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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還沒有出閣的時候,老陳管事曾帶著兒子,就是現在的這個陳管事來給紀鄒氏磕頭,她見過一次,竟然就看對了眼兒。 她不敢給紀鄒氏說,“母親自來拔尖兒要強,四姐嫁了薛家,就已經壓了我一頭,若是我說要嫁給陳管事,只怕她要把我打死!” 宋氏眉頭鎖成了川字,“糊涂啊!六姑奶奶,你千不該萬不該啊!這為人妻為人媳,婦德婦容你都不要了,你要紀家如何幫你?” 紀淑媛哪兒還有主意啊,這時候除了哭,也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這時候外面響起采蘭的聲音:“三夫人,榮禧堂那邊來人說老太太暈死過去了!” 紀淑媛一聽,“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宋氏腦仁兒都要炸了,起身往外去,紀沅已經早一步趕過去了。 二房那邊,紀宏又宿在了林姨娘屋里,紅帳被暖,正是巫山云雨之時,哪兒有功夫關心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齊輝堂那邊,孤枕難眠,又因為肚子月份大了,難以入睡的朱氏卻聽到了動靜。 韓嬤嬤一臉嫌棄的道:“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太太怎么會讓您嫁到這家來,這污糟事兒一串串的來!” 朱氏抿唇不語,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肚皮,韓嬤嬤屋里服侍的都打發了出去,“夫人別想太多,睡吧,您這大著肚子,老奴不該說這些的。” 她頗有些自責,伸手去扶朱氏,朱氏擺了擺手,“再坐一會兒,我這每天躺著,真是乏得緊,睡也睡不著。” 韓嬤嬤點頭,從臨窗大炕上拉了個條枕過來,給朱氏墊背。 “夫人別想的太多,萬事等咱們哥兒出來了再說。” 朱氏卻搖著頭,“生出來也不是個受待見的吧。” 韓嬤嬤被一噎,有些心疼起來。 朱氏也知道,這紀家二房三房都沒一個是干干凈凈的,就說二爺紀宏,看著一本正經,暗地里也是個好/色的,三房的姑奶奶能做出偷漢子的事,可想而知三房的教養! “夫人是在想二爺吧?” 朱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頗為悵然:“他總說二房啊,需要個嫡子,從前我以為他總是盼著這孩子出世的,如今想想,或許是我想多了。” 若他真的是盼著這個孩子出生,又怎么會三兩天才來看她一次?她倒是日日都在念著他來……不過一廂情愿罷了! 她心情低沉,目光里有種難以掩飾的失落。 第二日,秋葵有些憤懣的回來道:“小姐,你不知道,三夫人昨晚就讓人把玉春苑的幾個小丫鬟打死了,早上天不亮就送出了府,這事兒又不是小丫鬟做的,三夫人也忒……” 她沒有把話說完,紀容瞇著眼睛,沒有回答秋葵的話。 出了這種事情,若打殺兩個丫鬟就能平息事態,那就是死得其所,可如今明顯是揚湯止沸,在宋氏看來,這兩個丫鬟是死不足惜! “秋葵,這件事幸苦你了,明兒帶你去醉香樓吃蟹黃包。” 秋葵一聽,立刻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開,“嘻嘻”的湊到紀容面前道謝。 紀容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小姑娘。 鄒鵬程回過神,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父親呢? 但若是父親知道了,要休了母親,那該怎么辦啊? 左思右想也不得雙全法,紀淑媛上吊的消息傳開了。 當時老陳管事正跪在榮禧堂,要以死謝罪,只求放過他的兒子,只不過還沒等他去死,玉春苑那邊,六姑奶奶已經一尺白綾掛在了梁上。 紀容帶著秋葵冬霜姊妹倆剛回府,就聽說了這事兒,只覺得好笑,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個最容易被發現的時候要死要活,這做戲給誰看呢? 紀容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臉自在的問秋葵:“今兒的蟹黃包好像淡了點味兒,還是去年秋天的那次味道最好,下次讓掌柜的留些河蝦,咱們試試書上的法子,爆炒如何?” 秋葵和紀容最大的共同點,那就是喜歡吃,冬霜一臉無奈的笑,提著給沈mama和紅暖帶的一些吃食跟在后面。 紀府鬧的烏煙瘴氣,這是三房的事情,紀清媛不想沾染這些事,又擔心紀容的名聲受牽連,沒兩天,就派了馬車過來,讓紀容過去小住幾日。 這也好,畢竟這件事和自己有很大的關系,能去薛府待幾天也好,免得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壞了心情。 紀容要出府,自然是要給紀宏打個招呼的。 紀容去了漱玉齋。 紀宏正在發脾氣,聽那話,好像是生意上出了岔子,看這火大的,想必損失不小。 第145章 船工部 “你來了,什么事啊?” 等到那管事走了,紀容才進了書房,當頭這就是紀宏這不冷不熱的一句話。 紀容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好,也沒有說什么,只抿唇淡笑道:“父親,這幾日我要去四姑姑那兒小住,特地過來和父親說一聲。” 紀宏臉色緩和了些,端了茶抿了一口。 “嗯,我知道了。” 紀容沉默著,給紀宏行了個福禮,“那女兒就先走了。” 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見紀宏“嘖”了一聲,“你等等。” 紀容止步,紀宏道:“周家可有船工部的人?” 紀容一愣,這話問得有意思,船工部是受朝廷管轄的制船廠,大型船只的圖紙和技術只有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