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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上樓梯的腳步聲,軒明城一聽就知道是藥忘憂回來了,托著下巴看門口。 藥忘憂手里捧著兩塊冒著熱氣的紗布,那紗布也不知道浸了什么藥水,棕黃棕黃的。 軒明城抽抽鼻子:“什么東西?” 藥忘憂用腳勾了勾軒明城的小腿,對他道:“過來。” 軒明城一挑眉,心說這藥罐子又有什么花招?不過之前他推拿按摩刮痧針灸熏艾條什么的都挺舒服,這次應該也不差吧? 軒明城跟著藥忘憂走到監控室里的沙發上,照著他說的躺下閉上眼睛,隨即兩塊熱乎乎的紗布便帶著一股子清香的藥材味糊住了眼睛。 “喔,挺舒服的。”軒明城不禁贊了一句。剛剛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好幾個小時,說不累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他想著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得趕緊把那心懷不軌之人找出來,因此即使眼睛酸疼也勉強忍著了。 可此時那紗布上帶著一股暖意,熨燙著整個眼眶,血液循環之間,眼睛的的酸脹感頓時一掃而空。 原來那藥罐子剛剛給自己弄眼貼去了啊。 藥忘憂細心地把紗布貼得平整,他看軒明城眼睛紅紅,自己勸了他又不肯休息,所以只好去樓下熬了一鍋藥,將藥汁浸泡了紗布后拿上來給軒明城敷眼睛休息。 這里頭放了決明子、枸杞、菊花、當歸、丹參、薄荷、黃柏等十幾種清火明目的藥,這個藥方也是他師父的獨門秘方,當初治好了不少人的眼盲。 軒明城其實只是普通的用眼過度,并沒有什么大礙,只要多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可藥忘憂一想到軒明城剛剛眼·角發紅的樣子,就覺得這么漂亮的一雙眼睛可不能累壞了,反正自己在監控室里也幫不上忙,干脆就去弄了這鍋藥給軒明城用。 他幫自己找人,自己也得禮尚往來不是么? “藥罐子。”軒明城被眼皮子上那股暖意弄得懶洋洋的,連帶著說話聲音都拖沓了幾分,他喊藥忘憂這聲輕飄飄的沒什么力氣,卻撩人的很。 藥忘憂輕輕地“嗯”了一聲,問他:“怎么?” “你會按眼睛么?”軒明城視線里一片漆黑,但自己身上的零件在哪兒還是知道的。他指了指被紗布蒙住的雙眼,和藥忘憂打商量,“幫我按摩一下唄,看電腦太久眼睛不舒服。” 這藥罐子眼保健cao總是會的吧!軒明城心想。 藥忘憂一愣,隨即,心里冒出來一個有些讓他自己都覺得意外和大膽的想法。 軒明城良久沒得到回答,感覺藥忘憂似乎挺糾結,就笑著問了句:“怎么,不樂意呀?平時推背的時候也不見你那么抗拒?” “沒。” 軒明城聽他輕輕答了一句,隨即感覺藥忘憂動了一下,接著,自己的腦袋就被一雙手抬了起來,放到了一處稍微高一點的地方。 軒明城一愣。 “別動……”藥忘憂按住軒明城抬起就要去掀開紗布的手,自己的手指輕輕地點上了眼周的xue位,細致地給他按摩起來。 軒明城緩緩地放松下來,癱在沙發上,心里覺得有些奇妙。 這藥罐子看著倒是瘦,不過大腿上倒是有點rou的,沒自己想的那么硌。 “那個,你發現什么了嗎?”藥忘憂一邊給他按著承泣xue和四白xue,一邊問道。 軒明城嗯了一聲,不答反問:“你記不記得家里有一個園丁師傅,姓姚的那個。” “姚師傅啊。”藥忘憂點了點頭,“記得……等等,你不會懷疑他吧?” 姚師傅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軒明城家里做了好幾年了,庭院里那些球形的灌木都是他的手筆,每天都笑呵呵的做事又勤快,如果手里的活做完了,還會主動幫著修一下藥忘憂的草藥大棚里壞掉的籬笆之類的。 “我也覺得奇怪。”軒明城和他所見相同,“姚師傅不像是這樣的人……誒你剛剛按的那里好舒服,再按一會兒。” 藥忘憂噢了一聲,一邊將手指移回瞳子髎xue上,一邊若有所思地道:“不過姚師傅這幾天似乎的確有點兒不對勁,他好像不怎么愛笑了。” “是嗎?”軒明城疑惑,隨即他突然抓住了藥忘憂的手,眉頭擰起來,“你怎么觀察的這么仔細?” 這藥材是不是熬壞了?一股子醋酸味兒。 藥忘憂有些無語,讓他別瞎鬧。 軒明城回憶了一下,好像姚師傅這幾天是心事重重的。不過他會對那藥罐子有惡意么?不太可能吧,姚師傅前兩天還幫著給藥材澆水來著。 “那我們一會兒去試試他?”軒明城提議道。 藥忘憂點點頭:“嗯,去試試。” 不過,藥忘憂沒動,軒明城也沒動,藥忘憂依舊用指腹按摩著軒明城眼部四周的xue位,又好像是在曖·昧地用手指描摹眼睛的輪廓;軒明城則是靜靜地躺在藥忘憂的腿上,腦袋微微向里歪著,呼吸有些灼熱,絲絲縷縷地在藥忘憂衣服的布料上流連。 兩人又磨蹭了好一會兒,軒明城才主動抓住了藥忘憂的手,讓他不用按了。 藥忘憂將溫度已經降下來的紗布取走,就見軒明城雙眼緩緩睜開,一雙眸子精光熠熠的,正盯著自己看,眼底似有笑意流轉。 軒明城看著藥忘憂,就覺得這藥罐子的確是怎么都好看啊,明明是他低著頭,自己向上看的死亡角度,但是就是讓人覺得……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