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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聞初,納命來!” 一人提劍劈來,洛聞初揮袖借力撣開,袖中折扇出,木質的扇骨竟然能與刀刃分庭抗禮,對方很快覺出洛聞初的逗弄之意,愈發不管不顧。洛聞初一邊護著沈非玉,一邊與魔教眾人對峙,緊接著他就發現,這群人對沈非玉完全沒有興趣,一個勁兒的盯著他打,不過這樣也好。洛聞初微微一笑,抬掌打在沈非玉胸口,他控制了力道,只將人推出包圍圈,而不會傷到沈非玉半分。 “掌門!”沈非玉未等站穩便急急喊道,他其實在腰間藏了一把軟劍,若是方才洛聞初不來,他打算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這會兒洛聞初手里除了一柄折扇其余什么都沒有,甚至連洛水都沒帶,幾乎可以說空手接白刃的與魔教人來回對招,雙方暫時都奈何不得對方,可如果時間拖得久一點,那情況就完全不是這樣了。 情急之下,沈非玉抽出軟劍,遙遙朝洛聞初扔了過去,“掌門,接??!” 然而不知是他準頭不行還是劍太軟太輕,那劍飛到半途便直直下墜,差點戳傷一個魔教弟子的腳趾。那魔教看著從天而降的武器,不假思索,直接拔劍沖入戰局。 軟劍難纏,劍招變幻無窮,洛聞初應付起來稍有些費勁,他沖沈非玉道:“小非玉,你想要幫忙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能不能別給敵人送菜?站在那邊給咱搖旗助威就成,加油會不會?就這樣——嘿嘿,掌門掌門你真棒,打得魔教呱呱叫。” 沈非玉默默捂臉。 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魔教眾人則氣得七竅生煙,“弄死他個龜孫兒!” 洛聞初微笑:“不好意思,你爹我壽比南山?!?/br> 洛聞初秉持著輸人不能輸氣勢的原則,一直帶著笑容與魔教眾人周旋,三五不時嘲諷兩句,在包圍圈內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若不是了解他的為人,換個人在此恐怕真會被他騙過去。 別看他游刃有余,實際上魔教的包圍圈并不簡單,而是一個靈活多變的刀陣,分為三層,所有人都在不停游走,迷惑陣中人的視線,完全想不出下一擊會從什么地方襲來,也就是洛聞初這類武林高手,能夠聽聲辯位,靠聽空氣的流動聲來躲避,然而攻擊次數與頻率逐步提升后,聽聲辨位便沒了優勢,何況什么時候攻擊、幾次攻擊、攻擊何處,全憑對方說了算,若是他施展輕功,對方就會迅速疊成人墻阻絕出路。 幾番游走下來,洛聞初身上添了幾道傷口,不深,都未及要害。 時間也耗得差不多了,洛聞初思考著該怎么破陣,便在這時,身后傳來沈非玉鎮靜到可以說漠然的聲音:“左三進一?!?/br> 洛聞初微怔,但出手極快,幾乎是在沈非玉話音落下的瞬間便來到他所說位置,伸手一撈。 位于三層包圍圈中間層的那人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揪出來,其他人亦沒想到。沈非玉沉著冷靜的聲音卻像一道道催命符,不住傳來:“退二左一、右五進三、退五——低頭!” 不用沈非玉刻意提醒,洛聞初后仰滑步,足尖點地,騰身而起,衣袂翻飛,如一簇雪白的流火,踏劍而立,只聞“噌”的一聲,足下劍刃竟直接崩斷。洛聞初未等人反應,折扇已襲至脖頸,直接挑飛持劍之人。 這一系列動作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洛聞初翩然落地,負手而立,搖開折扇輕輕扇風,等了半晌,沒聽見接下來的指示,不由偏頭問道:“小非玉,怎么不接著說了?” 他這一偏頭,便直直望進沈非玉錯愕的雙眼中,那如貓眼般水潤的眼,其間的景仰與濡幕還來不及褪卻。 沈非玉很快反應過來,垂首盯著足尖,不叫對方發現他的異樣。洛聞初倒是習以為常,凌絕派中的每個弟子,初次得知他便是掌門洛聞初后,都會用同樣的目光注視他。 魔教眾人知道大勢已去,洛聞初只一把折扇就能把他們揍得起不來,再加一個怪胎沈非玉,不到一刻鐘就能看穿刀陣的特點與弱點,為首那人略加思索,索性把刀尖對準了沈非玉,帶著銳不可當的氣勢飛身出陣。 沈非玉還在盯足尖發呆,絲毫不知危險將至。 “噗”的一聲輕響,刀刃沒入軀體的聲音喚回了沈非玉的神志。 他一抬眼,便對上洛聞初冰冷的目光,渾然一驚。 為首的魔教略低頭,看見貫穿胸膛的長刀,刀尖上是他的血,正在逐漸變涼。 臨死前,他悲哀的想:他娘的陸紀明,不是說洛聞初已經不會用刀劍了嗎? 沈非玉怔怔的看著倒在腳邊的魔教,久久未能言語,直到額頭一痛。 “戰場之上,豈容你走神?”洛聞初收回手,看也不看徹底死透的魔教一眼,把手里的刀隨意一丟,拍拍手掌,對群龍無首的魔教眾人道,“今天我心情好,放你們一馬,不想死的,麻溜點兒,滾?!?/br> 余下的魔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轉身欲走。 “誒等等。” 于是他們不得不停下來,沉默無語的看著洛聞初,好似在譴責他出爾反爾。 洛聞初叉著腰,說:“我讓你們滾,沒讓你們走。滾,各文滾,聽得懂人話否?” “聽得懂聽得懂?!蹦Ы瘫娙嗣Σ坏上拢瑵L著離開。 洛聞初這才轉身,打算好好與沈非玉清算清算他的“不告而別”,弟子約中,弟子未經掌門允許退出門派,需得支付多少違約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