，清澈的眸子倏地黯了下去，眼斂低垂，卷長濃密的黑睫映襯在白皙的皮膚上，像兩把扇子，分外好看。

    “好，我去搬救兵，你……皇嬸自己小心！”龍炎麛的眼神很糾結，他也不知道為何，竟然特別不希望看見眼前的皇嬸受到傷害，哪怕受傷的是……他寧愿是自己。

    赫連素心對著少年慎重的點點頭：“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好好保重，你快走！”

    面對女人誠懇的眼神，少年不能再猶豫，嫻熟的一扯馬繩，猛地疾馳而去，只落下一抹塵灰。

    沒有時間再凝望少年的背影，赫連素心迫不及待的朝著塵土飛揚的遠處奔去，不一會兒便看見了那抹熟悉的欣長身影，突如其來的馬蹄聲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當龍千絕看見赫連素心的那一刻，俊顏當場石化，低咒一聲：“該死，她還轉回來做什么？”

    似乎讀懂了男人心里的咒罵，赫連素心不怒反笑，沖著男人廝殺的方向奔了過去，同時還大喊出聲：“絕，想甩掉我可沒那么容易，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這是龍炎麛剛才對她說的話，可是現在她卻說給了另一個男人，當龍千絕聽見女人的呼喊聲時，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復雜，女人的山盟海誓他也聽過不少，可是卻從來沒有向在今天這樣的情形下，一個女人用她的實際行動來告訴他，就算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男人不得不承認，心悸的感覺由心頭涌起，看見女人騎馬馳騁，朝自己的方向奔來的那一刻，仿若有一雙無形的手，撥動了他內心深處最最柔軟的那根弦，令他為之一震。

    “當心——”男人突然騰空躍起，揮起長劍刺向女人右后側方，赫連素心同時也敏捷的躍起身子，突襲她的黑衣人沒有得逞，反倒被龍千絕一劍擊斃。

    “王爺威武！”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媚笑，在這硝煙彌漫的沙場上，她竟還能笑得如此勾魂，害得回坐到馬背上的男人差點摔了下來。

    “你來做什么？還嫌這里不夠亂么？”龍千絕沉著一張臉，不悅的磁性嗓音卻無半點戾氣，一邊應接不暇的對付著黑衣人，還時時關注著女人的安危，這個女人的出現，還著實是讓他分了心。

    赫連素心唇角的笑意勾得更深了，長腿勾在馬背上，優美的一記倒掛金鉤，拾起了地面上殘兵遺留的利刃，倏地一個用力，整個人便再度回坐到馬背上，整個動作優雅利落，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

    這一切映在男人的眼底，深邃的眸光閃過一抹光亮，多了些許欣賞之色，以往他一直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自從認識了她，他才發現……其實自己真正喜歡的，是聰慧敏捷的女子！

    二人一邊廝殺，還相互照應著對方，這一切似乎顯得頗有默契，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絕配好搭檔。

    不一會兒，只聞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黑衣人們也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聲：“不好，他們有救命。”

    刀鋒劍影的森冷光芒霎那間亮得晃眼，無數身著鎧甲的騎兵齊齊沖了過來，長劍脫鞘高舉，殺氣騰騰，一時讓黑衣人亂了陣腳。

    龍千絕眸底閃過一抹復雜，只聞黑衣人首領一聲令下“撤——”，‘嗖嗖嗖’眨眼之間，數百名黑衣人全都像忍者一下，飛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不要追了。”龍千絕抬手，制止了莫逍，再看看眼下他們其實也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帶來的侍衛全都遇難。

    “紅鸞——”赫連素心面色大驚，突然想到了這個最重要的丫頭，她不是留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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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章 情生（20）

    “我……我在這兒呢，三公主！”紅鸞小嘴兒直啰嗦，嬌盈的身子瑟瑟發抖，剛才莫逍叮囑她躲在馬車下不準出聲，沒想到還真躲過了一劫，從頭至尾就沒一個黑衣人注意到她，此時聽見赫連素心的聲音，這才從馬車底下微微顫顫的鉆了出來。

    赫連素心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長氣，此時騎兵已經近了，為首一襲素衣粗褂的男子竟是龍炎麛，他親自率兵又回來了。

    看見龍炎麛的那一瞬，龍千絕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深邃的眉心皺成了n型的溝壑，騎馬迎了上去：“皇上怎么又回來了？”

    “皇叔，朕是去搬救兵了。”龍炎麛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裝作糊涂的應道，就像沒有聽懂男人話里的意思似的。

    “皇上乃天子驕子，九五之尊，若是有個好歹，讓本王如何向你太后交待？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龍千絕沉著一張臉，顯然是責怪龍炎麛不該再折轉返回，既便是搬救兵，也并不一定要他親自折轉回來。

    “呃……朕一時糊涂，沒有考慮周全，皇叔責怪得是。”龍炎麛的態度很誠懇，很快便認了錯，他這一軟下來，讓龍千絕的脾氣也不好再發作，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眾將士聽令，擺駕回宮。”龍千絕一聲低喝，將將趕來營救的將士們，再一次折轉返回。。

    龍炎麛的眸光望向赫連素心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當赫連素心察覺到他的眸光，側眸望過來時，他清澈的眸子卻又回避開來，騎馬朝著龍千絕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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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嗦過車。赫連素心和紅鸞只能隨著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再一次回到宮里，只覺得這路上還真是一波三折，所幸的是龍炎麛的蠱毒已解，心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

    “三公主，你剛才和皇上沖出去后，可是把奴婢擔心壞了……”紅鸞陪著赫連素心坐在馬車里，此時馬車正朝乾坤宮的方向駛近，剛入宮門便有侍衛前來通傳，老佛爺讓所有的人都去乾坤宮見她。

    “一切都很順利，看來日子是越來越太平了。”赫連素心安慰似的口吻輕笑道，可是心里卻隱約不安，一切事情都解決了，怎么她反倒有一種要出事兒的感覺，希望是她多心了。

    乾坤宮內，老佛爺的臉色黑沉到了極致，看來應該是知道了今日遇刺之事，龍千絕和龍炎麛走在前面，赫連素心隨后給老佛爺請了安。

    面對大殿上恭敬行禮的三人，老佛爺的臉色沒有半點舒緩，若是換作平日里，這三個人可都是她最寵愛的，皇兒、皇孫和兒媳，哪一個她都喜歡的不得了，可這會兒她的這張臉，卻是深沉的沒有半絲笑意。

    “其余的人都退出去——”老佛爺冷冷地出聲，她身側的丫鬟凝香識趣的使了個手勢，包括莫逍、紅鸞在內的所有丫鬟宮人全都退了出去，偌大的乾坤殿上只剩下幾位舉足輕重的人物，老佛爺、太后娘娘、皇上、皇臨王爺和臨王妃……

    隱約感覺事情應該是鬧大了，赫連素心也不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看來龍千絕今日因為皇帝遇刺的事情，應該是惹惱了老佛爺，她清澈的水眸暗暗偷睨向另一側的太后南宮雨嫣，她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怎么好，望向龍千絕的目光透著明顯的敵意。

    “絕兒，今日西郊遇刺的事情哀家已經聽說了，你和皇上不是送察爾克將軍出城嗎？怎么會去了西郊？”老佛爺的語氣顯得十分不悅，這樣的關鍵時刻，皇上若是出個出歹，那這江山社稷將要落入誰人之手？難道真如太后對她所言，壓根兒就是絕兒故意安排的這一切，想要謀弒自己的親皇侄嗎？

    此事若是換做其他人身上，老佛爺或許都不會如此激動，眼下這可是她的親皇兒和親皇孫呀，自家人若是起了謀反之意，最痛心的將會是她這個老人家。

    “兒臣沒有什么可解釋的，皇上在深宮里日日cao勞國事，難得有機會出宮，兒臣只是想帶他隨便走走，散散心罷了，卻不料遇上這種事兒……”龍千絕的語氣很平靜，面色淡然，一副人正不怕影子邪的坦然正氣。

    老佛爺的臉色微微舒緩了一些，不過坐在一旁的南宮雨嫣似乎忍不住搶著出聲了：“臨王爺，本宮一直都很敬重你，也很感激你對麛兒的栽培，可是今日之事王爺的解釋未免過于牽強了些，皇上乃九五之尊，豈能容得有半點閃失，這一點相信不用本宮提醒，王爺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的局勢，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兒，誰負得起這個責任。”

    南宮雨嫣還是頭一回如此咄咄逼人的態度對龍千絕說話，恐怕這就是所謂的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她感覺龍千絕眼下對龍炎麛是不懷好意的，所以哪怕是豁出自己一條命，也是斷然要保護自己的兒子。

    “太后言重了！”龍千絕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誨暗深色，低沉粗嘎的嗓音如同沙石沉沉劃過，顯然南宮雨嫣的無理惹怒了他，只不過礙于在老佛爺面前不好發作，不過似乎也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幽暗如潭的鷹眸直勾勾的盯著南宮雨嫣的杏眸，一字一句清晰吐出——

    “先帝為何只留下麛兒這一條龍脈，相信此事太后娘娘比誰都清楚，現在知道局勢緊張了？未免也太晚了點吧！”

    他的話一出，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扔下一顆巨石，別說老佛爺，就連龍炎麛眼底也閃過一抹驚詫之色，赫連素心倒是沒有過多的驚訝，從她這么長時間以來的觀察，也能夠猜到幾分貓膩，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一直放在心里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就是太后娘娘曾經送給自己的那塊送子觀音的玉佩，其中還真是大有文章。

    南宮雨嫣瞬間小臉變得慘白一片，不過很快便定下神來，口說無憑，先帝都已經歸西了，這種事情更是無從考證，于是壯著膽子應了回去：“臨王這話是什么意思？本宮為皇上誕下龍兒，乃是祖上積德修來的福份，難不成正是因為這個，反倒成了讓人陷害栽臟的把柄？哼！”

    龍千絕狹長的鷹眸半瞇，默不言語，他確實沒有證據，可是他也不是傻子，這么多年以來，先帝和這位太后安插到他身邊的女人不在少數，其中云妃也是一個。

    他之所以知道不孕藥的事兒，那是云妃嫁入王府半年后一直不孕，便讓龍千絕幫她請了宮里的太醫診斷，而龍千絕也是那個時候從太醫那里得知，云妃曾服下不孕之藥，若是按照時間和常理推斷，對她下藥的人只有可能是南宮雨嫣，只是那個傻云妃壓根兒連方向也沒分清，還把南宮雨嫣當做知己似的，不僅什么話都對她說，還被她利用對其它幾位妃妾下藥，攪得臨王府是穢氣彌漫。

    “太后不必緊張，本王確實沒有證據，若是有證據的話，今天……太后就可能站在這里了！”龍千絕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明顯的不屑之意。

    “夠了！母后和皇叔不必再爭吵了，今日之事是朕自己的主意，與皇叔無關，母后不要多心，也不要再過問。”龍炎麛俊逸的臉頰閃過一抹不悅之色，犀利的眼神從南宮雨嫣身上淡淡劃過，他知道母后是為自己好，但是有些涉及到政事，女人還是不要過問介入的好。

    因為他的介入，南宮雨嫣和龍千絕之間的冷戰算是暫停，少年側眸望向老佛爺：“皇奶奶，麛兒和皇叔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議，就先告退了。”

    “也罷，既然有要事，你們就先忙去吧！素心留下來，再陪哀家說會兒話。”老佛爺被剛才這么一折騰，似乎也傷了元氣，說起話來也顯得無精打彩。

    “是，老佛爺，臣妾在這兒呢！”赫連素心乖巧的上前，將案臺上的茶杯遞至老佛爺手中，另一只柔荑溫柔的在老人家背后輕撫，讓她消消氣兒。

    南宮洛舞一臉迷茫的望向姑母，剛才臨王爺說的那番話她似乎也能理解到一點兒，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姑母真的會做出那種事兒嗎？若是真的，那可是誅滅九族的罪呀！

    想到此，不由打了個寒顫，卻正好對視上南宮雨嫣投來的目光，南宮洛舞怯怯地耷拉下腦袋，避開姑母凌厲的眼神，南宮雨嫣顯得有些惱怒，眸底閃過一抹腥紅的火苗，瞪了她一眼，她這個侄女有時候還真是讓她生氣，怯怯懦懦的，一點兒也不大氣，若是再進門的那個大漠七公主稍稍犀利潑辣一點兒，這丫頭豈不是被人家欺負定了，想到這個就讓她頭痛不已。

    “素心，今日的事情你是親眼看見了的，哀家要聽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老佛爺從兒子、孫子那里都沒有得到答案，眼下只能問眼前的這位兒媳了。

    “呃……”赫連素心其實剛才就已經在心里琢磨過了，如果老佛爺問起，她該如何回答才是妥當，畢竟蠱毒之事在皇宮里屬于大忌，可是顯然龍千絕和龍炎麛并不想打草驚蛇，如果她扯出這件事情，恐怕會壞了男人們的大事兒，所以倒不如就順著他們剛才的話說下去。

    “今日送察爾克將軍他們出了城，皇上說想去郊外走走，王爺這才答應出了城，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埋伏，王爺奮力殺出一條血路，送臣妾和皇上突出重圍，再后來皇上想轉回去，被臣妾勸住了，再接著臣妾便陪著皇上另尋出路，因為地勢不熟悉，所以尋了很久，直至尋到了另一條出口，臣妾因為惦念著王爺，所以讓皇上先行離去，沒想到皇上搬了救兵，自個兒又轉回來了……”

    赫連素心說話的語速很慢，輕聲細語，老佛爺卻是聽得頻頻點頭，看來真是她聽信了南宮雨嫣的片面之詞，差點冤枉了自己的兒子，這會兒聽赫連素心細微的解釋后，傾刻全都明白了，凌厲的深邃眸光投望向南宮雨嫣的方向，冷冷出聲：“太后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閑言碎語，枉把臨王爺的一片好心當做驢肝肺！哼，枉臨王一直以來一心一意的幫持著你們娘母倆，你倒好……”

    老佛爺的語氣里含藏著明顯的責備之意，南宮雨嫣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面色也極其難看，今日之事她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僅得罪了臨王爺，就連老佛爺也不悅了。

    “老佛爺，都最臣妾一時心急，聽說皇上在宮外遇刺，臣妾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南宮雨嫣的語氣軟了下來，如果此時她還不知道退一步，恐怕會連老佛爺這最后一堵靠山也失去。

    “也罷，看在你也是一心一意為了皇上的份上，哀家就不與你計較了，只是從今往后，不要一驚一乍的，臨王是皇上的親皇叔，對他哪能有二心，你這個做母后的不但不感激，反倒責怪起來，換作任何人也不可能不惱怒，你還是找個機會向臨王道個歉吧！哀家相信絕兒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日后一定還是會好好輔佐皇上處政的。”老佛爺淡淡地道，就像說著一件極其平常的事兒。

    可是南宮雨嫣的心情卻如墜冰窟，老佛爺讓她去向龍千絕道歉，她好歹也是堂堂太后，論起身份來可比他臨王更加尊貴，讓她如何拉得下這個顏面？

    “是，臣妾謹記老佛爺教誨。”南宮雨嫣恭敬的應了聲，柔荑卻是暗暗的緊捏成拳，朱紅的丹寇幾乎深陷進了掌心的rou里，滲出絲絲殷紅也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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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晚，赫連素心留在乾坤宮陪老佛爺用了晚膳，順便給老人家號號脈，開了一些滋補的方子，直至龍千絕返回來找她，這才起身回府。

    臨行前，老佛爺握著赫連素心的柔荑和藹出聲：“丫頭，哀家不拿你當外人，有什么話就直說了。”

    “老佛爺有什么話盡管直說。”赫連素心輕笑著應道。

    “距離上次小產也有些日子了，你習得醫理，也應該懂得如此調理身子，若是養得差不多了，還是早些給絕兒生了娃兒，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哀家都喜歡。”老佛爺刻意壓低了嗓音，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笑意。

    剛進門的龍千絕狹長的鷹眸閃過一抹異光，緊接著低沉笑道：“母后和素兒在說什么呢？不會是背地里在說兒臣的壞話吧？”

    “你這臭小子，素心可是個難得的好媳婦，你若是敢欺負她，哀家第一個饒不了你。”老佛爺抬眸，輕嗔出聲，凌厲的眸光白了一眼兒子，眸底卻盛著滿滿暖意。

    “有母后在背后給她撐腰，兒臣哪里敢欺負她，只是母后切莫寵壞了她，否則介時她可就要仗勢騎到兒臣頭頂上來了。”龍千絕聽似打趣，卻又含藏著幾分意味深長的道。

    老佛爺眸底閃過一抹疑惑，兒子的話怎么聽起來有些怪怪的，可接下來龍千絕一陣爽朗的大笑聲，便讓她眸底的疑惑瞬間釋然，反倒是赫連素心，清澈的水眸一閃而過的復雜，這男人的反應似乎有些異常。

    “母后，天色不早了，兒臣就先帶素心回府了，為了讓您老早日抱上孫子，她恐怕有段日子不能來看您了，需要在家靜心調理身子。”龍千絕接下來的這番話，就更是讓赫連素心有些一頭霧水，顯然他剛才進門的時候，一定是聽見了老佛爺說的那番話。

    老佛爺聽了兒子的話，顯得十分開心，連聲道：“成，成，成，讓她留在臨王府好好的調整身子，不過……下個月初一去玉佛寺進拜的事兒，千萬不能耽擱了，哀家已經跟菩薩報上了名兒，缺席菩薩可是要怪罪的。”

    龍千絕深邃的眸光稍一黯沉，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兒臣銘記在心，到時候會送素兒入宮的。”

    赫連素心從頭到尾都是霧水，雖然男人的表情看上去無任何異樣，可是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他似乎是有心事。

    從乾坤殿出來，赫連素心和紅鸞坐著馬車回府，她忍不住問身側的紅鸞：“紅鸞，你有沒有覺得王爺哪里不對勁兒？”

    “王爺？沒有啊!奴婢覺得王爺看上去挺正常的，三公主，你這是怎么了？不會是被今日的刺客嚇壞了吧？”紅鸞疑惑的望向身側的主子，回想起今日遇刺的事兒，她的小心肝到現在還怦怦跳得不停，不過今日的事兒，卻讓她對莫逍多了幾分好感，沒想到那個壞東西關鍵時刻還不錯，處處照顧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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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龍千絕回府了，云妃遠遠的便迎了出來：“聽說王爺回來了，臣妾特意過來迎接，云兒給王爺請安！”

    龍千絕面無表情，點點頭，揮揮頭，雖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意思卻清楚的表達出來了，示意她‘爺知道了，你可以退下去吧！’

    云瑾臉上閃過一抹失落之色，自打龍千絕和赫連素心好上后，就再也沒有進過她的房，以前府里還有一個婉盈，一個麓妃，鬧得是雞飛狗跳，她簡直是應暇不接，也沒有時間琢磨男歡女愛之事，眼下臨王府一下子變得清靜了，赫連素心向來和她不來往，她這一個人靜下來，還真是一下子不習慣，成天滿腦子想的都是和王爺的事兒。

    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不錯！這男人還算是乖乖的，對一切野花野草都有了抗體，這一點倒是讓她頗為放心，只是……她還是覺得他今天看上去有些怪怪的，到底他和龍炎麛出去的那一趟，談了些什么？

    竟然一個招呼也沒有打，男人高大欣長的身影便進了麒麟閣，這么晚了還去書房？赫連素心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怔愣了片刻，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

    “王妃還真是好本事，三天兩頭的可以惹惱王爺，最厲害的是……王爺竟然最后都能原諒你！”云瑾似笑非笑，陰陽怪氣的出聲，她身后的丫鬟心嵐則是一臉警惕的盯著赫連素心，看來在她們眼里，赫連素心現在就像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她算計。

    赫連素心眸底閃過一抹精光，突然恍然大悟，生氣？！她怎么就沒有想到，這男人是在生氣么？他是誰了生了氣？就連云瑾都看出來了，她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呢？只是覺得這龍千絕今天看上去怪怪的，卻又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云妃說對了，本宮還真的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惹得王爺生氣，還偏偏又能哄他開心。”赫連素心唇角勾起一抹挑釁冷意，淡淡出聲：“紅鸞，你先回水云間好好的收拾一下，本宮這會兒要去麒麟閣……哄王爺。”

    明顯的，她這話是故意說給云瑾聽的，看那女人嬌媚的小臉被氣得一陣紅一陣綠，赫連素心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了，誰讓這女人偏偏不識趣的來招惹她，她可不是好惹的主兒，誰若是想讓她不痛快，她一定會讓對方更不舒服。

    看著赫連素心揚著下巴，趾高氣昂的進了麒麟閣，云瑾蔥白的柔荑緊握成了粉拳，幾乎是咬著牙忿忿地低咒道：“該死的女人，總有一天你會嘗到厲害。”

    “云妃，王爺現在的一顆心幾乎全都落在這個王妃身上了，奴婢看他……幾乎就沒拿正眼瞧您。”心嵐小心翼翼偷睨著主子的臉色，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底話。

    “住口!這個不用你說，本宮自己心里也明白……”云瑾低喝一聲，被自己的丫鬟一針見血的戳到痛處，這種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是，奴婢不說就是了。”心嵐耷拉著腦袋，怯怯地應了聲。

    云瑾此刻似乎也回過神來，眼下她也只有心嵐這么一個貼心的丫鬟在身邊，若是連她也失去了，那她在王府里可就真是孤立無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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