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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你記得剛認識我的那會兒嗎?” 魏琮后背倚著小路邊的巨石,讓紀容靠在自己的懷里。 剛認識那會兒……紀容斟酌道:“你在樹下接著我的那次嗎?” 魏琮搖頭,沉默片刻,似在回憶什么,“是你在鶴仙樓的那次。” 鶴仙樓?紀容頓時陷入沉思,意思是在廣安伯府那次,不是魏琮和她的初次相見嗎? 可她從未在鶴仙樓見過他啊! 紀容有些頭疼,她著實想不起來,自己是什么時候在鶴仙樓見過他的。 “記不得了也正常,那會兒你估計才三四歲吧,和一位夫人在一起…估計就是你母親了,你胖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張臉軟軟糯糯的,像個剛出爐的包子,小小的人兒,穿的卻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被人放在手心寵的嬌嬌女。” 紀容十分意外,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他竟然見過自己,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王爺……你不會那會兒就注意到我了吧?” 紀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望著他,魏琮卻忽然變了臉。 “又忘了該怎么稱呼了?是不是要讓我重新教你啊?” “仲懷,你快說嘛!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怎么……” 紀容笑容狡黠,搖著他的手撒嬌。 魏琮笑著,低頭噙住那兩瓣粉唇。 六月的天,穿著薄紗也叫人渾身大汗。 白笙來問紀容:“王妃,王爺說,您覺得江南好還是北疆好?” 紀容不解,白笙解釋道:“王爺打算送紀家七小姐去為我朝做貢獻,讓她做了軍ji。” 紀容愣住,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想了想便道:“不如送去北漠吧,也好讓她和衛(wèi)氏相聚。” 白笙何其聰明,立刻就明白了紀容的意思,應聲而去,稟了魏琮。 錢哥兒已經(jīng)會坐起來了,紀容笑著親了兒子一口,“咱們錢哥兒真聰明!” 沈mama笑道:“錢哥兒和王爺生的像,和王爺一樣聰明。” 紀容不同意,“沈mama不覺得錢哥兒和我像嗎?應該是和我一樣聰明!” 然后笑著對兒子道:“是不是啊,和娘一樣聰明呢……” “和誰一樣聰明?” 不知何時,魏琮回來了,用帕子擦了手,闊步走了過來。 紀容被抓了個現(xiàn)行,不禁紅了臉,“…和他爹一樣聰明。” 七月初,朱氏讓人來傳話,說紀宏這幾日不大好,想請紀容過去看看。 紀容本不想去,可猶豫片刻,還是去了。 到了齊輝堂,紀容才知道,朱氏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拉著紀容去了廂房說話。 還沒有開口,眼淚先落了下來。 “大姑奶奶,我這是有苦難言,不得不請你回來一趟啊!” 因為如今已經(jīng)分家,她稱呼自己大姑奶奶,這也合情合理,紀容沒有計較這些,問她:“出了什么事?” 朱氏抹了一把淚,道:“二爺?shù)你y子被人卷跑了,家里鋪子全都已經(jīng)更名換姓,我前些日子還回娘家接了些銀子回來,可二爺?shù)牟∫萌藚ⅲ屈c兒銀子哪里夠得上,這幾日實在是太難了,我……” 一語未畢,眼淚再次落下。 紀容笑了笑:“怎么會被人卷跑了,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這事兒啊。” 朱氏面上難為情的笑了笑,知道這是紀容故意說給她聽的不過是埋怨她之前什么事都不說,這會兒突然冒出來,是真是假還說不定呢。 “那個…這事兒已經(jīng)好久了,之前姑奶奶懷著孕,不敢說與你聽,如今若非囊中羞澀,也不會貿(mào)然打擾姑奶奶的清凈。” 正說著,一個人跑了進來,一把跪在了紀容的身前。 抬頭一看,竟然是紀柔。 紀柔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四姐,四姐!您讓我去給你做丫鬟吧,我在這兒也沒法兒活了,母親要賣了我……” 紀容這才發(fā)現(xiàn),她衣衫襤褸,瘦的皮包骨頭,不由心中一驚。 朱氏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跳了起來,厲聲呵斥:“你跑出來做什么,瘋瘋癲癲的,沖撞了王妃!” 紀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不過是點兒小事罷了,她只是不喜歡被人當作傻子,此時聽著,面色就冷冽了幾分。 番外(十三) 朱氏一反常態(tài)的過激反應,就已經(jīng)出賣了她的所作所為。 經(jīng)過那么多的事兒,紀容并不覺得紀柔是個好人,她不悅的是朱氏這樣把她當猴耍。 想要銀子就明說,紀柔的生死她從來不關心,朱氏這樣做,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這是唱的哪一出?” 紀容不動聲色的看著紀柔,紀柔渾身顫抖:“只要不被賣掉,為奴為婢,我都無話可說,只求四jiejie收留我!” 四jiejie……紀容彈了彈手指,驀地笑了起來:“叫我四jiejie的人,實在太多了,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太太當家,你該去求她才是。” 紀柔瑟縮的看了一眼朱氏,朱氏正眼觀鼻鼻觀心。 丫鬟們不由咋舌,這做了王妃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硬氣,瞧著主母和庶小姐的樣子,都不敢抬頭看十四王妃一眼。 朱氏勉強的笑了笑:“什么就扯到賣字上面了,這孩子都及笄的人了,怎么還這樣不會說話!” 紀容好整以暇,等著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