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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柔回了屋,換了身衣裳,坐著朱氏安排的馬車,帶著丫鬟婆子,去了紀府。 作為庶出,她出門的機會很少,像這樣,帶著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出門,還是頭一遭,她眼角眉梢不禁多了幾分得意之色,她早就說過,自己和那些庶出賤蹄子是不一樣的。 心里這么一想,走起路來,都多了幾分底氣。 第232章 妹夫可別太傷心 馬車在梁家院子前面停下,紀柔扶著丫鬟的手,姿態優雅的下了馬車。 聽見動靜的梁家母子看了一眼紀姝住著的屋子,有些慌神的跑了出來。 梁母開了門,見是個杏眼桃腮,穿著體面,氣勢不凡的少女,她不知所措的回頭看了一眼兒子。 梁舉人的胳膊包扎著,他小心翼翼的跑了出來,紀柔穿了件杏林春的上襖,白色的挑線裙子,青絲如墨,珍珠耳鐺明明如月,腳下繡鞋一塵不染,儼然是個富有教養,飽讀詩書,深受寵愛的大戶人家里的嬌嬌女。 “敢問小姐何事敲門?” 梁舉人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有些傻乎乎的望著紀柔。 紀柔嘴角含笑,客氣的看著梁舉人,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屑。 “想必就是梁公子了?”紀柔低頭輕笑兩聲,“我是奉了我母親的命,來看看我家七妹的。” 似乎是擔心他們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紀柔補充道:“我母親就是紀家二房的主母大娘子,因著我十弟病了,脫不開身,這才讓我這個做女兒的來走一趟。” 言語間,仿佛是在宣示自己的身份,我是大娘子肚子里出來的。 母親…七妹?梁家母子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恍然的神色。 梁舉人頓時明白為何同樣是紀家的姑娘,卻有如此天差地別的原因了。 人家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紀姝自然比不上大娘子肚子里出來的好了,瞧著談吐說話,都透著高門大戶閨閣女子的雅致,知書達禮! 梁母立刻換了副笑臉,上前扶著紀柔:“原來是紀家小姐,快快快,您里面請。” 見兒子還杵在門邊一動不動,她連忙拍了拍他,示意快跟上。 紀柔微揚下顎,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樂。 她不動聲色的把手從梁母手里抽了出來,目光不悅的瞪了丫鬟一眼,丫鬟會意,立刻圍了上去,把梁母隔在了一邊。 屋里紀姝聽見動靜,一把拉開門,看見一個女子被人前呼后擁的簇擁著,不由的蹙眉,定睛一看,竟然是紀柔? 她差點以為自己看花眼了,這竟然是她那個做小伏低,像只夾尾巴狗似的六姐? “紀柔,你來做什么?” 紀姝在身后叫住了紀柔,紀柔聞聲回頭,見了紀姝,立刻笑的眉眼彎彎。 “七妹,母親讓我來看看你,你可還好?” 她聲音熱切,說話的時候卻不住的打量紀姝,洗的發白的衣裙,通神除了手上的一根玉泉,全無一處飾物,加上蒼白的面色,全是慘淡的光景。 “我好得很,怎么,太太讓你來看我的笑話?”紀姝從來不覺得朱氏會好心的來關心她,讓紀柔來,除了看她的笑話還能是什么? 紀柔一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的樣子,露出楚楚可憐的神色:“七妹,母親待你從來不薄,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自己的偏見嗎?實不相瞞,母親讓我來,是想讓梁家高抬貴手,不要把你告上公堂的。” 紀姝從來都沒有想過,紀柔也會有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時候。 她想說什么?紀姝想到自己給她的那個荷包,想到元哥兒越來越虛弱的消息,頓時勝券在握般露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你別在這兒和我假惺惺,六jiejie,我給你的香囊可還好用?你說要是你的…母親知道……” 紀柔面色一沉,打斷了她的話:“什么香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看樣子你很好,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稟了母親,讓她不必擔心你。” 說著就要甩袖而去,紀姝這才心生懼意,原來紀柔這是來真的?她不能沒有紀家的幫助,如果自己真的徹底被紀家拋棄,那梁家母子一定會變本加厲。 她慌了神,幾步上前拽住紀柔,厲聲呵斥:“你給我站住!” 紀柔自然不會真的就此離開,畢竟像紀姝這樣的“體面又尊貴”的人,她怎能錯過她的笑話呢? 從前紀姝可沒有少笑話過她,說她窮酸,說她像個乞兒,那時候先夫人還在,她和姨娘住在春平院,因為這些苦,她不止一次在夜里偷偷的哭。 若不是她后來學會了怎么賣乖,怎么隱藏自己,只怕她根本活不到現在,更不可能看見這個自稱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被視若明珠的紀姝,有今天的下場。 她看著紀姝,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七妹,我是當jiejie的,所以不管你犯了什么錯,我都必須無條件的包容你,雖然你任性刁蠻,可我又能拿你怎么辦啊,你說是吧?” 紀姝幾乎是咬著牙,磨出了幾個字:“是,六姐說的是。” 紀柔就笑著看向梁舉人,“妹夫,你這傷可好些了?” 她目光關切,神色誠懇,言語間很是心疼的樣子。 梁舉人聽著,心眼兒都冒蜜糖了,忙道:“沒…沒事了,姐你別擔心,我們不會……” 梁母聽著,知道兒子這是要說傻話了,氣的一巴掌拍在兒子的肩膀上,沒想到正好拍在那根受了傷的胳膊上,疼的梁舉人頓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