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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有蟹黃湯包,紀容就覺得眼前的雞rou粥變得索然無味,沈mama看著紀容的表情變得苦巴巴的,低著頭無聲的笑。 “小姐,螃蟹性涼,不管如何,你至少要喝半碗粥才行。” 紅暖回來的時候,紀容正滿足的摸了摸肚子,一臉的享受,蒸籠里還有三五個蟹黃湯包。 沈mama就招呼著紅暖:“回來的正是時候,快來,廚房給四小姐做的蟹黃湯包,小姐讓我們都嘗了嘗,見你沒回來,特意給你留的。” 話里話外都是看我們小姐多體貼人啊,恨不得逮著個人就說上一番,讓人知道紀容的好。 紅暖心下一熱,憨憨的笑了笑,聲音恭敬的給紀容道謝。 紀容見她有些遲疑,就道:“不著急,先吃了再說,趁熱最好吃。” 這時候,紀容才發(fā)現(xiàn)最近沒有見紅藥在跟前露臉,不由有些疑惑的問沈mama:“紅藥最近在干什么,我好像有些日子沒有看見她了。” 聞言,沈mama臉上就閃過一絲不自在來,“她說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和我告了幾日假。” 女孩子,每個月都有那么幾日身子不爽利的時候,可做丫鬟的有幾個能這樣隨著性子,說不做就甩手在屋里歇著的。 沈mama不喜歡紅藥的自大傲慢,因此說起她也就有些不高興。 紀容沒有應聲,紅暖滋溜的吸了一口蟹黃湯包,聲音有些滑稽,頓時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輕快起啦,紀容忍不住捧腹大笑。 紅暖最是注重端莊儀態(tài)的人,她還從未見過她這種樣子,沈mama也不由哂笑,紅煙端著給紀容凈手的水進屋來,不知道她們都在笑什么,就去看紅暖。 紅暖臉色羞得緋紅,擦了嘴,不知所措的看著正笑得歡暢的一老一少,跺著腳嗔道:“不興再笑了!” 沈mama笑得扶著腰,紀容本不覺得這般好笑,可見著紅暖的窘態(tài),她笑得就停不下來了,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可惱了!” 紀容見她快要惱羞成怒了,這才漸漸的止了笑,喊著沈mama:“沈mama,咱們?nèi)?nèi)室再笑吧,可別把紅暖jiejie氣著了。” 紅暖聞言,自己都不由的噗嗤笑了起來。 正房那邊,文氏和周盛昌夫妻倆個神色有些難看的走了出來,林氏在屋里,站在哪兒有些遲疑,“來娣也該罰的,姊妹吵架,她也不是沒有干系。” 周氏雖然氣惱,卻也不是拎不清的,她笑著安撫林氏:“二堂嫂不用往心里去,大堂嫂心里不舒服才會對你出言不善,來娣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你也應該相信她。” 林氏動容,眼眶微濕。 由大伯母周許氏發(fā)話讓文哥兒和桂姐兒兩個跪了祠堂,她這心里始終有些忐忑,她心里深知,文氏哪里是個善茬兒。 第024章 兔子燈 紅暖把從正房那邊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紀容聽。 “文大太太鬧著要親自教訓文哥兒和桂姐兒,周老夫人讓人攔著了,說什么事都有個規(guī)矩,雖說子不教父之過,女不教母之過,但也不至于要把人打一頓才能……” 紅暖說的繪聲繪色,紀容覺得有趣,抱著八團花紫錦團枕聽得津津有味。 “老夫人讓文哥兒和桂姐兒都去跪一天祠堂思過,婢子見著文大太太臉色烏青烏青的,卻也什么也沒說,等老夫人一走,她轉(zhuǎn)身就把林二太太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數(shù)落來娣小姐的不是。” 紅暖一想到那場景就有些氣憤,紀容也是心里有種莫名的情緒,林氏的確是可憐,可她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 都說為母則剛,可林氏的骨頭還是太軟了些。 念頭一出,她頓時自嘲的笑了起來,說別人,自己何嘗又不是,這可不就是旁觀者清嘛! 但愿這次的教訓能讓二表舅母知道,不是誰都會慣著她的孩子,囂張跋扈,總有人能收拾的。 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母親的想法。 “那我母親可說了什么?” 紅暖回憶片刻,“唔,夫人一直都沒有怎么說話,最后文大太太要走了,她才說了句‘大堂嫂也別惱,孩子還小,犯了錯就該罰,以后不犯了就是好事’,文大太太什么也沒有說,徑直出去了。” 紀容覺得心里壓著的一塊巨石總算放下了一半,母親這樣說,就說明她認定這次是文哥兒和桂姐兒的錯了,這也不枉她“揮刀自殘”了。 手心里的疼痛感已經(jīng)沒有了,看來那金瘡藥的確有些奇效,屋外響起周氏的聲音:“容姐兒可吃了東西了?” 沈mama答道:“老夫人讓廚房做的蟹黃湯包,小姐胃口好,吃了八個,還喝了半碗雞rou粥,這會兒在屋里剛躺下。” 然后就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珠簾輕響,周氏進了屋。 “娘親!” 紀容的聲音響起,軟軟糯糯的,聽得周氏的心都要化了,她很喜歡女兒和她親近,看著女兒,心里就涌起一陣的暖意。 可此刻聲音落在耳朵里,周氏卻感覺到了女兒的委屈,撒嬌,好像還帶著幾分哭腔。 她不由的覺得心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透不過氣來。 在紀家的時候,二房就女兒一個是嫡出,誰不敬著愛著,可回了娘家,女兒卻受了罪,如今在周家當家的還是她父親母親,她不敢想象若是等他們百年以后,周家還有沒有她落腳的地方了,心思百轉(zhuǎn)間,女兒的聲音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