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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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金黃的余暉從天際如同打翻的純色顏料盤,漫出郁郁青山,趟過瀑布江河,層層疊疊像巨大的光膜一般籠罩昔日繁華的s市。大廈死氣沉沉,這座筋鋼水泥構(gòu)筑的落腳地,殘敗和荒蕪正瘋長,即將到來的黑夜不知會讓多少存活的人膽顫。 咻! 裝了消音器的槍口將子彈出膛的聲音降到最低,俞硯放下手臂,五步遠(yuǎn)處全身潰爛冒出尸斑的喪尸腦部中彈,直挺挺倒下砸出一片灰塵。 這是一間廢棄的民舍,從家具上面積攢的白灰來看已經(jīng)幾個月沒人住了,破了小塊玻璃的窗戶正對著廚房位置,天花板上殘余著蛛網(wǎng)。 傅延放下沉沉的背包,試了下電源開關(guān)發(fā)現(xiàn)還能用,他脫掉長袖,里面是被汗液完全浸濕的黑色短衫。 汗珠從健碩的麥色手臂上蜿蜒而下,傅延將堆積長長毛發(fā)霉沒洗的碗筷從池子里拿出來,扔進(jìn)垃圾桶里面。他支棱著黑黑的短發(fā),拇指按開水龍頭開關(guān),一頭低下去,“爽!” 新鮮出爐的成串水珠沿著后脖子的硬發(fā)流到背脊上,傅延掀起衣衫下擺隨意抹掉臉上的水跡,邁步。 “俞硯” 被叫的人停下動作,隔著磨砂玻璃望過來。 傅延站在浴室外頭,朗聲說:“我剛才看了下,這間屋子兩室一廳,我和浩子住一間,給你單獨辟出空間來。床鋪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晚飯沒有你自己尋點零食飽腹!” “嗯”,玻璃對面的人不輕不重回應(yīng)出聲。 等傅延走后,俞硯重新把手指搭在褲腰上解開皮帶,淅淅瀝瀝的熱水從頭頂一瀉而下,流過腿彎腳踝注進(jìn)下水道管。濃重的水汽模糊臟污的鏡面,俞硯關(guān)掉蓮蓬頭,三天不洗澡所導(dǎo)致的后果就是全身積攢泥垢,他粗魯?shù)哪ㄩ_水霧,打量鏡子里面的人。 手臂上那道傷口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俞硯收回手掌,帶著繭子的皮膚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包括被氣浪掀出十米遠(yuǎn)摔在地面磨出的背部擦傷。 他死死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期望能從中看出什么。良久,俞硯才低下頭放棄這種探究和掙扎,抓過掛在生銹鉤子上的黑體恤出去。 俞硯正對門就是傅延的房間,此刻門房大敞,兩個大男人正拿著不知從哪里摸出來的地圖指指點點。 傅延單膝****,赤裸的上半身寬厚偉岸,光從背后就能揣摩出其中蘊藏的驚人爆發(fā)力。 “喂,晚上安排人守夜不?” 俞硯斜靠在門邊,從超市里面弄來的白襯衣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還特別不要臉的解開兩粒扣子,露出形狀完美的鎖骨。 傅延狠狠吸了一口氣,他眼皮跳動,沉聲說:“就我和浩子,你安心睡覺” 俞硯皺眉,“別用那種教訓(xùn)嫌棄小孩子的語氣,都說二十二歲” “嘖,關(guān)心你還不領(lǐng)情了,延哥好心好意為你著想,特意貢獻(xiàn)出寶貴的睡眠時間來為你保駕護(hù)航容易嗎?”,傅延放下手里的地圖,踱步過來,“不知道晝夜溫差大嗎?這么大件衣服穿你身上不合適,聽延哥的話回房間換一件,我看藍(lán)色的印花長袖就不錯,既保暖又美觀” 俞硯把視線轉(zhuǎn)到已經(jīng)被粗粗打掃的矮桌上,被傅延點名的印花衣服異常矚目,他收回注意力,表情說不出的怪異,“要穿你自己穿” 傅延立馬嘮叨:“要是有件一模一樣的,延哥二話不說起帶頭作用,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瞧瞧這瘦得咯手的骨頭還好意思露出來,吃飽穿暖養(yǎng)膘要緊” 大床另一邊的張明浩爬過來,他頂著油頭跨過被摔爛的電視機,拎起那件藍(lán)色印花長袖,看清楚后和俞硯的表情相當(dāng)一致,“延哥!” “干啥?” 張明浩把衣服遞到傅延眼皮子底下晃悠,“你確定要俞硯穿這件?而且還想穿情侶裝” 對著傅延露出廬山正面目的長袖衣衫領(lǐng)口繡著金邊,絲線串了兩層假珍珠掛在上面,胸口部位還繡著暗紅色玫瑰花,整個看上去要多土有多土,關(guān)鍵是這是大碼老年女裝。 傅延只尷尬了那么一秒的時間,他臉皮極厚不需別人提醒就自個找臺階下,張口就來:“延哥的重點是多穿點多吃點,中心思想不能歪” 天色暗淡,唯有客廳里面的積灰燈管還能正常工作,不甚明亮的光芒灑在俞硯臉頰上,襯出細(xì)小的絨毛,他攏了攏袖口,斜視著傅延,“品味堪憂” 張明浩及時跳出來落井下石,在方圓十公里內(nèi)唯一好看的人面前抹黑昔日的好兄弟,“俞硯你真是太勇敢了!知道延哥二十九歲找不到omega的原因嗎?他除了自己眼瞎品味一言難盡,還愛多管閑事。我姑媽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媒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omega,結(jié)果延哥自己攪黃了” “哈哈,延哥相親的時候非要逞英雄,遇上過馬路跌倒的老太太過去扶,結(jié)果人家是碰瓷的,延哥窮光蛋一個拿不出錢來就不讓走,最后還是嬌弱的omega掏的錢” 傅延這次倒是沒有急于分辨,他靠在門框的另一邊,雙臂抱胸。 “那個omega一想,自己嫁過來沒錢就算了,就怕延哥一時想不開干蠢事,那不得虧死” 俞硯勾了勾嘴角,扯出幾分笑意,附和:“是挺蠢的” “喂,明天還要早起,趕緊回房睡覺”,傅延插話,將人趕走。 晚風(fēng)從破掉的窗戶里面灌進(jìn)來,揚起俞硯的襯衣下擺,他背對著門口,身材欣長。燈光鍍過,過長的黑發(fā)柔順的覆在雪白皮膚上,更加顯得那小塊后頸皮rou脆弱可欺。 傅延舔了舔收縮在口腔里面的牙齒,剛毅的臉龐露出如水波蕩過的笑意。 俞硯說:“爛好人雖然蠢,但是人品不壞”,他“唔”一聲,“說不定哪天就走狗屎運了” 傅延在原地立了幾秒,才在張明浩的呼喚下回房間睡覺,他是下半夜輪值,合眼前自言自語:“延哥從不做爛好人” 寂靜長夜中,黑洞洞的天幕星子寥落,唯有北極星還在頑強的露出一角。暈黃的燈光熄滅,整座小屋被融進(jìn)夜色,死掉的喪尸被傅延推擠在最外間的角落里,散發(fā)出的惡臭有利于蓋住鮮活的人rou味道。 疏疏密密的樹林中,死去的人類被感染變成六情不認(rèn)的怪物,他們游蕩在草叢樹木間,腐化的大腦中存在某種信號接收器,孜孜不倦的搜尋食物。 年輕的男人躺在草草拾掇出來的床鋪上,白襯衣滾滿皺痕,睡夢中,俞硯手指突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