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套了
謝秉宴的腿被踢斷了,對他來說遭此橫禍心中不忿把自己祖宗問候了個遍,要謝秉時找沈盡歡要說法。 謝秉宴下不了床也使不上力,謝秉時明顯不愿意再縱容他,于是坐在桌邊罵他活該。 謝秉宴哪是個省油的,瞪著他道:“好你個老東西,凈幫著外人對付我!” 謝秉時氣道:“你自己咎由自取還要朝別人討說法,天下哪來這樣的道理!” “老子為了礦坊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個屁!我如今腿斷了,今后你就看著我死了好自己獨吞礦坊!”謝秉宴折騰著起來咬牙道。 謝秉時把桌子拍的邦邦響,用最大的聲音罵道:“你付出了多少?你的腳指頭何時邁進礦坊半步,你知曉礦坊月進月出多少銀兩多少工費!謝秉宴老子告訴你,做人要講良心,你做了損事一走了之讓老子給你擦屁股,你個天殺的畜生,看老子把你關在這兒自生自滅!” “你要有種最好不過,我做那事又何嘗不是為了謝家!” “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你要報復霍老大就不要牽扯上我謝秉時!” 謝秉時吼完這句就摔門而出,帶走了小院離所有的丫鬟下人。謝秉宴一人在屋子里嚎叫,凄慘不已。 屋檐上四人面面相覷,貌似聽出了個名堂。 澤宇蓋好瓦片看著沈盡歡道:“今日卑職留在附近盯梢,發現這個二當家不簡單。” “照謝秉時這個說法,兩個人都不簡單。”沈盡歡托腮爬在檐上。 “有點意思。” 謝秉時方才說自己給謝秉宴收拾爛攤子,仿佛在召寓什么。 看來這一趟果然沒白來。 “殿下出來也不和微臣說一聲。” “和你說了豈不是沒意思了?” “您不說我也猜出來您為何會在這兒。” 邵塵笑道:“說來聽聽。” 沈盡歡背著他翻了個白眼,保持這個動作半天腿都麻了,于是支起身子翻坐了過去,還沒挺起背,肩膀就被左右兩只大手摁了下去。 “噓——”邵塵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指示她往院子里看。 沈盡歡只好又翻過身,她覺得靠在邵塵旁邊甚是危險,于是往阿肅那里挪了挪。 有個下人模樣的偷偷開了門進來,手上還提了個小竹筐子,四下瞄了無人在內,便大搖大擺開了謝秉宴的屋門。 “王曼?” 接著屋內的燈火看清了那人后,沈盡歡小聲喚了一下。 屋子里的擺設被謝秉時砸的稀巴爛,謝秉宴獨自躺在那兒歪斜著腦袋看著王曼。 “你怎么這副打扮?” 料定了她回來似的,謝秉宴緊皺這眉頭道。 王曼放下竹筐,將里面包裹的好好的還騰著熱氣的一碗飯菜和湯鍋端出來。 “我不這副打扮進來,你今晚就得餓著。” “呵,嫂嫂今天好大的氣勢,讓我給那兩個小八臘子下跪。” 沈盡歡在上頭聽得難受,正想著怎么找法子再折騰謝秉宴就聽王曼繼續道:“那小女官是我堂侄女,尚書府的三姑娘舊年得了圣上青睞現在得勢的不得了,我怕你招惹了她,她性子急躁把你處置了可怎么好。” 王曼把謝秉宴扶坐起來,又端著碗筷坐到床邊一口一口喂他。 “處置了我,嫂嫂便可與謝秉時那老東西雙宿雙飛了。”謝秉宴不屑道。 “死鬼,你這張嘴可真討人嫌。”王曼埋怨著,語氣卻是難以形容的酥到骨子里。 同樣是經歷過談情說愛的兩個人,當時就明白了屋里的兩個人是什么關系。 沈盡歡咬著下唇偷瞄了一眼邵塵。 屋里人繼續說著話,謝秉宴只顧張嘴吃飯菜,嚷著要王曼多給他夾點rou。 王曼道:“你瞧吧還不是我心里想著你,你倒好,一心想娶霍家那個小狐貍精。” “老子那是想著讓霍家和咱家結親,謝家這些年也算出了名,霍老大那狗賊也沒少照拂咱家,結親對他來說壓根沒壞處。”謝秉宴道。 王曼一聽,將碗往茶座上一擱:“你個臭不要臉的,你這么大年紀還禍害人家小姑娘,可知道她是霍老大的心頭rou,就算老爺要結親也不會幫你娶了他女兒!” “你個娘們就見不得老子好,當初你要死要活嫁的人可是我,如今你名分倒是正了,老子還得藏著掖著至今沒娶個嬌娘快活!”謝秉宴爆著粗話,朝王曼呸了口吐沫。 “我名分正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兒子,你看看你,分府的時候占了哪點便宜,大老爺只想著謝秉時我要不聽話嫁給他你兒子現在就得和你一樣沒用!”王曼削尖了嗓子低聲道。 這段話給屋頂的四人聽得清清楚楚,沈盡歡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他兒子?謝秉宴有兒子? 謝嶦?! 同樣沒反應過來的還有邵塵。 原以為是個愛而不得的愛情故事,沒想到峰回路轉變成了混淆家族正統血脈的倫理故事。 “荒謬.......”沈盡歡輕聲道。 邵塵情不自禁地看著她:“你不知道?” 沈盡歡忙抬頭惶恐道:“我真不知道。” 謝秉時老實中肯的模樣浮現在腦中,不禁讓她扼腕嘆息。養了十幾年的獨苗竟不是親生,唯一的妻房還和自己的弟弟亂搞......天底下竟有這種可笑的事情,謝秉時前世是造了多大的孽。 摔東西的聲音接憧而至,不知他們震驚的時候謝秉宴說了什么,王曼瘋了一樣將湯鍋砸在地上罵道:“謝秉宴我告訴你,霍家那小狐貍精已經指定了要嫁給嶦兒,等她嫁過來我就是她婆婆你是她叔叔,你毛都別想碰她一根,就你如今這瘸腿模樣沒我照顧,就死在床上吧!” “你個老娘們,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就是見不得你中意的,等她嫁過來看我怎么折磨她個狐貍精!” 沈盡歡雙手捂上臉,讓自己的腦子能冷靜下來轉個彎。 四人臉上都浮現這不同程度的難以置信,今晚注定無比精彩。 “謝家.....這是要開春了?”澤宇愣愣道。 二人還在爭吵,但明顯謝秉宴已無力招架王曼。 待他完全妥協下來,王曼也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喝茶不聲響。 “你那個侄女,在查什么案子?”謝秉宴問道。 “還不是送給霍家那批糧食被掉包的事情。”王曼氣未消,語氣不善道。 “不能讓他們接著查下去。”謝秉宴乍然開口。 王曼道:“此事與你有關?!” 謝秉宴不語。 王曼怒道:“你個挨千刀的!你可知曉為著那批糧食廢煞了我!” 謝秉宴似乎后悔和王曼說這件事,依然閉口不言語。 “你當你不說話,我就會覺得是聽著幻覺瘋傻了?” “......” “你藏哪了?!快說!” 頂上四人也同樣期盼著答案。 謝秉宴胡亂扯開被子支起半個身子,“你過來,這件事不能讓你我以外第三個人知道!不然都得小命不保!” 王曼嚇了一下,還是順從地坐過去。 謝秉宴聲音壓得極低,屋頂上再安靜下來都聽不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趙翼!?”王曼驚呼。 沈盡歡也大驚失色,邵塵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皺眉看著屋里。 謝秉宴拉著王曼:“讓你小聲點兒!” 沈盡歡屏足了氣等著他們說出下一個關鍵信息,忽然被身后一記快刀出鞘聲嚇到。 阿肅替她擋住了一黑衣人的攻擊! 屋里也聽到了動靜,王曼慌忙抱著東西離開了院子,謝秉宴支著斷腿也跑出來,猛然看到屋頂的四人。澤宇提刀支援阿肅和黑衣人一路對打起來,謝秉宴的樣子是要叫幫手來,被邵塵飛了一片瓦去打中了腦子暈了過去。 “你.....”沈盡歡反應慢了半拍。 “快走。” “我...我輕功不好。”沈盡歡著急忙慌站起來,順勢拉住邵塵的胳膊。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聽聲音邵塵應該是對她嘆了口氣。 阿肅和澤宇兩人聯手攻擊那黑衣人都略顯吃力,邵塵生怕引來更多危險,二話不說將沈盡歡抱起來施展輕功飛跳在樓宇間。 “日日練功,功夫都練到哪去了?” 頭頂的人忽然道。 沈盡歡自知理虧,可這不是沒料到今天阿肅會有不在身邊的時候么。再說,她的輕功上一世就沒好過,這一世更是無緣飛檐走壁。 “我就輕功不好......” 要是和她近身打,以她現在的身手肯定能占上風,但是輕功是真的不行。 陳郡悶濕,連吹在臉上的風都是濕的。沈盡歡靠在他臂彎里莫名的安心,恍然一瞬間是回到了前世的感覺。 我一定是瘋了。 沈盡歡罵了自己一句,扭過頭迎著夾雜著酸味的風讓自己清醒過來,絲毫沒意識到環在肩上的力道重了重。 “你怎么猜到王曼和謝秉宴的?”邵塵悶聲問道。 沈盡歡愣怔,“茶杯。” “謝秉宴慣性動作出賣了他們的關系,我起初以為是他太過粗狂不拘小節,后來聯想到姑母的一些細節才想著過來一探究竟。” “還不算太笨。” “殿下......謬贊。”沈盡歡低著頭奉承道。 王曼和謝秉宴居然是真的,關系還這么復雜,沈盡歡寧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這也太亂了。 邵塵看了一眼懷中人,難得見她豎起高發打扮成假小子的模樣還挺耐看。女子固有的柔美和冰瑩的肌膚和她這身格格不入,又相映成趣。 心里某個地方又悸動了一下,那搓被自己親手熄滅的燈隱約冒了光亮出來。這一刻的感知全在懷里的人身上,她每一次扇動睫毛的瞬間,因為別扭緊緊抿住的唇...... 沈盡歡輕功不好是存在他潛意識里的,抱她也是下意識的動作,邵塵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思,耳尖不由自主的燒燙起來。剛踏入官驛的大門,就毫不猶豫將沈盡歡扔了下去,摔了她一個屁股開花。 “你就不能不扔我。”沈盡歡揉著摔疼的屁股爬起來,幽怨地看了一眼邵塵。 “你就不能好好練練輕功。”邵塵盡力不讓她感受到自己的不同——他知曉沈盡歡有夜盲癥,這時候她的一切反應都是憑聽覺感知來的。 沈盡歡聽出他語氣里的不耐煩,也知道自己逾越了,忙做低了姿態:“多謝殿下相救,微臣謹記在心。” 邵塵一言不發,徑直推了門進去。 ※※※※※※※※※※※※※※※※※※※※ 好綠呀,我寫著寫著都對自己無語了,怎么能這么瞎來呢!怎么能叔嫂亂搞呢!這個叔叔怎么能這么渣呢!這個嫂嫂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呢! (內心:woc寫的真棒這腦洞太優秀了,為了襯托男女主角堅貞不渝的愛情,他們綠這輩子值了hhhhhh!) 謝老爺太綠了,綠意盎然,要開春發芽了。 【此章發稿時間:2020.1.29 18:00】 —————————————————————— 有小可愛圍脖私信我問為啥字數辣么多寫的也還好,怎么數據這么涼。 我:帶著初稿來時是個連新晉是啥都不知道的萌新,然后慢慢知道注冊作者號后半月不發文會注銷,我就腦子一熱把稿發了。結果三萬上榜當時又要上課,就停更了…完了就開始輪毒輪空。 但是前期特別注意數據,后來也就不在意了,最重要的是寫下去,好好完結,不負初心。 想要分享給大家的是:凡事都要先預測規劃好,有計劃進行,一頭腦熱的后果就是焦慮焦心、自亂陣腳。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