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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會知道!紀子卿瞳孔睜大,嘴半晌沒合上。 “紀子卿,別以為你的自作聰明是天衣無縫的,你jiejie還是你jiejie,我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能讓你們沒有好日子過,倘若是我動動小指頭,就能讓你們無安寧之日,要記住,別來算計我,你在想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番外(八) 時至今日,紀容明白,母親對父親是有感情的。 若不是有感情,她的不會因為父親的幾句誅心之言就飲鴆自盡。 只是她……對紀家徹底失望了。 往事不提也罷! 她原本打算送衛氏去揚州煙花巷,最后沒有,她讓她去了北漠,那些如饑似渴的人更需要她。 死?何其容易!讓她生不如死,暗無天日,才是紀容一直以來的目的。 下山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面響起馬車夫的聲音:“夫人,馬車軸斷開了!” 馬車軸斷開了?紀容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她且不說馬車的用料上乘,輕易不會斷開,此時突然斷了,太過巧合了,未免有些令人生疑。 馬車里春錦冬霜秋葵都起身要往外去,紀容攔住了幾人。 “等一下。” 春錦冬霜都是心細之人,立刻察覺出異樣來。 冬霜問:“夫人,可是有何不妥?” 此時馬車停靠在山路回環之處,她們離開法華寺不過幾里,離下山還早著,看著天色,就算修好了馬車,今日也沒法再下山了,這若是人為,那這人定然是想要把她留下來。 讓她留在法華寺,其意圖,絕不會是出于善意。 今天遇見了紀子卿,可見她的行蹤已經泄露了,紀子卿就是個沒腦子的,指不定是被誰當了槍使,都怪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沒有早先防備。 她叮囑了三人幾句,“你們是我身邊最信得過的幾個丫頭了,有些事一定要多多防備,等會兒出去,多多注意周圍的情況,看樣子,今晚我們要留在山上了。” 今日出門,紀容帶了十二個護院,加上馬車夫和丫鬟們,也有十五六個人了,沒想到即便這么多人,也能出了這樣的紕漏。 紀容心中暗自盤算……或者是有內鬼?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就難辦了。 幾人下了馬車,馬車夫正擦著滿頭大汗,紀容環視了一圈,不動聲色的把眾人的神情收入眼中。 沒有異常,這才是最可怕的。 “夫人,馬車壞了,一時半會兒只怕修不好,您不如先去寺中稍等,若是能修好自然是好,若是不行,只怕要委屈夫人在這里過夜了。” “嗯。” 紀容什么也沒有說,神色淡然的點頭,吩咐丫鬟們拿東西,往法華寺返回。 主持有些意外,親自前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紀容客氣的道:“只怕是要借住廂房一夜,勞請主持安排一下可否?” 主持自然答應了,讓僧人去安排了。 一般來說,前來拜佛的女眷都不會留宿寺中,除非是庵堂,否則到底有些不合禮數,不過既然是十四王妃自己提出的,他也不好推拒,畢竟若無難處,人家也不會請求幫忙。 進了廂房,紀容就讓秋葵去門口守著,自己留了春錦冬霜二人說話。 傍晚,天邊霞色收盡,紀容幾人已經用過齋菜,有僧人來收了碗碟。 秋葵笑嘻嘻的和人家搭訕,問著人家多大了,什么時候出的家,他們這兒有多少個和尚之類的,絮絮叨叨,像個小老太婆,說的那僧人都不想理睬她了。 等到送走了那僧人,秋葵跑了回來,看了一眼四周,對紀容道:“夫人,那人應該沒有都會,我仔細看了的。” 紀容這才明白她為何要拉著人家問東問西了,不禁為她的這份赤子之心動容。 春錦捂了嘴笑:“你若不說,我還以為你看對了眼,想勸人家還俗呢!” 秋葵氣急,追上去要撓春錦。 丫鬟們打鬧著,紀容和冬霜對視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 天色暗下來,四周響起輕微的聲響,像是蟲子窸窣爬動的聲音,又仿佛是有人在悄聲行走,斷斷續續的,在初夏的夜里很是細微。 紀容腿都快麻了,蹲在床頭蓋著蘆葦墊的小杌子下,床上卻仿佛有人側身躺著,屋里靜悄悄的。 山月如鉤,煙霧飄渺,星河靜默。 窗戶微微一震,幾不可聞,就見窗扇開了一道縫,有人往里瞧,好一會兒,才再次推開了一點門。 那人先去看了看床邊放著的熏香,見正燃著,這才貓身往床邊去。 紀容在心里默數著數:一、二、三、四…… “咔”的一聲脆響,床上忽然抖了抖,來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冬霜動作麻利的用披帛將人綁了起來,又把人的嘴也堵了起來,這才悄無聲息的退到一旁。 紀容悄悄的伸直了腿,這才舒服了一點,卻晃得小杌子“吱”的一聲,四周靜謐無聲,這動靜差點讓紀容把心從嗓子眼兒里嚇了出來。 魏琮肯定會來的,紀容并不是很擔心,這人輕松就被冬霜制住,想必也不是什么高明之輩,她的心漸漸的收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不多時,就到了門前。 外面的護院被驚動,有人喊著:“王爺!”然后是一陣行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