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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俞酌說,“你坐我的車吧。” ——這里人太少了。迷迷糊糊間,賀臨這樣想。 他要在全世界矚目的地方宣告所有權,就像奧運冠軍會在全世界矚目的地方舉起他的金牌。 第38章 也不知道賀臨到底喝醉了沒有。 俞酌送人到家,剛走出門不到五分鐘,手機“嗡嗡”震動兩下,微信頁面彈出新消息。 那個沉底許久的對話框重新浮上來。 賀臨:謝謝 俞酌腳步一頓,回頭看去,賀臨家里已經亮起了燈。 他挑了挑眉,這對話怎么似曾相識呢? 望著賀臨家的燈,俞酌慢悠悠地敲下一個“嗯”字回了過去。 發完“謝謝”之后,賀臨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虛握著手機。忽而屏幕一亮,光從指縫中漏出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簡短的“嗯”字。 賀臨喉嚨里溢出一聲低笑, 對話框一共就四句話,有兩句是重復的,一句“謝謝”一句“嗯”,兩個人誰也不讓誰似的把兩句都發了一遍。 就在這時,手機持續震動起來,有電話打進來。 來電顯示是“賀成遠”,父親的名字就這樣直接地打出來,全然看不到一絲尊敬。 “明天回家一趟。”賀成遠用命令式的口吻這樣說。 賀臨直接掛了電話。 賀臨不喜歡回家。 房子面積很大,裝修風格簡約大方,卻像樣板間一樣沒有生活氣。 與其說這是家,不如說這是一個暫時的落腳點。賀臨的父親總是在外,晚上才沾一沾家,他精神有些問題的母親已經送到療養院,而賀臨自己也鮮少回家。 賀臨挑了一個比較晚的時間來,因為早的時候賀成遠也不在。 賀成遠從不說廢話,見到賀臨也從來不會問諸如“最近過得怎么樣”之類的問題,他與賀臨之間的對話總是開門見山,簡明扼要。 比如現在。 “你和俞酌的事我聽說了。”賀成遠不茍言笑,嘴角時常向下拉著,兩道眉間有深深的褶皺,那是經常皺眉留下的痕跡。 賀臨最經常看到的就是賀成遠不滿意的表情,從他記事起,他就沒見賀成遠對他滿意過。 但別看賀成遠現在這副樣子,賀成遠年輕時也很英俊,是當時的名媛們共同的夢中情人,最后被賀臨的母親追到手,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賀臨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然后?” “俞酌?”賀成遠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聲音里帶著幾分輕視。 俞酌這兩個字是各種意義上的有名。俞酌也許不知道上流圈里其他人的八卦秘辛,但其他人一定都對俞酌的經歷非常熟悉。 典型的反面教材,如果說賀臨是別人家孩子的最高上限,那俞酌就是最低底線。誰家覺得自家孩子不好管教,就搬出俞酌來,想著好歹自家的比俞酌好一點,才不至于太難受。 賀臨冷下臉來,“你有什么問題,直接問。” 賀成遠冷哼一聲,“你就這個眼光。” “說重點。”賀臨已經不耐煩起來,“沒別的話說我就先走了。” “是我叫停你們的合作的。”賀成遠這樣強調道。 “我知道是你。”賀臨漠然地道。 賀臨初中那年就很平靜地跟家里人出了柜,但是賀成遠始終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但你知道為什么合作終止了嗎。”賀臨口吻很淡,像在說稀松平常的小事。 賀臨這些年有豐富自己的羽翼,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未成年還經濟不獨立的賀臨了。賀成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也有些疑惑為什么這次的阻撓如此容易,他等著賀臨繼續說下去。 “不是因為你。”賀臨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是他不愿意。” 王超巍問他們愿不愿意炒CP那天,賀臨想說的不是他說出口的那句。 那顆甜度過高的哈密瓜味的糖制止了他。 “如果不是他拒絕,”賀臨掀起眼皮,聲音摻著涼意,“你以為你成功得了?” 完成了“回家一趟”的任務,賀臨就離開了。 盡管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回到去也很晚了,賀臨還是沒有在這里過夜的打算。 他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在他心里還比不上前段時間的兩個星期,甚至比不上更久之前的三個月。 那天的吻他們都沒再提起過。 俞酌沒放在心上,他更多地將它歸為一個醉后的肢體觸碰,說不定另一位當事人壓根不記得有這回事。 更何況,那種程度的肢體接觸,連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吻都算不上。 生日會過后,俞酌又重新投入自己的新專輯之中。 他來到錄音棚,路上聽到有人在議論。 “《沉默時刻》的主題曲應該快上線了吧?哎呀,我那天聽人說,盧飛白在錄音棚錄了好久……” “天,你都不知道,修音師要被他逼瘋了……” “呃呃,真的嗎?他應該也還可以吧,不至于……” 這些議論之聲鉆入俞酌耳中,他付之一笑。 《出格》的確快上線了。 其實這個速度算慢的了,《出格》一個多星期前就已經交付詞曲,盧飛白唱了整整一個多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