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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煜輕輕把他的碎發(fā)別回耳后:“我不會,但是這不影響我愛你。” 賀冰心把胡煜的手撥開的時候,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他胡亂地踩上拖鞋,轉(zhuǎn)身就要走。 胡煜一把把他扯住了,聲音終于有些急:“我明白你生我的氣,但是你說如果我不這么做,要怎樣你才會接受我?” “我不知道。”賀冰心哽咽著,哭得滿臉是眼淚。 一半的他清楚胡煜沒有過半點對不起他的地方,另一邊又覺得胡煜就是騙了他,愛得就是他自己的幻想。兩邊拉拉扯扯地,好像要把他的心也撕成兩半。 胡煜攥著他的手不松,又把他往懷里拖:“不行。” “你別想用這種事兒再甩開我,”胡煜再開口時幾乎有些咬牙切齒,“賀冰心,我不允許。” 賀冰心在體力上跟胡煜沒得爭,輕聲說:“你現(xiàn)在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我等你。” 聽他這一句話,胡煜放手了,看著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廊里,雙手不由攥緊了。 后頭的一周,賀冰心都渾渾噩噩的。 他又跟胡煜提了兩次搬出去,但是他只要找到一個租的地方,胡煜就會提前把那租下來。他也想過住酒店,但只要一說自己的名字,根本沒有酒店敢給他辦入住。 賀冰心第一次發(fā)現(xiàn)胡煜早就在他身邊織出了密不透風的網(wǎng),嚴嚴實實地把他罩在了里面,他根本無處可逃。 他不停說服自己:胡煜又不是想害他,胡煜一直對他很好,胡煜是真心真意愛他的。 但是每當這個聲音快要成功的時候,馮的聲音就會出現(xiàn):“我沒有一天不從他的身上看見你!” 賀冰心想問:那胡煜在看他的時候,心里想得又是誰呢? 至少不是此時此刻的他自己。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相信胡煜,可是他心里又從來沒這么難受過。之前舊傷被李旗剜開的時候,否認是來自外界的,可能很疼,但他還可以找胡煜;這次的否認卻是來自他自己的,他沒地方藏。 他不提走的事了,只是搬回了二樓的客房。 但他也不讓胡煜接送他上下班,天天自己擠地鐵。中午飯也不去胡煜那兒吃,跟著薛鳳他們擠食堂。 薛鳳也不敢打聽,偷偷給胡煜發(fā)消息說賀冰心今天做了幾臺手術(shù),有沒有按時吃藥。 賀冰心一頓藥也沒落下,飯也沒少吃,可就是rou眼可見地瘦了,下巴頦兒尖出來,顯得一雙眼睛越發(fā)大,卻一點光彩都沒有。 “賀醫(yī)生,你沒事兒吧?”這天下了臺子,張旭有些擔心地問他。 賀冰心有些遲鈍地抬起頭:“……沒事兒啊。” “你臉色不大好,要不然早點回去休息吧?”張旭看了看表,“你自己……?” 他一句話沒說完,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屋頂?shù)臒舳几鳒缌藥紫隆?/br> “怎么回事兒啊?”辦公室里的人都嚇了一跳,“怎么這么大動靜啊?” “聽著跟打雷似的……” “醫(yī)院這種地方,出點什么動靜很正常好吧,管好自己就行了。” 賀冰心也沒心思管,回答張旭:“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 張旭還是不放心:“等會兒薛鳳回來,咱們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嗎?” 賀冰心哪有心思去吃什么東西,也不想掃別人的興:“不了,我想早點回去。” “那也行,”張旭看著他收拾好東西,撓撓耳朵,有些支支吾吾的,“賀老師,每天胡教授都在你走之后來辦公室看看,你們怎么了,有什么事兒還是好好談?wù)劙桑俊?/br> 賀冰心沒有傾訴的習慣,搖搖頭:“沒什么事兒,各自忙而已。” 這就是謊話了,事實是他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用一種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胡煜,只是消極地等待胡煜放手而已。 胡煜喜歡的那個十幾歲的賀冰心早就不存在了,他不想冒名頂替。 走出醫(yī)院的大門,外面是料峭春寒。 賀冰心緊了緊自己的外套,想著明天要加一件厚衣服。 自從他不跟胡煜說話了,胡煜每天早上都給他準備衣服和早點。但是他不想再繼續(xù)這么依賴胡煜了,等到胡煜明白了、放手了,他還是應(yīng)該住回自己的職工宿舍,過過去的那種生活。 他看看淡灰色的天空,突然間特別后悔,干嘛要答應(yīng)胡煜把行李箱拆開呢?自己根本就不配。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兩個小護士正手挽著手往前走,其中一個正往另一個懷里縮,“他們說科研部死人了?” “我聽說是離心機轉(zhuǎn)開了,碰爆了一整排氮氣罐呢!”另一個也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小半個實驗區(qū)都炸沒了,我剛剛差點就要上樓送樣了,沒想到還逃過一劫……” 兩個人慢慢走遠了,剩下賀冰心一個人凝固在涌動的人潮里。 一個人撞了他一下,像是把他從噩夢里驚醒。 賀冰心瘋了一樣地跑向那棟高高的白色建筑。 作者有話要說:我跪好了,但是我保證會甜回來【跪好 第42章 病房里安靜極了, 賀冰心緊挨著胡煜的病床,眼睛一眨不眨地把他看著,好像這么多看看,胡煜就能被他看醒一樣。 昨天傍晚那場爆/炸發(fā)生的時候, 胡煜就在測試間,房間的隔離板碎掉的時候直接就把人拍在里面了。不幸中的萬幸是胡煜被架子擋了一下,沒被直接波及,除了腦震蕩,只有一些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