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導。”

    車子停在一處小院前，喬榛帶著白墨上前打招呼，院子不大，種滿了花花草草尤其以茉莉居多，白墨記憶里肖雅茹確實是十分喜歡茉莉的。

    躬身給花澆水的老人聞聲看向兩人，他的目光在白墨身上停留了一息，：“看看這段戲吧。”

    王導將手邊早就準備好的劇本遞給白墨，繼續擺弄花草。

    白墨打開劇本，只是幾分鐘便將它合了起來：“王導，我看過這段戲。”

    “哦？”老人見白墨完全沒有研究他的劇本，不免有些失望，他抬眼看向白墨，卻還是問道，“你喜歡這段戲嗎？”

    白墨笑了笑：“我很喜歡令夫人的戲，她的戲我都研究過，相當出色，但是這一段我不認為該這樣演。”

    白墨在王導的示意下繼續說下去：“這場戲里，令夫人扮演的是一個禍國妖姬，而且是一個以玩弄男人心智為樂的妖妃，她前后做過三個人的妃，她兒時受盡磨難，親眼見自己母妃被父王羞辱致死，又被丟到冷宮自生自滅，及笄后因為出色的美貌嫁入西唐，西唐王好色，她有艷絕天下的美貌卻也無法讓他鐘情一人，而父親一面想要通過她蠱惑西唐王，一面對她的處境不聞不問，這樣一個人，她是不會對男人動心的，或許曾經有過，但是終究會磨滅。”

    “后來西唐滅國，她輾轉淪落風塵，后來又被襄王看中帶回后宮，不出三月被襄王當做禮品送給黎王，她一直是被當成物件和砝碼，被人玩弄在手掌心里，可是她又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她想要至高的位置和權利，想要反抗這種命運，所以別人將她當做玩具的時候，她也在利用他們的權勢。”

    “她把自己當做籌碼一步步往上爬，這樣的人，她最后不會落淚的，更不要提悔恨自憐的眼淚，她應該笑，而且笑得妖媚動人。”

    白墨不緊不慢的道出自己所想，她這樣說，一方面是為了讓王導記住她，一方面是這段戲確實沒有處理好，或許當初的導演是想要表現這樣一個惑亂天下的女人是那個時代的產物，電影情節會在她這一滴眼淚中被推向高潮，但是她可不是這樣的人設，她前面的遭遇或許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可她并沒有顧影自憐、自怨自艾。

    如果主角的設定就是一個假裝堅強不得不心狠手辣，但實際上內心很脆弱的設定那這一滴眼淚流的極好，可是顯然這部電影的主角不是。

    所以這滴眼淚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王導聽到白墨這一段話有些恍惚，他拿出這個劇本確實是有著試探之心，但也沒有報太大希望，畢竟當年那部電影已經可以稱之為經典了，能敢與之叫板的演員可沒有幾個，更別說如此明目張膽的說經典不好的。

    白墨到是讓她有些意外。

    而更讓她意外的是白墨這番話的內容，還有她說話的語氣。

    像，確實很像。

    都是那么干凈那么透徹的人，而且她說的這段話與當初他和肖雅茹的想法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