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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傳了話,不禁心情舒暢,轉身哼著小曲兒走了。 紀姝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竟然會到義莊這樣晦氣的地方來做粗活兒! 第一天她就惡心的沒有吃下任何東西,這滿屋子的死人,誰能吃得下東西! 她是不可能做嫡女了。廣安伯夫人怎么可能讓她的寶貝兒子如何。娶一個庶女為妻。 想到這里,紀姝就覺得渾身都長了刺,扎人! 馬車里,紀容望著一直不理她的魏琮背影發(fā)呆。 這個男人……護短?怎么和她一模一樣啊,從前她想也不敢想,嫁給他會被捧在手心上,原本就是為了各取所需,如今卻對他……莫名著迷。 “傻笑什么?” 魏琮冷著臉看了她一眼,然后出了馬車。 紀容這才注意到,原來已經到了。 她忙出了馬車,看見魏琮黑著臉往回走,然后面無表情的把她抱了下來,放在地上,又才拍了拍衣裳,幾步就進了府。 這家伙……鬧什么脾氣呢! 紀容有些疑惑,看了一眼上來服侍的幾個丫鬟,見她們也是一臉茫然,這才提著裙子小跑著跟了上去。 “王爺,等等我!” 晚飯,魏琮的一言不發(fā),放了碗筷就那些本諸子去了書案前安靜的讀起書來。 紀容猜測,他應該是為了今天的事情生氣,轉身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王爺在讀書,我去給他準備點兒瓜果茶點。” 沈mama跟了上去,問紀容:“王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理王妃了?莫非是你們倆吵嘴了?” 紀容失笑,“沈mama,沒有的事兒,我也沒有摸清楚王爺為什么生氣呢!” 端了果盤,紀容溫柔小意的朝著魏琮眨了眨眼睛,誰知他卻看也不看一眼,像沒她這個人似的,只看得見自己手上的東西。 紀容惱了,“噔”的一聲吧盤子放在了桌上,轉身就走。 “站??!” 魏琮的聲音冷冰冰的響起,紀容很不樂意的停了下來,就聽魏琮道:“坐下!” 他嚴肅的口吻讓紀容心口一顫,頓時覺得有些委屈,轉過身去,坐在了魏琮身邊。 “自己做錯了事還理直氣壯?” 紀容不解,“我什么時候做錯了事,明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發(fā)脾氣?!?/br> 魏琮看著眼前這個生的像個妖精的女人,莫名的牙癢癢,他這是娶了個什么小東西,成天讓他不省心。 紀容一個失重,被扛了起來,丟在軟榻上。 “錯了沒有?” 他壓低聲音:“今日我若是不在,你知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br> 紀容失神,能發(fā)生什么,最多就是被父親打一巴掌,然后……紀容一愣,頓時眼眶濕潤,“沒什么的,這不還有你在嘛!” 魏琮低身,狠狠的懲罰起某人來。 他的女人,不許任何人欺負,除了他。 第204章 太孫 四月二十二,紀容在王府里送紅暖出閣。 常興正值青蔥年華,一身新郎官喜袍容光煥發(fā)的騎在馬上,冬霜和秋葵都紅了眼睛,親自送紅暖出了府。 紅煙長風東水幾人也出來送行,誰都知道紀容對紅暖的重視,陳瞿峰帶著一眾護院和之前混江湖的兄弟都來給她助陣,場面熱鬧異常。 紀容親自給紅暖準備的嫁妝六十八抬,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比起尋常人家嫁閨女還要風光。 有不明所以的鄰里路人圍觀,知道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嫁人,不免咂舌。 紅暖戴著紅蓋頭,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她給紀容磕了三個頭,哭著出了府。 紀容眼圈兒也紅了,轉身撲進魏琮的懷里。 魏琮今日特意告假在府,陪著紀容的,叫她這幅樣子,不禁心疼。 “好了好了,等會兒眼睛都要腫了?!?/br> 沈mama也暗自落淚,春錦在紀容身邊服侍并不久,有些不理解這樣的主仆情誼,卻也被氣氛感動。 常興接了新娘子,卻轉身對著王府,撩袍跪下:“感謝十四王妃的信任,小人榮娶紀紅暖,往后定相扶相幫,白首不相離,不會辜負王妃的信任!” 說完“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眾人拍手喝彩。 迎親的隊伍離開,人群散去,漸漸的,王府也歸于平靜。 紀容平復了心情,起身去了外面,站在檐下望了望天,晚春的風撲在臉上,讓人十分愜意。 魏琮拿著披風跟了出來,見她臨風而立,青絲飛舞,杏黃色廣袖翩躚御風,似要凌然而飛,不禁上前抱住她。 紀容身子一僵,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有開口,任由他抱著。 良久,魏琮的聲音響起:“別離開我,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br>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么說了,紀容能感覺到他的害怕,他好像在擔心她會離開,有種……深入內心的恐慌,但凡有一點勢頭,就讓他兵荒馬亂,失去理智。 紀容忽然想起從前還沒有與他相熟的時候,那時候她就感覺,魏琮好像很孤獨,是那種立于人海之中,仍然無法抑制的孤獨。 那時候她就在想,這么個翩翩佳公子,又是王公貴胄,他在孤獨什么呢?是……美人?金玉? 后來成親的那天,他說他終于有家了,紀容才醒悟過來,原來他一直在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