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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親姑父沒有在這里,可她們也從來沒有收到過他的什么東西,人和人真是不能相比。 別說是她們了,就是在鄒氏身旁坐著紀淑媛也有些眼紅,當初若不是紀清媛的嫡出占了先機,如今站在薛文杰身邊的就是自己。 因為薛文杰是到汴京處理事情順便過來的,加上薛家上下還要紀清媛主事,幾個表哥如今的讀書起居都要打點,當天四姑父一家就啟程回了衡州。 紀淑媛沒有走,女兒難得回來,鄒氏舍不得,要留她多住些日子。 三月十五,周氏打算回鹽林省親,她在無意中的時候問女兒,“你愿不愿意跟著母親一起回鹽林看外祖母啊?” 紀容就眨著眼睛,點著小腦袋,甜甜的道:“愿意,外祖母會給我琉璃糖吃。” 周氏聽了,心里慰籍,把女兒抱得更緊了。 “隔輩親,你外祖母只有你一個外孫女,她喜愛你,什么好的都緊著你……” 母親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外祖家的好,紀容眼眶漸紅,她知道母親的不容易,就像她知道前世的自己過得有多不容易。 女人一生,嫁人生子,能依靠的只有夫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母親在紀家過的不如意,在周家卻是鹽林閨閣女兒都羨慕的周氏嫡長女。 作為周家的明珠,母親一直過的順風順水,嫁給父親,或許就是逆境的開始。 前些日子,經過三伯父和廣安伯府的一番討價還價,紀安的親事最后定在了四月初二,雖然也很趕,可出于各種原因,紀沅還是妥協了。 宋氏為了這件事哭了幾場,期間還差點鬧出紀安自縊的事,三房鬧得烏煙瘴氣,周氏就囑咐紀容:“這些日子,去給三伯祖母請了安,就回來,別往你大jiejie哪兒去。” 如今已經三月十五了,還有半個月就是紀安的婚期,這時候去鹽林,就意味著趕不上紀安的婚禮了,母親這是要和三伯母撕破臉嗎? 紀容就支肘問母親:“大jiejie就要嫁人了,我們去了鹽林,還回來看大jiejie嫁人嗎?” 周氏摸著女兒的腦袋,嘆了一口氣:“你外祖父病了,母親放心不下,你三伯母會理解的。” 她會理解?紀容并不這樣覺得,她不由在心里腹誹,她是面上不顯,私下就會埋怨你不給她做面子,故意不去, 不過聽說外祖父病了,紀容心里咯噔一聲,慧元十二年! 她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不過也不奇怪,前世外祖父去世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個稚童,今生又一直沒有緩過氣來,若果不出意外,外祖父會在慧元十二年五月病逝,因為她記得前世每年都是五月十四去給外祖父上香的。 感覺心口像是被什么緊緊攥住,紀容看著母親,母親目光飄散,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第014章 告誣狀 紀容很猶豫,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在春平院看見父親的身影了,那日父親母親有口角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心里不免就有些擔憂。 母親還年輕,府里姨娘不少,庶長子如今就在喬姨娘的肚子里,再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庶次子也會在臘月里由衛氏生下。 而母親如今膝下卻只有她一個人,父親一個月也來不了春平院幾次,有時候也是過來坐坐就走了,母親想要生下嫡子只怕不容易。 且如果不出意外,母親還有十年才可能再得子嗣,到時候庶長子都大了,嫡子還尚在襁褓,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現在去鹽林……唉,這到底該怎么辦啊? 紀容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不自覺的嘟起嘴,一雙胖胖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儼然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 周氏看著女兒的樣子很是驚訝,她以為紀容是哪兒不舒服,當下就要讓茹mama給紀容請郎中。 紀容汗顏,隨即撲進母親的懷里撒嬌道:“娘親,我沒有生病,我就是想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周氏又不放心的伸手在紀容的額頭上探了探,仔細的看了看,長吁了一口氣。 等紀容走了,周氏不由的嘆氣,“這孩子看著怎么心思這么重,你看柔姐兒,蘭姐兒,芳姐兒,這才是小姑娘應該有的樣子,柔姐兒膽小就不提了,蘭姐兒芳姐兒卻是天真爛漫,唉!” 茹mama卻不以為然,“老奴卻不這么看,四小姐是二房的嫡長小姐,占嫡占長,以后到了年紀,定然也是要嫁為宗婦的,多些心思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周氏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下去。紀容心思百轉,權衡利弊,最后還是決定先去鹽林。 外祖父等不了,若是因為別的事耽擱了母親見他的最后一面,想必這會成為母親一生的心結吧。 沒等紀容去春平院,茹mama已經過來了,指揮這一大堆丫鬟婆子收拾紀容的箱籠。 屋子里丫鬟進進出出,誰也沒有時間來理會紀容,紀容就一個人跑到前面的小花園亭子里坐著,入春后池子里的錦鯉多了很多,水波瀲滟,她百無聊賴的捏碎手里的餅子往池子里撒,看著魚兒爭食,頗覺有趣。 忽然聽見一道奇怪的低呼聲,紀容抬頭循聲望去,就看見亭子外面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的灌木叢旁探出一個小腦袋。 她見自己被發現了,慢慢的挪了出來,站在那兒,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瓊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