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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旁邊嶄新锃亮的洗碗機,有點困惑:“這個買了不用嗎?” 胡煜瞥了一眼洗碗機:“哦,那個是壞的,晚點會扔掉,你想要用洗碗機嗎?” 賀冰心一想他們就兩個人,值不當的還要花錢買個新的,搖了搖頭:“那就我們兩個一起洗。” “好,”胡煜垂下眼睫,掩住一絲笑意:“昨天晚上你問我會不會用微信,你想用微信嗎?” 賀冰心早把這件事忘到腦袋后頭去了,經他一提醒才點了點頭:“嗯,國內好像很多人用這個吧?” 胡煜洗完碗,帶著賀冰心到沙發上坐下,替他下了個微信:“你的用戶名想叫什么?” 賀冰心想了一下:“就叫賀冰心吧?!?/br> “頭像呢?”胡煜把手機還給他,跟他解釋,“一般就用相冊里的照片?!?/br> 賀冰心點開自己手機相冊,里頭大多都是病例資料,還有一些病患的傷口記錄,大多血淋淋的,根本不適合做頭像。 他偏著頭問胡煜:“你的頭像是什么?” 胡煜把自己的手機拿給他看,屏幕上是一把長柄傘的照片,黑色的,很老式的,像是九十年代老電影里的那種全手動款式。 “這把傘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賀冰心不知道胡煜為什么用這個做頭像,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胡煜低頭看著手機里的照片,聲音很溫柔:“大家都用自己喜歡的事物做頭像。” 賀冰心怕再問下去就要問出定情信物之類的事情了,他并無意打探別人的**,只是點了點頭,很快把自己的頭像設置成了一把柳葉刀。 “怎么突然想要用微信呢?”胡煜看著他空白的好友列表問道。 賀冰心照實說了:“我們科室里有個同事想加我好友,我想了一下,大家好像都在用這個軟件。” 胡煜帶著疤的那道眉毛微微一挑:“有個同事?” 賀冰心點頭:“嗯,叫薛鳳,昨天晚上一起做手術的。” 胡煜輕輕“哦”了一聲,拿過賀冰心的手機:“你先把我加上,我教你置頂和設置星標好友?!?/br> 賀冰心作為半個山頂洞人,對這些社交上的東西完全陌生,胡煜說怎么做他就認認真真地跟著學,也保持著專業上的勤學好問:“星標好友有什么用嗎?” 胡煜想了一下:“沒什么用,我就教你一下怎么加,你不用加別人星標。” 賀冰心明白了:“這樣啊,還有別的功能嗎?” 胡煜打開他的朋友圈相冊:“這個,大家會發一些自己的照片在里面,講一些自己生活中的事?!?/br> “你發過……朋友圈嗎?”賀冰心辨認著上面的字,猶猶豫豫地問,他覺得自己可能根本用不上這項功能。 胡煜從賀冰心的手機上點進了自己的頭像,成排的狀態,全是和工作相關的。 他扭頭問賀冰心:“你愿意跟我自拍一下嗎?” 賀冰心十指做梳,五爪金龍地把頭發攏整齊,很大方:“行啊?!?/br> 從小到大接受了各種各樣的指指點點,賀冰心心里很清楚自己長得漂亮,但是看向鏡頭的時候他覺得胡煜明顯更好看,不是單純字面意義上的英俊,而是一種生動,他的笑是由內而外的,一雙眼睛里溢滿了由衷的快樂。 “你很高興嗎?”賀冰心也被他帶著笑了起來。 “很高興,”胡煜眼角眉梢都是笑,“我們把這張照片設成朋友圈的相冊封面好不好?” 賀冰心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使神差答出一個“好”,他幾乎立刻就察覺到自己對一個剛認識兩三天的男人有點過度信任了。 但是說都說了,好像也沒有反悔的理由。 == 休息了一上午,吃飽喝足,賀冰心去上班的時候就已經滿電了。 昨天的女患者已經醒了,身邊圍著一群家屬。 她看見賀冰心過來,很感激地說:“昨天的情況,真是太謝謝您了?!?/br> 幾位家屬也紛紛向賀冰心道謝: “是啊,要不是醫生及時發現,真的就太危險了。” “不愧是名刀,多虧了您!” 對賀冰心而言,他只不過是做了分內的事。在他的理解中,家屬的快樂和感激是基于病人身體的好轉,而跟醫生本人沒什么根本聯系。 他微微笑了一下,查看著監護儀上的心電信號,跟女患者說:“現在情況很穩定,但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及時跟護士溝通,好嗎?” 女患者露出一個疲倦但是心安的微笑:“有您在,我就放心多了?!?/br> 賀冰心巡完房,回科室的路上看到有個中年男人在張望,像是剛才那個女患者的親眷,他快步走過去:“怎么了?病人有什么需要嗎?” 男人一看就老實巴交的,緊緊攥住賀冰心的手:“賀醫生,謝謝您?!?/br> 賀冰心不動聲色地把手抽了出來:“都是分內的事?!?/br> 男人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牛皮信封就往賀冰心懷里揣:“我女兒身體一直不好,在國內開過兩次刀都沒好利落。剛參加工作又遇上這樣的禍事,我聽說您是從國外回來的,醫術非常高明,想麻煩您多給她caocao心?!?/br> 賀冰心沒見過這種陣仗,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女兒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我能發現的問題都會及時替她解決,不存在多不多cao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