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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容回到花廳的時候,江孟雙也來了。 因為上次的事情,紀姝看見江孟雙就渾身不得勁,江孟雙也毫不掩飾自己對紀姝的不喜歡,兩個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兩相生厭。 馬氏不知道這些事,她笑著招呼江氏:“你這胎還沒有坐穩呢,怎么還到處跑,來來來,快坐!” 江家不是小門小戶,祖上也是有入閣拜相之輩的,只是如今韜光養晦,才低調下來。 可饒是如此,江家在黎州的門第,也不是紀家可以媲美的,這就是為什么江孟雙敢在紀家挺直了腰桿子說話的緣故,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江孟雙也也算下嫁了。 若非紀清人才了得,當初江家還真不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 江家老太爺常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只要少年俊杰,集思廣益,心有丘壑,何求沒有富貴日子。 因此,江孟雙對丈夫,還是很尊重的,用她自己的話來說,若不是紀清,她只怕是恨不得掀了這紀家的屋頂,讓晦氣腌臜都散一散了。 宋氏不冷不熱的引著江孟雙和紀清媛譚氏見了禮,最后是梁舉人紀姝。 紀姝今日這般打扮,就是為了回來出一口氣,她是出嫁的小姑子,江氏是嫂子,見宋氏叫,她笑著上前,故作親熱的拉了江氏的手:“清嫂子,幾日不見,你這倒是圓潤了許多,瞧這一臉的橫rou,只怕我三伯母沒少費功夫吧。” 花廳里頓時鴉雀無聲,馬氏不知所措的笑容,宋氏嘴角的僵硬,江氏冷卻的面龐……紀容不禁心中大笑,她這七meimei別的沒長進,這罵人的本事卻是比從前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秋葵和她比,能有幾分勝算。 念頭不過一閃,廳堂里,就有人拉住江氏要打人的手,“你meimei不過開個玩笑,你做嫂子的,怎么能動手呢,快別動氣,過來坐。” 宋氏拉著她坐到了椅子上,江孟雙這才伸出染著大紅蔻丹的手指著紀姝道:“你罵誰有橫rou呢?我圓潤是因為我會生兒子,不像有些不會下蛋的母雞!” 馬氏傻了眼兒,這姑娘看著挺漂亮的,怎么說話這般潑辣,就算紀姝說的有些過分,可她是嫂嫂,怎么能這么丟份兒的和紀姝罵了起來呢! 紀姝知道和她硬碰硬沒有好處,轉身就去拉了紀清媛的手,哭道:“四姑姑,我爹的閨女不多,您是最疼我們的,可您評評理,清嫂嫂這樣說話對不對,我就算是嫁出去的女兒,也沒有這樣讓人欺負的道理啊!” 她“嚶嚶嚶”的哭著,看了一眼紀清媛的神色,繼續道:“我這個做meimei的,就是有錯,也不至于讓她抓著就不放啊,還罵我是……四姑姑,我沒法兒活了,四姑姑!” 這一口一個四姑姑,叫的紀清媛有些頭疼。 她笑容勉強的拍了拍紀姝的手,“剛才是你先言語冒犯沖撞了你清嫂子,你該先賠禮道歉才是,怎么倒還哭上了,再說了,你清嫂子懷著小孩子,脾氣有些急,可以理解的。” 紀姝低垂的眼皮兒一抬,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她被人破口大罵,紀清媛竟然一句不提,還幫著江氏說話。 她一直以為,紀清媛更喜歡紀容,是因為紀容從小就會親近她,原來是她想岔了。 她哪里是喜歡紀容會撒嬌賣乖,她是喜歡她這個嫡出的姑娘,而自己在她眼里……不過是個庶出罷了! “四姑姑教訓的是,這原來全是我的錯。” 說話的語氣有些冷淡,帶著幾分埋怨的味道。 紀清媛見狀,心知她心中所想,不找痕跡的收回了手,端起茶喝了一口。 江氏覺得紀清媛這話不偏不倚,心里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梁舉人看著這場面,哪里還不清楚,紀姝在紀家根本就不受待見啊! 看樣子,當初紀家出錢讓他們別休妻,只怕也是擔心連累紀家的名聲罷了,哪里是心疼她這個出嫁的姑奶奶。 “好了,既然你也知道是自己錯了,我這個做嫂嫂的,又怎好和你計較,罷了,下次可別再犯了,我原諒你則個了。” 江孟雙做出一幅大方饒恕紀姝的樣子,然后轉移了話題。 紀姝一張臉憋得通紅,卻沒有像從前那樣,一氣之下跑開,她端起茶喝了一大口,心里的怒火卻沒有消減半分。 正氣著,余光就瞥見了紀容。 她正步履款款的走過來,優雅而從容,好像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雍容華貴,讓她整個人都如同被鍍上一圈光暈,耀人至極。 紀姝的目光就落在了紀容高高的肚皮上,她就要給十四王爺生孩子了,若是生個兒子,以后她的兒子就是王爺,女兒就是郡主,而自己……兒子是平民,女兒也是平民! 她忍不住的咬緊了牙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不不應該說的話來。 紀容回來之后,這滿屋子的人,除了紀姝她自己,幾乎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在她身上,話題都圍著她在轉,儼然她就是這屋子的中心。 尤其是也有孕的江孟雙,那殷勤的態度,和剛才用下眼皮看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紀姝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刻有此時這樣恨紀容。 從小她就下決心,一定要比紀容過得好,卻沒有想到自己被人踩如泥沼,她卻奪目萬丈,成了人上人。 想到母親對她說的那些話,紀姝用力的吸了兩口氣,竭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沒事的,很快,她就能擁有父親那些家產了,只要得到那些產業,她和還怕有人給她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