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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冰心搖搖頭:“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胡煜笑嘻嘻的,把他朝自己摟了摟:“那等會兒,你也別怕。” 他的話音還沒落,四周的人突然就涌了過來。就仿佛聞荷是一道現身令,她跟胡煜說過話,其他人也就忽然發現了他和賀冰心。 “胡煜回來了?真是孝順孩子!” “前幾天聽你爸爸說你領證了,什么時候大辦吶?叔叔給你們隨大禮!” “有日子不回來了,你出國的時候還沒我腰高,回來的時候都是大人了?” 人們七嘴八舌的,賀冰心皺著眉頭,聽不出來一句好話。 按他們剛才那個態度,賀冰心毫不懷疑他們都清楚這一家的家庭關系,什么叫“走的時候還沒腰高,回來的時候就是大人了”?難道說胡煜被他的家庭放逐過? 他懷著一肚子的問號跟胡煜一起落了座,卻發現胡煜的表情幾乎可以用恬淡來形容,比起他平常那張冰山臉沒多少起伏。 一個有些龍鐘之態的老男人在壽星旁邊坐著,眉宇間和胡煜有幾分相似,都有些異域人的英朗。 賀冰心剛想問胡煜那是不是他爺爺,那男人就沖著他的方向點了個頭。 胡煜拉著賀冰心的手站起來,沖著那個方向鞠了一躬,小聲跟他說:“那是我爸爸。” 重新坐下的時候,賀冰心有些吃驚:“你爸爸?” 胡煜才二十六,那老頭看著有七十來歲了。 胡煜不緊不慢地把賀冰心的筷子拿紙擦干凈了,像是在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我爸是四十多入贅的,跟這個媽有我哥的時候已經算是老來得子了,跟我生母偷、情生我那會兒,正常人都該抱孫子了。” 賀冰心本來就對親眷關系一知半解,這么一兜更糊涂了,遲疑著總結了一下:“你是說你爸爸和這家的jiejie結婚之后,兩個人生了你哥哥,然后他又和meimei生了你……你管姨媽叫媽,那你生母呢?” “生我的時候就沒了。”胡煜云淡風輕的一句話,讓賀冰心心里一疼。 因為他一直以為像胡煜這樣一個年輕有為光鮮亮麗的人,一定是從蜜罐子里長大的,跟風風雨雨是不沾邊。 沒想到宅院深了,陽光也就難照進來。 賀冰心對待自己的不幸態度早就麻木了,但是對胡煜,他倒是小心翼翼地轉移了話題:“啊,你不是還有個哥哥,他今天來了嗎?” “他來不了。”胡煜把剝好的蝦rou放進賀冰心碗里。 賀冰心有些奇怪,mama過生日,替人養的兒子回來了,親生的倒是不在。 他小口咬著蝦:“他怎么了?” “病了,”胡煜抬起眼睛來,笑把他看著,“前兩天那個腦子里長蟲的,就是我哥,聞濤。” 作者有話要說: 桃:小兔崽子,說!你為什么帶冰心回家! 胡煜【無辜】:我害怕嘛,想要人陪我…… 桃:說實話! 胡煜【可憐】: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童峻:mua的,比我還狗。 第13章 飯吃到大半,賀冰心還沉浸在聞濤居然和胡煜是兄弟的詫異中。 聞荷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粉白的臉上依舊是一層笑:“來,進了我家的門,以后就跟胡煜一樣了,都是家里的孩子,咱們娘兒倆得喝一杯。” 胡煜端著酒杯,比賀冰心先一步站起來:“冰心胃不好,不能沾酒,我陪媽喝。” “喲,”聞荷捂著嘴笑了,“你可比你哥出息多了,有媳婦兒可護了。” 看著胡煜干了一杯酒,她在酒杯里淺淺抿了一口:“今兒晚上在家里歇嗎?房子都給你們收拾出來了。” “晚上有點工作,今天就先不歇了,等有時間再帶著冰心回來看您和爸。”胡煜身上有一種恭敬,放在一般長輩和晚輩之間很恰當,放在母子之間就有些不同的意味。 聞荷依舊是那個不急不惱的樣子,略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好好,你們都忙,當媽的能理解。” 直到端著酒杯走,聞荷都沒再跟賀冰心說過一句話,就好像她過來就是要履行一下問候胡煜的義務。 賀冰心有點意外地問胡煜:“難道她不知道我是聞濤的主刀嗎?怎么連一句關心他的話都沒有。” 胡煜低著頭,表情隱在了陰影里:“因為這不是那種場合,在這種氣氛里關心不夠相干的事情,對她來說太不講究。” 賀冰心有些咋舌,如果她對自己的親兒子尚且如此,對胡煜是什么樣子?他不敢想。 “聞濤是你哥,”賀冰心猶豫著問,“你怎么一直也沒告訴我呢?” 胡煜又給他剝了兩顆蝦,在檸檬水里把手涮了,邊擦手邊回答他:“咱倆說好了形式婚姻的,我不想讓你摻和這些俗事。” 賀冰心一想也是,畢竟他也沒把自己的事全交代給胡煜,而且他到以后都不準備說。 “可是你前幾天對我的態度突然變了,我也想不通是為什么,還以為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胡煜輕輕撇著靈芝鴿子湯里的浮油,不緊不慢地給賀冰心盛了一碗,“雖然你說了不是,但我就想與其為了這種事擔驚受怕,我還不如自己告訴你。” 賀冰心覺得“擔驚受怕”這幾個字有點重了,壓得他心里沉甸甸的,就沒接上話。 “你覺得我越界太多了是嗎?”胡煜把湯放在賀冰心面前,目光不深不淺的,說不清里頭映的是什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