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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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遂帶著耳麥,炮火紛飛中,電流刺啦一聲,信號終于穩定,跨過山川河流的男音冰冷平板,就像是機器敲打出來的。 “找到了嗎?” “嗯”,吳遂畢恭畢敬回答,“另一伙人從我手里把東西搶過去了,但是請父親放心,定不負您的期望” 關掉通話的時候吳遂輕舒一口氣,他十八歲被父親收養,經歷過最嚴苛最慘無人道的訓練。長期以來沉淀在骨子里的畏懼揮之不去,即使隔著山川大陸也不敢放松半分。 在吳遂的印象中,他這位冷淡如死人臉的父親甚少有其他表情。逢年過節,跟父親和母親一起吃飯全靠自己活絡氣氛。 吳遂知道自己還有一位大幾個月的哥哥,但是從來沒有在莊園中見過他的畫像,傭人也鮮少提起,就像一個禁忌。 涂著代表某個家族標志的黑色直升機盤旋在空中,有人從上面下來,“二少,是否要趕盡殺絕?” 吳遂橫眉冷眼,“東西都沒到手,不殺過去等著回去吃父親的子彈嗎?!” 他回想起傅延那張恨不得一腳踹上去的臉,怒火更甚,罵道:“沒有的廢物,老子孤軍深入以身作則,你們這些干什么吃的!omega動作都比你們快,磨磨唧唧” 吳遂登上直升機,推開駕駛員,面目扭曲,朝著傅延他們逃竄的方位移動。 傅延背著俞硯一腳深一腳淺,他背部就像被血染出,擋住石頭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傷到骨頭了。 俞硯人事不省的趴著,他后腦勺腫了一個很大的包,相當恐怖。 傅延借著說話來分散疼痛,他說:“俞硯同志,你可要全須全尾的。延哥第一次救你,就覺得你特別好看,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眼” 他反手捏住俞硯的臉頰,“這話你要是醒著,肯定又要跟我急,延哥也就這時候說說。別人都不知道你是omega,我知道,你熱心腸喜歡樂于助人,別看是高嶺之花,其實心里指不定多悶sao” “你未嫁我未娶,咱兩剛好湊成一對過日子得了。你說你這么暴力不解風情,哪個alpha打得過受得了,內部消化絕不禍害他人,奉公守法肥水流向自家,多美” 擱在傅延肩頭的手指輕輕撓了一下他脖子。 傅延心中一哆嗦,“俞硯?小硯同志?” 沒反應。 傅延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喃喃道:“幸好幸好” 鮮血沿著上衣流進褲管最終滴在地上,傅延一步一個血印,將俞硯扛到大樹后面。他用樹枝草草遮掩一二,分了一半的干糧武器進俞硯的背包里面,打開對講機,“浩子,還活著嗎?” 吳遂駕駛著直升機開始轟炸,草皮樹干在兩挺六管旋轉重機槍的掃蕩下,木屑橫飛。 張明浩虛弱的聲音傳來,“沒死” “那好,到這個地方來接我” 張明浩看著儀器上閃爍的紅點,輕笑:“好啊,你可別死,等著兄弟來接你” 傅延關掉對講機,大手蓋住俞硯一邊臉頰,抹掉上面的血漬。 他視線膠著在俞硯臉上半分都沒有挪動,緩緩道:“你的能力是愈合和鎖定,這些傷……很快就會好,延哥去去就來,你要在這里乖乖等浩子來接你” 槍炮聲愈來愈近,就像黑白無常在索命。 傅延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手掌下滑勾住俞硯下巴,唇齒相貼的那一刻,俞硯眼皮輕微動了一下。 這是一個溫柔繾綣帶著硝煙和血腥味的吻。 傅延拿起手提箱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吳遂從空中鎖定傅延,看著對方舉起箱子,另一手比中指,他臉上黑沉如水,指揮道:“看到那個拿黑色箱子的沒?給老子包抄過去轟死他” “收到”,聲音從另一架直升機中通過耳麥傳來。 傅延一刻不敢耽擱,示完威吸收全部注意力之后,朝著另一邊狂奔。 射速每分鐘三千發的重機槍將所有障礙物射殺,巨木被打穿攔腰倒下。 傅延如一道勁風疾馳在山林中,他靈活的跑動,憑借高速度躲開一切子彈。本就皮開rou綻的脊背更加雪上加霜,每跳躍一次宛如棍子狠狠抽在身上。所過之處,樹葉沾染紅色,但他不敢停下喘息。 俞硯后腦勺突突的疼,細胞快速增生愈合讓他呻吟,他陷入了一場夢境中。夢的最開始是他從剛才的洞口處跌落,炮火的洗禮中,他倒退回到學生時代。 俞靜山背光站在門口,從轎車上跑下來一個粉雕玉琢背著小書包的糯米團子,司機跟在后面喊叫:“少爺,您慢點,等會摔了先生會不喜歡” 小團子跌跌撞撞跑到俞靜山跟前,他踮起腳尖張開雙手,聲音軟糯:“爸爸,抱抱” 俞靜山放下書,招來保姆把小孩抱走。 俞硯哭鬧著,他看見母親跟父親在吵架,俞靜山依舊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最后的天光中,女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厲聲質問:“在你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父子” 被黑暗吞噬的房間內傳來瓷器砸摔的響動。灼熱的氣溫炙烤大地,身量拔高的孩子雙手持槍站在空曠的地面上,周圍擺著一把遮陽傘,傘下是冰鎮過的水果,俞靜山坐在旁邊。 教練掰住俞硯的肩膀固定姿勢,聲音冷酷:“開槍” 俞硯一張臉蛋仿佛被沸水煮過泛著通紅,他皮膚幼嫩,怕苦怕累怕痛,完全就是嬌滴滴的金貴少爺。 “爸爸,我不要訓練好不好?” 牛皮鞭咻的一聲帶著氣音甩在地上,另一頭握在教練手中。俞硯后怕的瑟縮肩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他合該是金尊玉貴的家族少爺,萬人捧在手里,受到珍視保護。俞硯長得比一般beta要嬌小,被兩名黑衣保鏢架住咯吱窩懸空拖走。 俞硯伸直雙臂,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我害怕,你快來救救我!” “爸爸……我知道錯了” 女人捂著嘴巴站在俞靜山后面哭泣,她是家族聯姻嫁過來的,在這個家里完全就是俞靜山說了算。 俞硯扯住女人的袖子,眼淚糊滿臉蛋,哀求:“mama,你跟爸爸說,不要把我關起來好不好?” “帶走” 女人的絲質袖子被俞硯死死攥在手里,就像握著救命稻草,卻還是一點點消失在指縫里面。 她沒能給這個家族生出優秀的alpha,反而是一個不中用只知道哭泣的beta,這于傾軋嚴重的俞氏無一利。 黑暗隔絕了一切,地下室里面潮濕陰冷,沉重的鐵門轟隆一聲被鎖住。 恐懼、焦躁、密不通風的環境每一樣都能逼瘋俞硯。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去十指抓撓門板,嗓子沙啞。沒有水沒有食物的度過三天三夜,穿著短袖倒在墻角卷曲取暖。 暈暈乎乎中,俞硯跌進高熱的懷抱中,他睜開眼睛,對著俞靜山傻呆呆笑,“爸爸,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孩童心思純真記吃不記打,俞硯一次又一次被俞靜山關禁閉體罰,卻從未遠離這個鐵石心腸的alpha。 初具挺拔之姿的少年奔跑在空無一人的山林,背后是閃爍的手電光和獵犬。無數人在追趕這個穿著睡衣逃跑的少年。 俞硯就像籠中鳥,他已經長大了要掙脫牢籠,越是禁錮越是反抗,最終落得遍體鱗傷。 他赤腳踩過荊棘跨過碎石,腳掌血rou模糊,拖鞋在半道脫落。 “在那里,抓住他!” “快……快!” 狗吠、光源、人聲鼎沸。 幼狼終歸是幼狼斗不過狡猾的獵人,保鏢圍成半圓,俞靜山西裝革履站在最中間,他說:“跟我回去” 倔強的少年不肯服輸只能被制裁,俞硯奪過最近保鏢的手槍頂在他太陽xue上,做著最后的頑抗。 俞靜山萬年不變的冷臉終于變了,卻讓俞硯汗毛倒豎,“開槍打死他,你還勉強算是我俞靜山的兒子,可是……你敢嗎?” 俞硯雙手在哆嗦,被挾持的保鏢卻面色不變。 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惡鬼修羅,俞硯背后是萬丈懸崖,每一道刮在身體上的風都像刀刃。 “你太讓我失望了” 砰! 俞硯朝著無邊黑暗墜落,狗吠聲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烏云遮月大雨傾盆,他被網住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笑話,他就是掌中玩物連逃開的資格都沒有。 遠山靜默,天地混沌一片。 俞硯朝著虛空伸出雙手,衣袂翻飛。記憶如倒灌的河水滔滔不絕,洶涌澎湃攪動不堪重負的神經。 他抱著腦袋聲嘶力竭,時間長河中,好像有那么個人從高處一躍而下,用血rou之體扛住所有傷害。 俞硯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擔架,刺眼的白光哄然打開,可他卻聽見另一個在耳邊輕聲呢喃。 那人說:“我去去就來” “你不要走!你為什么要走?”,俞硯想要發聲卻開不了口。 “乖乖聽話……來接你” 俞硯是在一陣搖晃中醒來的,張明浩的大臉近在眼前。 他環顧四望:“延哥呢?” “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還說要我來這里接他” 俞硯臉色劇變,朝著炮火的方向跑。 ※※※※※※※※※※※※※※※※※※※※ 哎,存稿速度跟不上更新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