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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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盡歡俯視著她,冷冷道:“郡主聰明,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琪華站起來依然堅持:“本郡主親自關(guān)的人,哦,我明白了,你故意陷害我,不想放我出去。” 沈盡歡笑了:“我要陷害你?倒是有心沒有那閑工夫。” 琪華不信,一陣風(fēng)一樣跑到帳門口讓下人將看守密室的暗衛(wèi)叫來。 喚來的暗衛(wèi)一問三不知,氣得琪華猛扇了他兩耳光。 “你與我一同去看,本郡主不信人能飛了!”琪華一團(tuán)氣蓄積在胸口。 大月的人的密室狡兔三窟,沈盡歡前世就吃過虧,琪華這么聰明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琪華見沈盡歡沒動靜,怒氣沖沖道:“你要是怕本郡主跑了,就用繩子綁著我。” 沈盡歡再度看向琪華。 堂堂大月郡主被綁著出門成何體統(tǒng),沈盡歡嘴角一勾親自上手將她打扮成了粗衣丫鬟模樣。 琪華被反綁著心中忿忿不平,“你這跟牽狗有什么區(qū)別?” 沈盡歡拿著繩子的另一頭,別說,還真像。 “既然這么覺得就算你說的對吧。” “你......”琪華咬牙,愣是說不出第二個字。 “去請炎軍師一同去。” 知己知彼,沈盡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阿炎。 三人到了才發(fā)現(xiàn),哪里是地下小小房間,分明是座地下城,規(guī)模少說有半個大興城大。 剛踏進(jìn)去,沈盡歡就覺得異常眼熟。 “這地方是聞氏造的?” 琪華走在一邊不屑:“是啊,要不是找不到據(jù)點我早把它填了。” “你在聞氏的據(jù)點上找據(jù)點,想太多了。”沈盡歡損道。 慕輕寒和上官文是單獨關(guān)在一個木牢里,從鎖拷和地上的痕跡來看是從牢房里面掙脫出去的。 這么說是跑了? “那個白臉公子受了重傷,兩個人也跑不遠(yuǎn)。”琪華道。 阿炎除去門鎖上的薄灰,指尖碰到一點粘稠,隨即放在眼前查看。 沈盡歡也看過,一手支著下巴思量:“怎么在哪見過這種粘液。” 琪華苦笑:“死蟲子化成水不都是這樣。” 阿炎和沈盡歡當(dāng)時對上眼神。 琪華也被自己的話嚇到。不是危言聳聽,這種粘液自打聞氏入了大月王庭,隨時隨地都能在角落看見,一次兩次會覺得惡心,看多了就習(xí)慣了。 這地方是聞氏造的,進(jìn)出自然熟門熟路......也就是說,二人多半被他帶走了? 三人陷入安靜,沈盡歡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蕭斂死了,吳徙年也死了,大興城中再沒有人幫他們尋找養(yǎng)蠱的人體,而天氣越熱蟲子的繁衍速度就越快,要是沒有人rou人血的喂養(yǎng),很多蟲子就會變成最為普通的食葉蟲,蠱就失去了血性。 此前沈盡歡就有所察覺,他們被聞鶴故意引來邊關(guān),處境十分被動。三番兩次有意無意的接觸,分不清是故意無意。 如果聞鶴是想靠慕輕寒和上官文引自己進(jìn)攻,以此挑起兩國戰(zhàn)亂動搖北燕朝政,還會有轉(zhuǎn)機(jī)......要是他們單純想把慕輕寒和上官文做成煉蠱容器..... 沈盡歡越想越心驚。 所有的線索到這里就斷了。 阿炎讓隱在大月內(nèi)部的細(xì)作開始排查,而沈盡歡覺得聞氏并不會將他們二人藏匿在大月王庭。 琪華冷笑:“原來你們早就在大月安排了細(xì)作,下九流。” 沈盡歡只送她幾個字:“你也只會耍陰招罷。” 琪華沉著臉說不出話。 沈盡歡看著外頭還算繁華的地下城對她道:“人是在你這兒丟的,要是沒線索找不到,我有的是法子讓你不見天日。” 琪華忍俊不禁,眼前此人當(dāng)真是前世敗給自己的沈盡歡嗎? “陰毒,大月王庭知道你綁架本郡主,定不會放過你!” “你愿賭服輸作人質(zhì),我要的人不見了了你也自然走不了,郡主的腦子何時這樣蠢笨了?”沈盡歡漫不經(jīng)心道。 阿炎看著她的模樣終是沒有說什么,便牽著琪華一同出去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原路返回。 車上二人靜默著。 琪華欲言又止,這時候先開口顯得顏面折損。 反正都被當(dāng)狗一樣牽了,還有什么顏面不顏面。 “喂,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吧?”琪華道。 沈盡歡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琪華深吸一口氣,不確定道:“你......還記不記得前世的事情?” 這話問出口琪華就覺得自己是個神經(jīng)病。 沈盡歡看她的眼神一暗,琢磨著什么意思。 琪華環(huán)顧四周,見馬車附近沒什么人,才又放開膽子:“你要是記得就嗯一聲,搞得我像失心瘋一樣。” 沈盡歡遲疑片刻,道:“是你干的?” 琪華得到回應(yīng),咧開嘴癱倒在座位上,“天助本郡主,果然成了!” 沈盡歡一聽,尋思自己是托了琪華的福回來的? 不盡不實,但一見面琪華就說過奇怪的話。 “真是你?” 琪華坐正,朝她笑道:“我大月有巫族,招個靈有何難的。” “為了把你招回來,我這輩子都只能維持八歲的身子。”琪華眸子微微瞇起。 沈盡歡心中有太多疑惑。 “你這么做為什么?” “你死了以后,邵祁登基沒三個月就被聞氏趕下臺,聞炳cao縱了大月王庭聯(lián)合北燕梁侯府割裂了其他八國,九州散亂狼煙遍地,之后他要拿我養(yǎng)蠱,我沒有辦法只好用自己祭天招靈,讓你回來扶邵塵登基,滅了聞氏,免去大月和九州紛亂,大功一件啊。”琪華滿臉稚氣,嘴角溢出勝利的笑容。 沈盡歡明白了一切。 一切災(zāi)禍的根源還是她,因為她讓賊子鉆了空,所以才會有后面的悲劇。 與其說撥亂反正,不如說是贖罪。 “那邵塵呢?”沈盡歡問道。 “他?”琪華皺眉想著,“應(yīng)該是死了吧,我沒想著讓他回來。” “有沒有可能?”沈盡歡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他和前世不一樣。” 琪華輕哧:“不一樣的太多了,我皇叔還變了性子呢,再說讓你回來代價已經(jīng)夠大了,巫師說要回來兩個老天爺?shù)檬兆呶椅迨甑膲勖究ぶ骺偣膊拍芑疃嗌倌辍!?/br> “所以你做的這一切,是要我贖罪?” 琪華的唇像被施了咒,“沈盡歡,你不覺得應(yīng)該感謝我?上輩子有多卑微你忘了嗎?” “你單純是為了不想成為蠱器?” 琪華狡猾一笑,“這不是該問恩人的問題喲。” 沈盡歡沒作聲,全身冰涼。 阿炎扶她下車的時候觸及冰涼,眉間不悅,路上就聽二人在車內(nèi)說話,現(xiàn)在沈盡歡面色難看,定是琪華說了什么。 “把她看緊了。”沈盡歡無力道。 “喂!你就這么對待恩人?”琪華揚聲道。 沈盡歡轉(zhuǎn)身,琪華的笑顏錐子一樣扎得她難受。 琪華以為沈盡歡會為此對她客氣,沒想她如孤魂般道:“由不得你,我說了算。” 阿炎懊悔自己沒有陪同坐在車?yán)铮缓媚谒砗蟆?/br> “琪華善攻心,你不必深想她的話。” “你放心,我也沒什么好被她攻擊的。”沈盡歡長嘆一聲。 “夏侯謙呢?” 不知為何想起那孩子。 “在我那兒,他也很想見你。”阿炎道。 沈盡歡換了身淺藤色衣裳,站在帳前。 足足站了一炷香,里面沒有聲音,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夏侯謙拜見沈大人。” 沈盡歡抬頭,夏侯謙立在門前朝她俯身拜著。 “進(jìn)來吧。”阿炎扶著她。 她趕緊上前拉起夏侯謙。 “讓我看看。” 夏侯謙本就不胖,幾日不見還瘦出了顴骨。沈盡歡露出心疼的眼神。 阿炎撐著他的頭輕松道:“看吧,不吃飯就得讓人心疼。” 夏侯謙一臉認(rèn)真地從袖中掏出一個無花果遞到沈盡歡面前。 沈盡歡一愣。 “軍師給我的,我想留給大人。”夏侯謙久違一笑。 阿炎道:“好啊,對我一個笑容沒有,看見姑娘倒是樂呵,跟誰學(xué)的。” 沈盡歡寶貝似的拿過,“多謝你想著我。” 又對阿炎道:“軍務(wù)繁忙,還勞你照顧他。” 阿炎嘴角勾起一抹笑:“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該收下謝禮,不然不好意思的就是我了。” “謝禮?”沈盡歡納悶。 阿炎拿出小玉瓶。 沈盡歡沉默下來:“若不是琪華看見我與你同進(jìn)也不會打你的主意來分散我,是我......” 阿炎眉眼一動,卻見她的目光落在玉瓶上:“聽之彤說你一向睡不好,正巧一位佛門僧友給了這良藥,我想不如借花獻(xiàn)佛。” “佛門僧友?”沈盡歡蹙眉,“是南山上那位方丈?” 阿炎聞言一喜:“你見過了?” “是個有趣的人,交談甚歡。” 沈盡歡高束的長發(fā)散在背上,陽光下散發(fā)著柔美。 夏侯謙看著黃昏下的二人,低頭紅了臉。 女子不方便進(jìn)男子屋子,所以她就站在門口陪夏侯謙說話。 邵塵得知沈盡歡去了現(xiàn)場后,當(dāng)即推門而出。 東閣內(nèi)空空如也,“沈盡歡?” “少令許是回了營中。”澤宇忙道。 邵塵連忙抬步往外走。 “琪華也去了?” “是,郡主被綁著,路上由炎軍師牽去。”澤宇快速道。 “炎軍師?”邵塵停住,眼中掃過對這個人的厭惡。 “是......”澤宇注意邵塵臉色灰了一度,吞了口口水。 ※※※※※※※※※※※※※※※※※※※※ 29、30、31號三日連更,調(diào)整后續(xù)章節(jié)更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