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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 “你想了。” “我——”賀知蕭梗著脖子,思及方才自己的行為,頹廢道,“好吧,我想了。可那又怎么樣,師妹還未嫁作他婦,我就還有機會。” 洛聞初回首凝望:“你啊。” 賀知蕭忽的湊過來,雙眼濡濕:“師兄,你幫幫我。” 對方這狀如小狗的模樣叫洛聞初心中一軟,咳嗽兩聲,“我又沒追過女孩子,怎么幫你?” “切,屏艾村里哪個未出嫁的姑娘不念著你?” 洛聞初頓時哭笑不得:“好吧好吧,誰讓你師兄我長了一張大眾情人的臉。” 賀知蕭:“……” 賀知蕭:“嘔。” “你再嘔,我就不幫你了。” 賀知蕭立馬收起鄙視的表情:“師兄,您請說。” “……”洛聞初默默拿起一把油紙傘,撐開又關上,“投其所好很重要,但你不知道。” “再不說重點我就把你丟出去。” 洛聞初撩了撩眼皮,沒把對方的威脅放心上:“女孩子嘛,總歸是喜歡漂亮東西的,比如一支金步搖,又比如,一把傘面繡花的油紙傘。” 聞言,賀知蕭立即買下了一把油紙傘,“師兄說得對!這會兒送傘,還可以遮雨。” 某人沒有說話。 兩人各自買了傘,賀知蕭歸心似箭,恨不得瞬移到師妹身邊,再把傘送出,洛聞初則步伐悠然,似是一點察覺不到師弟的心急如焚。 忽然,一陣空靈鈴音穿雨幕而來,音色清脆,綿延數米。 洛聞初頓了頓,循著鈴音轉開步伐,來到一處遮雨棚前。 棚中坐著一對老夫妻,在蕭瑟秋雨中眼見顧客上門,遂笑逐顏開:“小伙子看看吧,同心鈴,送給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掛在支架上的鈴鐺用同心結串聯在一起,老人搖了搖支架,便叮鈴叮鈴的響起來。 賀知蕭本來想扔下這位磨蹭的大師兄自己先回,聽見老人說同心鈴,心思微動,掏出幾個銅板:“老人家,我買一對兒。” “哎,好嘞。” 賀知蕭覷著洛聞初:“師兄竟也喜愛這小玩意兒?” “給未來媳婦兒準備一個,也不無不可,”洛聞初沒接他的茬兒,“老人家,請給我兩對兒。” “你買倆對兒干啥?送人啊?” 洛聞初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賀知蕭接過鈴鐺,莫名覺得對方的眼神充滿憐憫。 后來,直至封云琴與小師妹成親前三日,賀知蕭才知道多的那一對兒鈴鐺買來是做什么的。 而他買的傘也沒能送出去,全因他二人找到封云琴與小師妹時,雨已經停了,將傘遞出去的時候,封云琴和小師妹臉色都不是很好。 賀知蕭后知后覺的想:傘,同散。 不由當街咆哮:洛聞初你又騙我! 彼時,洛聞初已經搖著鈴鐺,隨著城郊吹來的風,一同翻入酒肆,尋得一壺桂花釀,渾然不知手中同心鈴,不日將贈予一小公子。 第二十八章 發熱癥狀消去,沈非玉便不再躺著,按著在派中作息習武練劍,偶爾洛聞初心情頗佳,還會指導一二,或是師徒二人對打,沈非玉能從對方的動作和話語中悟出一絲有益自身的東西來。 這日,謝衛河派弟子找上門,洛聞初出門一趟,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兩壇酒。 “謝老頭子深知我心啊。” 對方瞇著眼睛笑的模樣活脫脫一只偷了腥的狐貍。沈非玉頓了頓,將掃興的話咽下肚,轉而問起歇花宮弟子為何會出現在此。 洛聞初小酌一杯,神情迷醉:“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前幾日,洛聞初孤身入匪寨前,還給不下五個江湖門派傳信:“距離最近的是歇花宮,其次涼鼎寺,只要他們帶領門中弟子前來相助青州知府,不論人數還是戰力都遠勝混天寨。” “預想當中,歇花宮與涼鼎寺那幫禿……高僧斷不會拒絕。”結局出乎意料,不止這倆門派,梧桐閣、忘憂門、萬劍宗都來了。 雖然這些掌門彼此打了照面后都在暗地里戳洛聞初小人,然而經此一役,這五個門派在民間的聲望急劇上升,歇花宮更是擺脫了黑衣劍客帶來的負面影響,成功化解一次公關危機。 至于洛聞初本人,則是深藏功與名。 “怎樣,為師厲害嗎?” “師父厲害。” “有多厲害?” 沈非玉想了想,笑著搖搖頭。 “你這孩子,有話就說。”洛聞初捏著扇子起身,作勢要敲他的頭,沈非玉錯步躲開,仍是笑吟吟的望著他。 隔了半晌,許是覺出自己的問題和做法特幼稚,洛聞初自個兒也笑了,復又坐下,自斟自飲。 一只紅團子從窗外躥入,穩當落于桌面。 這幾日,沈非玉天天拿各種小零嘴喂它,短短幾日,靈狐傷口痊愈,皮毛愈發順滑有光澤,如上好的綢面,摸起來手感絕佳。 此時,它正歪著頭,與飲酒的洛聞初人狐相視。 洛聞初見狀,取來一只筷子,沾了點酒,送到小家伙眼前。 靈狐被投喂得產生了習慣,見有東西喂到嘴邊,想也未想,張開嘴,舔了一下筷子,頓時被辛辣酒水刺激得連打噴嚏,俯趴在桌面,兩只爪子搭上鼻子,不住的甩耳朵,蓬松柔軟的大尾巴一掃一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