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砸你個滿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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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傅延極近的靠近之下,俞硯隱隱覺得小腹又開始酸澀起來,他斂掉眼底的情緒,板著張冷臉,與后者保持五米遠的距離。 滿目瘡痍的超市招牌哐當砸碎在地板上,玻璃碎渣和烏黑的血跡撒了入口,購物車里面還擺著用透明袋包裹的爛掉蔬菜和生rou,顯然這個顧客在買菜時突遇噩事。 漫無目的游蕩的喪尸奔赴入口的方向,俞硯健步上前,用軍刺絞爛幾個活死人的腦子,然后踢翻一排購物車阻擋片刻。 傅延看也不看生鮮區,指揮道:“你左邊我右邊,挑帶包裝實用的,米面糧油多搜刮點,反正不要錢!” 喪尸沖過障礙撲向俞硯,傅延掂量手中的冷兵器,牙疼片刻,大吼一聲沖了過去。 俞硯極其識趣,眼色都不需要對就腳底抹油往左邊滑過去,快速拉開背包,把貨架上的泡面餅干面包通通搜羅,順便將幾個罐頭蜜餞丟了進去。 收銀員喪尸被困在幾個橫欄之間不要得法原地轉圈,這下終于找到目標奮力爬了出來。 俞硯撂下背包就要甩過去,突然想起來里面有玻璃制品,急忙剎住車。他單手抓住欄桿,手背青筋暴起,肌rou迅速張弛,咔嚓,把欄桿硬生生掰了下來! 在收銀員喪尸擋道的情況下,俞硯動作如閃電一般將斷口從喪尸大張的嘴巴里捅穿,搗爛它的腦袋,搞定! 越往里面走越黑暗,燈管爆了一地,鞋底踩在上面發出咔次咔次的動靜,俞硯一路摸過去,喜歡的全部往背包里面塞。 昏暗中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俞硯的脖子,咔哧嚼碎食物的聲音異常明顯。貨架面前的人頓住拿奶粉的動作,他收緊手中的武器。 靜默的氛圍僅僅停留了一秒,在腥風壓倒而上的時候,俞硯伏身滾落,順勢亮出軍刺,兵器拐出凌厲的弧度和寒芒,噗呲一聲劃過! 一股惡臭殘害著俞硯的嗅覺,他落地的時候點背的單腿壓在碎玻璃喳上面,薄薄的夏褲被穿透刺傷皮膚,更加刺激黑暗中的生物。 地板被滴落一顆又一顆的涎水,毛發纏雜血污尖利獠牙的大型犬只踱進俞硯的視線范圍。 只見它有半人高的身量,剛才被軍刺劃過的地方僅僅是破了皮,俞硯心下駭然,這什么玩意,刀捅都捅不進! 巨犬沒有給俞硯思考逃跑路線的時間,它嘴巴一張掉下一條吃了半邊的手臂,爪子將地板刨出條條深痕,呲著牙齒狂撲而來。 俞硯見勢不對掉頭就跑,他幾乎是貼在那獠牙在死命奔跑,稍微慢一分腦袋就能被咬掉。成排的貨架被撞翻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被蹭到的墻皮簌簌掉落白灰,淋了俞硯滿頭頂。 轉彎處突然橫出一只喪尸,被緊跟其后的巨犬一腳踩得腸穿肚爛。俞硯彎腰勾手,將一只碗擲在巨犬的眼睛上,果不其然爆發出驚天的怒吼,地板都在輕微顫動。 傅延在另一頭聽見響動趕緊跑過來,他踩著喪尸的肩膀橫過十多米遠的距離,眼神掃過門口,喊道:“上二樓!” 俞硯也看了門口一眼,只見密密麻麻全是喪尸,自動扶梯已經停止運作。他長腿一邁抵住兩邊的扶手,然后借勢幾步撐在墻壁上,差一點就被巨犬把腳脖子給咬掉了。 傅延先行一步翻身上到二樓,俞硯圖快看見對方伸出的手,堪堪攀住了圍欄邊緣吊在上面,正要握住那雙手。 咔嚓! 俞硯眼睛倏地睜大,平靜的面容驟然撕裂,忍不住罵了句粗話,然后就跟斷了翅膀的鳥兒似的飛快跌落。 斷掉的圍欄跟著人咚咚幾聲全部掉下,后腦勺直直磕在瓷磚上,讓傅延心頭一震。 俞硯頭昏腦漲半天緩不過神來,傅延二話不說跳下來解決把爪子堪堪伸向地上人的喪尸。alpha強健的體魄在這時候發揮作用,傅延肌rou結實的手臂悍然迎上巨犬,鐵拳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骨骼經過多年的淬煉宛如頑石一般堅不可摧,直直打過去,正中巨犬面門,血液飛濺面骨裂開。 砰隆! 巨犬被掀翻在地。 “喂,醒醒!”,傅延托著俞硯的腦袋查看傷勢,用手心拍打。 緩過最開始那幾秒,俞硯搖晃著站起來,使勁甩頭清醒意志。 “別是摔傻了,你說你也真是的,延哥都叫你不要貪心,什么零嘴甜食這些東西都不要拿,你說你往里面干什么去”,傅延越說越起勁,“逞什么能!那圍欄是隨便能攀的嗎,你當三歲小孩!一百多斤的重量加上一大包東西不斷才怪。不聽老……成年人言吃虧在眼前,延哥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能害你嗎?這次是有延哥在身邊,下次呢……” “你很煩” 傅延:“……”,他快速變臉堪稱魔鬼般的速度,由指責說教變為深深擔憂,主動呼嚕揉搓俞硯的頭毛,最后在對方白眼中收場。 二樓是百貨,夏季時裝潦潦草草掛在衣架上面,偶爾穿插著一只身穿制服的喪尸導購員來應景。 傅延看著俞硯手臂的傷口,擰起眉頭,一言不發的往另一邊去,他隨意取過長袖丟在對方身上,逆著光看不清神色,深深道:“傷口沒事吧?” 俞硯也不知道這個傷口是怎么搞出來的,他腦子放空一陣,吶吶說:“應該沒事” 傅延在這邊搜刮了幾包大米和面粉,大步走到窗戶旁邊,朝suv旁邊的張明浩喊:“浩子!把車倒過來” 他寬肩窄腰肌rou流暢,一包又一包的米面抗過去丟下樓,再由張明浩搬到后備箱里面,配合默契。 俞硯雙腿叉開坐在地上,陽光從窗戶外面跑進來印在他臉上,斑駁一片。他抹掉已經干涸的血跡,這個傷口很小就像不小心被玻璃劃過一樣,但是在末世中任何細小的傷口都極有可能是被喪尸抓出來的。 俞硯撿起地上的背包,輕笑一聲,正要往窗戶那邊過去,樓下忽然響起凄慘尖銳的狗吠。 他迅速低頭,卻見剛才被傅延打趴下的巨犬被喪尸層層圍住,無數的利爪撕開它的毛皮血rou筋骨,分而吞噬。 巨犬掙扎著憑蠻力沖出包圍,但是很快又淹沒在黑壓壓的喪尸群中,犬吠聲漸漸消失,腥氣飄滿整個超市。 傅延眉心多了一道褶皺,他快步扛了兩箱礦泉水,招呼俞硯帶上東西走。 等在樓下的張明浩正呸呸吐掉嘴里的汽油,他用軟管吸了兩大桶油,滿嘴氣味。咋呼道:“延哥,你是不知道剛才我找油的時候,那么大一只耗子從我腳邊跑過去,要不是我退得快,皮都得給它啃掉” 傅延下意識往兜里摸煙,等觸到冰涼涼的打火機才知道煙早就抽完了,他吸了吸鼻子,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面,從鏡子里面看向后座。 俞硯與他目光在鏡子里面交匯,較之以往更加安靜,獨自一人占據寬敞后座,削瘦的肩膀掩在他穿過的黑體恤下面。真瘦,一只臂彎就能全部摟住,傅延分出一道心神想著。 “延哥,你在聽沒?” “聽著呢,說是耗子快把你一周沒洗的臭腳給啃了,這口味是有多重啊”。傅延收回目光,專心開車,淡淡說:“剛才我們在超市里面遇到一只狼狗,不出所料的話跟那耗子同一品種” 張明浩剛想反駁,狗跟耗子怎么會是一個品種。傅延繼續道:“奇怪的是那狗在超市里面呆了那么長時間,喪尸要是愛吃肯定早就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為何非要等到我把它揍了之后才下嘴,難道是打過的狗rou更鮮美?” 傅延摩挲著下巴,朝后面喊一句:“俞硯!你說是不是?” “不知道,雖然它滿身惡臭,但流出來的血液是紅色,足夠證明沒有被喪尸同化。我用軍刺很難刺穿狼狗的毛皮,可見它比末世之前身軀強化,極難對付” “這場浩劫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什么時候,如果說導致活人變成喪尸的是某種微生物,這種微生物有個特性,就是不會傳染人類以外的生物,反而會造成動物機體加固” “那喪尸沒有及時吃它又怎么解釋?” 俞硯拉開背包,從里面悄咪咪摸出一顆蜜餞含在嘴里,難得他還能字句清晰,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假設人和動物對于喪尸的吸引力是完全不一樣的,喪尸的第一食物是活人,它們漿糊一樣的腦子里像裝著信號接收器,一聞一個準。但是動物的氣息對于喪尸來說是個短板,只有在類似于失血過多這種情況下,才能夠捕捉到信號,進而發出攻擊” 張明浩坐在副駕駛連連點頭,忽然轉向看著俞硯,雙眼冒光。 俞硯停住舔舐蜜餞的動作,滿臉疑惑。 “早上沒吃飯,東西拿過來一點” 俞硯極其緩慢的把整包蜜餞從背包里扯出來,再慢悠悠遞過去,他扛住傅延逼迫的目光,對張明浩道:“最多拿五顆,多了就揍你” 張明浩:“……” 傅延搖頭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啊,為了一點零嘴真是性命都不顧。延哥累死累活,扛著磚頭似的糧食也沒見人來幫忙”,他意猶未盡的嘮叨,“臨到頭惹出亂子,還要延哥獻身擋在前面” 俞硯一臉無辜,兀自吃得起勁,他拖過背包翻找。 “幸虧以前練過,身手沒有退步,不然死一雙。延哥到沒什么,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個omega還沒有實現……” 張明浩放慢吃東西的速度,縮著脖子左耳進右耳朵出聽傅延“倒苦水” “延哥快奔三的人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小時候家里窮,養了一幫子弟弟meimei,每天起早貪黑下塘下田給他們抓魚逮泥鰍改善伙食”,傅延長長吁口氣,舔舔嘴唇,“哎,現在又要照顧你們兩個,勞碌命擺脫不掉,都說養兒防老,延哥不指望能被惦記……” 俞硯終于找到了要的東西,努著嘴巴截斷話頭,“喏,給你的” 傅延眼尖的瞥到什么,轉頭。 啪!啪! 兩條香煙砸了傅延滿臉,成功讓他閉嘴,世界清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