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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燁答應了這個賭約。 . 星河曾經認真研究過蘇燁的一生。 “為什么不接著演戲了呢?” 星河很不解。 蘇燁是那么好的一個演員。 而直到剛才。 從莫名加入的對話里。 星河才明白他的意思。 以及前世界蘇燁在典禮上宣布息影所說的話。 “我已經留下了巔峰之作。” “這部作品就是真實的我。” “無法超越。” “我早就不奢求光明了。” “這就是我的結局。” 但這不該是蘇燁的結局。 星河想到正經古板的前輩蘇燁。 又想到癡迷狂熱的蘇燁。 “光與暗。”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不為人知的自我。 那些掙扎,隱忍,恐懼。 蘇燁不能接受自我,慢慢被黑暗吞噬。 . 隨蘇燁回酒店的途中。 星河想了很多。 你無法拯救一個不承認自我的人。 即使是星河也不可以。 辦法只有一個。 星河看了看認真開車的蘇燁。 “我想知道他的故事。” 突然開口,星河對上蘇燁驚訝的眼神,笑了笑。 “當然。” 蘇燁點了點頭。 “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的。” “他......也同意了。” 蘇燁必須放過自己。 承認真正的自我。 . 回到酒店,蘇燁有些嚴肅。 他拉住星河,坐在沙發上。 深深吸了口氣,蘇燁面容平靜。 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我的出生。” “是一場不受期待和祝福的悲劇。” “父親沉迷于煙酒,整日醉醺醺。” “每天回到家里,一身酒氣。” “他不關心這個家庭。” “母親,我,我的哥哥。” “很驚訝吧。” “我曾經有過一個哥哥。” “母親是個很懦弱的人。” “她容忍了父親所有的暴力。” “無論是對她,對我和哥哥。” “日積月累。” “那是很漫長的十年。” 蘇燁卻笑了笑,顯得有些輕松。 “我的哥哥十五歲,開始有了成年人的模樣。” “父親才有所收斂。” “但總有疏漏的時候。” 十歲的蘇燁恐懼地躲在母親的身后。 而他的父親雙眼通紅,手里舉著棍棒。 母親遍體鱗傷。 最終,父親的暴力超出了她忍受的限度。 她把蘇燁推向了失去理智的父親。 “你打他吧,我受不了了。” “小燁,mama對不起你。” “我的哥哥回來的時候。” “父親呼呼大睡,我倒在地上,渾身青紫,滿臉是血。” “而我的母親逃走了。” “從此,她再也沒有回來。” 星河啞言。 “哥哥開始擔起這個家庭的重任。” “包括教育我。” “他拼了命想要反抗父親。” “可是體力太懸殊了。” “哥哥和我還在挨打。” “兩年。” “我十二歲的時候。” “那是一個很冷的冬天。” “但我現在記得,哥哥的懷抱很溫暖。” 蘇燁直愣愣地視線前盯,淚水慢慢從他的臉上滑落。 “哥哥護著我,把我摟在懷里。” “他咬著牙,捂住我的眼睛。” “耳邊是父親瘋狂的辱罵。” “我嚇得昏了過去。” “可等我醒來的時候。” “哥哥渾身僵硬,面帶微笑。” “他走了。” “后來。” “父親消失了。” “我遠離家鄉,有幸被現在的家人帶回去收養。” 星河緊緊握住蘇燁的手,眼眶泛紅。 資料上沒有提到蘇燁有一個哥哥。 只是簡單記錄著年歲和簡略的事情。 “我哥哥的名字。” “叫,蘇燁。” “我沒有戶口。” “我代替哥哥活了下去。” 聯盟的資料也是基于人類世界的數據生成。 星河終于明白了一切。 “哥哥曾對我說。” “會一直保護我。” “他做到了。” “我的原名,叫做蘇煜。” “而蘇燁,在我的心里,得到了重生。” “我成為了蘇燁。” 這就是主人格蘇煜和副人格蘇燁的故事。 蘇燁低下了頭。 “我奪走了他的人生。” “星河。” “我不配得到光。” . 星河無法描述自己內心的情緒。 資料干巴巴的鉛字化為真實的畫面。 洶涌而來。 他錯了。 蘇燁不是不能承認自我。 也不是厭惡自己的第二人格。 正相反。 是愧疚啊。 星河捧起著蘇燁的臉,直視著他。 “我想和蘇燁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