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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正在通惠銀莊取銀子。 “紀四小姐,您要取多少?” 周家和紀家都是通惠銀莊的大客戶,掌柜的親自出來接待,他笑著問紀容。 紀容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百兩?” “五萬兩。” “……” 掌柜的抹了一把汗,起身去讓伙計辦事兒了。 之后紀容又去了一趟靜安寺胡同,把五萬兩銀票交給了段禹山。 段禹山大吃一驚。 “四小姐!” “這銀子呢你先收著,五萬兩雖然不少,可對于我而言卻也并不多,段先生非池魚,定然又用得上這銀子的時候,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段先生對外可以說是我的賬房,誰也不能拿你怎么辦。” 段禹山雖然已經表露了衷心,卻也沒有想到紀容這么信任他,要知道他大可卷了這五萬兩銀子隱匿起來,下半生也就吃喝不愁了。 只是他若是真的這么做了,那對紀容而言,損失的不過是五萬兩銀子,而對于他來說,卻是一個伯樂。 紀家四小姐雖然只是一介女流,胸襟和格局卻不是一般男兒可以比擬的,就從她隨手拿出五萬兩銀子給他就能看出來。 他沉默了片刻功夫,言辭誠懇道:“四小姐,我有一個想法。” 紀容做了一個請說的收拾。 段禹山道:“既然四小姐能拿出這些銀子,咱們何不借著這便利和朝廷里的一些人搭上關系,讓他們成為我們的耳目。” 他這話說的隱晦,紀容面色凝重下來,和朝廷搭上關系?她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一沒有人手,而是她一時沒有頭緒,所以這想法也就擱淺了。 “段先生不妨說說你的想法。” 段禹山頓生出一種酒逢知己的感覺,把自己的想法徐徐道來。 紀容越聽越覺得可行,眼睛亮晶晶的。 “只是,放……印子錢?段先生覺得可靠嗎?要知道這可是吃黑錢,朝廷知道了,這是可以下詔獄的。” 段禹山自然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他捻著胡須道:“四小姐,這印子錢咱們是放給朝廷里缺銀子的人,他們敢捅出去嗎?且咱們也可以同時培養一批人,在朝廷里立住腳跟,咱們只要一直在幕后,就不會出事。” 紀容動心,卻不免遲疑:“想要在朝廷里培養自己的人?段先生,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段禹山大笑,“四小姐,紀家如今不就有一個現成的人嗎?” 紀容擰眉:“您說紀清?” 段禹山擺手,“周安平。” 紀容不敢置信,她想過可能是紀淮,紀令德,紀如辛…甚至是周安文,卻沒有想到段先知看上的是周安平。 實在太意外了,她簡直不敢相信。 “段先生怎么會選他?” “因為四小姐可能會嫁人。” 紀容愕然,“段先生不會覺得我會嫁給周安平吧?” 段禹山定定的看著紀容,“四小姐,您母親當初就想讓你嫁給周家人不是嗎?周安平可不像表面上這樣的簡單,此人只要假以時日,必然能一飛沖天。” 可紀容還是不相信,因為前世,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周安平這個人,要說他以后會大有作為……紀容忍不住搖了搖頭。 第064章 父親的質問 段禹山不再多說,這種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多事情需要安排,這時候沒有必要做過多的爭執。 “四小姐,有件事情不知道您知道不。”段禹山端起茶小戳了一口,“近來京都有人在調查您。” 紀容一愣。 京都有人在調查她? “段先生可打聽到了是誰?” 段禹山抿著嘴笑了笑,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十四王爺。” 紀容愕然! 魏琮在查她?這是要做什么?難道……就因為她上次說了他的壞話?不至于吧。 紀容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段禹山道:“十四王爺既然會調查小姐,看來是有什么事吸引了他,以我對十四王爺的了解,他絕對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四小姐可否和我說說,您與十四王爺有過什么交集?” 紀容覺得多個人就多些主意,于是把近來遇見魏琮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補上小時候爬樹的事情。 段禹山沉思良久,把這些事在心里捋了一遍,紀容心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紀容在馬車上想了很多,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雖說她小有姿色,卻也不至于能夠讓十四王爺一見傾心吧。 二月二十,紀昌約了紀容在德福酒樓見面。 他隱瞞了自己來京的消息,想來是不愿意被紀家的人知道他回來了。 紀容想了想,輕車簡從,去了德福樓。 天字一號間的包廂里,紀昌身邊圍著兩個身量分流,在二月初春若穿著齊胸流云裙的美嬌娘。 見紀容過來了,紀昌擺了擺手,道:“你們出去吧。” 兩個美嬌娘不知道紀容的身份,誤以為這是這位紀爺的心上人,看向紀容的目光,就仿佛刀子似的。 紀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這槍挨得太冤枉了吧! 偌大的包廂里,一面都是鑲著琉璃的萬字格的窗戶,天光明亮,包廂里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