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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一個人影如鬼魅般悄悄的隱匿在夜色中。 十四王府里,魏琮對著鏡子看背上的傷口。 已經結痂了,卻還能隱約看到幾顆牙齒印子,魏琮鬼使神差的對著鏡子輕笑:“真是屬狗的。” 白笙在門外喊了聲:“十四王爺?!?/br> 魏琮應聲,“進來?!?/br> 白笙進屋,見魏琮背對著他在……照鏡子? “王爺——”您這是在做什么?白笙沒敢問,卻看見魏琮背上的那道新傷,“王爺這是怎么了,被人咬了?” 魏琮皺眉,拉上了衣服,“不是,被狗咬的。” 白笙不敢再問,從袖子里拿了一截小竹筒出來呈給魏琮。 “紀府回來的情報?!?/br> 魏琮挑眉,眼底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想把那丫頭嫁了?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紀容在屋里,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沈mama去拿了手爐來,把她攆到了床上。 春平院里,衛氏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天上的云,云卷云舒,變化萬千。 紀姝走了進來,看見母親坐在那兒發呆,放輕了腳步慢悠悠的走過去。 桑枝看見了她,這才驚動了衛氏。 見是女兒來了,衛氏眼底多了幾抹暖色。 紀姝生的像她,皮膚白皙,五官小巧,眼神嬌媚,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動人非常。 紀姝見自己被發現了,嬌憨一笑,走上前去。 紀姝看了一眼四周,“父親沒有來過嗎?” 衛氏沒有答話,桑枝搖了搖頭,“沒有啊?!?/br> 紀姝想到自己剛才在春平院外面好像看見了父親的背影,有些疑惑,卻也沒有糾結。 衛氏心情不好。 紀宏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齊輝堂,因為齊輝堂過來還是有些距離,聽說齊輝堂那邊直接開了個小門,紀宏進出直接走小門了,哪兒還會來她這里! 還真是如畫本子里說的一樣。 世上最短暫的就是男人的歡心,最容易膩味的也是女人的胭脂。 她笑了笑,問紀姝:“你怎么想著過來了?” 她忽然身子晃,回頭去看紀姝,聲音陡然拔高:“是不是紀容又欺負你了?!” 紀姝有些委屈的搖了搖頭,坐在了丫鬟端過來的小杌子上。 “母親,我是有話想和你說?!奔o姝說著,吩咐小丫鬟們都站到門口去,這才在衛氏的目光下,面帶羞色的開了口:“我……我想……” 紀姝一張臉通紅通紅的,衛氏蹙眉,“怎么了,要說什么,這么扭扭捏捏的。” 紀姝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打定了主意,道:“我想嫁給裴家二公子。” 衛氏當即跳了起來,“你說什么?!” 第089章 費盡心思想做妾 紀姝捏著拳頭,鼓起勇氣對衛氏道:“我想嫁給廣安伯府的二少爺裴少儀?!?/br> 衛氏遲疑了一下,重新坐下,“你才多大,那裴少儀如今都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難道還能等你?” 紀姝聲如蚊蚋:“實在不行,做妾也行……” 衛氏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直到紀姝說第二遍,她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做妾?我生你養你,費盡心思的讓你做了這紀家的小姐,你告訴我你去做妾?” 衛氏抬手就往紀姝的背上打,紀姝也不反抗,梗著脖子隨她打。 衛氏哪兒舍得真的下狠手打她啊,打了幾下,她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眼淚籟籟落下,她摧胸頓足,一臉的痛心,“你說你就是嫁個門戶低些的做個正房大娘子也好,你竟然動不動就要給人做妾?” “這么多年,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如嫡出的?教養嬤嬤,教書先生,爹疼娘愛,你缺了哪一樣?讓你這么自甘墮落,甘愿與人為妾?!” 紀姝卻不以為然的道:“母親,您這話女兒就不愛聽了,什么叫與人為妾,您進了紀家的門,不也是千方百計才得了個姨娘的位置嗎?您既然看不起,當初又何必要做紀家的這個妾?!?/br> 聽著自個兒辛辛苦苦教養出來的女兒,如此字字珠璣的對她說著戳心窩子的話,衛氏咬著牙,只覺得一股血腥往上涌。 “母親!” “衛姨娘!” 衛姨娘身子一軟,人就倒了下去,春平院里炸開了鍋? 去請郎中的請郎中,去報信的報信,哭的哭,呆的呆。 齊輝堂那邊,朱氏帶著襻膊(注:又稱臂繩。宋代的一種掛在頸項間,用來摟起衣袖方便cao作的工具),捏著筆,時而抬頭嬌笑而視,時而低眸游走筆蛇,姿態優雅,去水中之蓮,清婉秾麗。 她作的是窗前黑漆美人束腰花幾上的,那株含苞待放的胭脂色重瓣牡丹花。 紀宏愜意的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覺得有趣,放下賬本湊過去瞧,只見劃傷筆墨如注靈意一簇簇牡丹躍然紙上,爭奇斗艷。 紀宏端畫凝視良久,目露驚嘆,“這筆力若是沒有十年,難成矣。” 朱氏側顏,抿唇而笑,“妾不堪,學畫十二載矣,師從趙……” 話音未落,外面一陣的哭鬧聲傳了進來。 “韓嬤嬤!我們家姨娘都昏死過去了,求您讓我見見二爺吧!” 讓你見二爺?韓嬤嬤心下不屑,心道二爺好不容易和我們家夫人感情和睦,新婚燕爾的,若是讓你們家那位外室娘子狐媚子勾了魂兒去……那衛姨娘的狐貍尾巴豈不是又要翹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