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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清媛笑著抬頭朝她招了招手,和譚氏一起上了樓梯。 “這天寒地凍,你跑這兒來做什么,當心凍了,我可饒不了你!”紀清媛還未上樓,面色卻是沉了下來,嗔怪道。 紀容“嘿嘿”的笑,譚氏就替她打圓場:“許是在屋里悶得慌,這才冒著寒氣出來走走,母親別說她太甚,懷著孩子的人小氣,當心說哭了她。” 一句話,逗得紀清媛忍不住笑,上了樓就一指戳在紀容額頭上,無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卻又小心的拉著她在木桌旁坐下。 譚氏也挨著紀容坐了,笑問她:“你這些日子感覺怎么樣,可還好?” 紀容點頭,對著她笑了起來:“好著呢,能吃能喝,能走能跳。” 紀清媛聽了,氣的又要說她,“你這雙身子,還跳呢,你看我收拾你不。” 紀容很久沒有見著紀清媛了,聽著久違的教訓(xùn),心里也暖融融的,隨她怎么說,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消失過。 看她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紀清媛也不說她了,說真的,這么久不見,還真是怪牽掛這丫頭的。 “前些日子事情實在太多,一只沒有騰出時間來看你,這些日子得了空閑,母親立刻就說,咱們?nèi)タ纯慈菅绢^去!” 紀容聽著,心里一軟,拉了紀清媛和按時。譚氏的手,笑道:“你們不知道,我可盼著你們來,你們卻日日也不來,王爺緊張這一胎,不許我到處亂跑,說天冷敢出府,以后去哪兒都要把我?guī)希俨辉S亂跑。” 譚氏捂著嘴笑的不止,“王爺這哪兒是緊張這一胎啊,他這是緊張你呢!” 紀容被說的有些不自在,就要去撓她:“二哥不緊張你?二嫂再打趣我,我可不依了!” 看著孩子們打鬧湊趣兒,紀清媛笑容不由浮上眼角眉梢。 “三表哥最近都沒有回來過嗎?”紀容笑累了,喝了一口紅棗枸杞茶,問紀清媛。 說起三兒子,紀清媛臉上難得的出現(xiàn)與有榮焉的表情:“他立冬那天回來了一次,吃了一頓飯,拿了東西就回了軍營。” “三表哥如今有出息了,四姑姑就別擔心他了,男孩子大了,就該出去歷練歷練,往后才能做個有擔當又沉穩(wěn)的人。” 紀清媛就“噗嗤”一聲笑了:“這話也就你敢說出口,我看他就是活到一百歲也是這樣的,嬉皮笑臉不著邊際,對了,上次回來,說是給你帶了他自己去挖的茯苓,磨了粉,讓我有時間就給你帶過來。” 譚氏就笑道:“茯苓粉味甘性平益脾,用在當歸芍藥散里,倒是極好的。” 紀容想到薛正陽那副不著調(diào)的樣子,就不敢置信,他竟然跑去挖茯苓,還細心的磨成粉! 雖然很是驚訝,可心里卻無比暖和,這人到底是長大了,知道關(guān)心人了。 番外(二十五) “他在軍營里,還能想到我,倒是真真的不容易,等他下次回來,我少罵他兩句就是。” 紀清媛聽著,忍俊不禁,“你們兄妹,從小到大就喜歡吵嘴,偏生又互相掛念,真是冤家!” 說了一會兒話,紀清媛就問紀容:“這一胎可得小心一點了,上次你這孩子吃了不少苦頭,這次還不聽話,還有苦頭給你吃呢!” 紀容這一胎的確是不如懷錢哥兒的時候舒坦,不是犯瞌睡,就是沒胃口,要不就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頗折騰人了。 想到紀清媛對這方面比她懂得多,紀容就把自己的異樣告訴了紀清媛。 紀清媛聽了,凝眉細思。 “我懷你大表哥的時候,才有這樣的癥狀,之后懷你二表哥三表哥,就沒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了。” 她又問了紀容一些別的事,紀容一一回了,紀清媛就道:“明兒我再來,把善桂堂的婦科圣手請來給你把把脈,想來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紀容聽她這樣說,心中微定。 正說著,乳娘抱著錢哥兒過來,“夫人。” 紀容皺眉,“怎么了,外面這么冷,你把他抱出來做什么?” 乳娘身子一抖,忙回話:“是小王爺找您。” 果真,錢哥兒見了紀容,就伸著手叫著:“娘親…娘…親……抱!” 雖然還有些口齒不清,卻能分辨出他在說什么。 紀容聽著兒子軟軟糯糯的聲音,笑容就情不自禁的露了出來,“錢哥兒找娘親啊,來,娘親抱!” “這孩子真是見風(fēng)長,上次見著的時候才多大啊。” 她看得出,紀清媛很喜歡這孩子,眼睛都彎了起來,紀容就把孩子遞給她:“四姑姑,你抱抱他。” 錢哥兒笑嘻嘻的,被轉(zhuǎn)移到了紀清媛的懷里。 沒過幾天,紀容收到了從漠北來的消息:衛(wèi)氏死了。 衛(wèi)氏死了? 紀容站在窗邊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她就這么死了? 聽說她是得了臟病死的,死的時候很痛苦。 紀容聽著外面枝葉婆娑的聲音,神色恍惚。 她沒有問紀姝怎么樣了,因為她知道,即便紀姝沒有死,以她的自命不凡,活著,比死更痛苦。 紀容去了一趟齊輝堂。 紀宏平靜的躺在床上,像一具木偶,毫無生氣可言。 朱氏聽說她來了,神情有些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 “姑奶奶回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什么都太簡陋了,只怕照顧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