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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不咸不淡,好像在敘說什么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可男經理卻是愣了,有些為難地笑了笑,提醒了一句:“軒先生,這里是西餐廳……” 軒明城一挑眉,將手里的刀叉輕輕放下,拿過一旁疊得形狀精致的手帕擦了擦嘴,抬起頭淡淡地問了一句:“餐廳的第一要務不是讓客人吃的滿意和舒服嗎?” 男經理聞言一凜,隨即再也沒有別的怨言或是推脫,禮貌地微微一躬身,轉身離開,不出幾分鐘,又親自端著盤子走了回來,十分鄭重地將盤子送到藥忘憂面前:“先生,我在此為我們餐廳糟糕的服務表示抱歉,讓您有了一次不愉快的用餐體驗?!?/br> 顧客就是上帝,何況這還是軒明城帶來的人。 而且軒明城說的也沒有錯,只要藥忘憂不影響其他顧客,用筷子又怎么了? 又不是部隊里,吃個飯還有規矩。 “啊……沒關系?!彼幫鼞n將放在一張絲絨布上的筷子拿了過來,對經理笑了笑。 軒明城一挑嘴角,將另一雙筷子拿了過來,陪著藥忘憂,在這處處透著一股歐美風格的西餐廳里,用筷子吃飯。 于是,這家一向高檔到只有少數業界人士能進入的西餐廳里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客人拿著筷子夾牛排的奇景。 可那兩人又不粗野,只是用筷子將切好的牛排送進嘴后就放下,細嚼慢咽也不說話,長的又賞心悅目氣質還好,竟然并不顯得特別突兀。 軒明城托著下巴在一旁瞧藥忘憂吃東西,眼里流轉的柔情,讓一旁看著的汪麗氣得牙根直癢,牙齒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自己說藥忘憂不懂西餐禮儀,軒明城就叫人拿了兩雙筷子來,這不是公然打自己的臉么! 藥忘憂被軒明城盯的渾身不自在,吃了小半份牛排后,就見面前伸過來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輕輕扯了扯。 “坐過來。”軒明城一笑,拉著藥忘憂站起來。 旁邊的服務生急忙快步走上,將藥忘憂的座椅搬到了軒明城身側,并照著經理的指示,無視了一旁用目光在自己身上劃刀子的汪麗。 藥忘憂挨著軒明城坐下,覺得原本寬敞的桌子頓時顯得有些逼仄,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擺,還沒等緩過來,就感覺軒明城往自己身邊湊了湊,耳畔傳來一句:“這個吃夠了么?” “差不多……”藥忘憂含含糊糊地道。 軒明城輕笑一聲,聲線比舞臺上的大提琴還要低沉溫柔:“那我讓他們上下一道了?” 藥忘憂見他就問自己,卻沒有理會對面咬牙切齒的汪麗,剛剛心里那點酸溜溜的滋味頓時轉了性子,跟被塞了勺蜜似的。 軒明城見藥忘憂點點頭,顯得很乖巧,心情更加暢快了些。 “要不要嘗一下?” 軒明城端著高腳杯,輕輕晃了晃里面的紅酒,胳膊圈住藥忘憂的肩頭,將杯沿送到藥忘憂嘴邊,嘴角壞壞地挑起。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像個流氓,還是那種在飯局上趁機占漂亮下屬便宜的超級大流氓。 不過他比較帥……不是,帥多了就是了。 軒明城想了想,決定:流氓就流氓吧,今天還就流氓那藥罐子一回了! 藥忘憂被這曖昧的姿勢弄紅了耳朵,任由軒明城半強·迫著自己抿了一口紅酒,隨即皺著眉頭躲開。 味道怪怪的,不像他師父常釀的米酒,也不似山腳下酒肆里賣的烈酒,也不知是什么味兒,總之就是很奇怪。 軒明城只見一條粉色的小舌從齒縫間探了出來,在柔軟的唇瓣上輕輕掃過,又做賊似的收了回去,霎時間就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緊,將手里的杯子放下,轉頭看著對面的汪麗,臉色瞬間從溫柔變得不善。 這藥罐子可愛的模樣,居然讓別人看去了。 目光交織的瞬間,汪麗也沉著臉,可見軒明城看過來,她還是努力裝出以往那副甜美的樣子,甚至笑容揚的更大了些。只是此時那笑容掛在她有些扭曲的臉上,顯得分外詭異滲人。 她還從沒見過軒明城和誰能親近到這個地步。 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嗎? “明城哥哥,你還沒給我介紹呢,這人是誰啊,你的新床伴么?之前的那個呢?” 軒明城一愣,也顧不得汪麗,緊張地轉頭看向藥忘憂。 可藥忘憂連頭也沒抬,繼續吃著盤子里精致的食物,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 這可讓軒明城有些犯糊涂了,究竟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呢?還是說,藥忘憂這表情有別的什么含義在里頭? 不過不管藥忘憂什么反應,汪麗在藥忘憂面前給他潑臟水這事兒,軒明城絕對是忍不得的。 汪麗對上軒明城陡然森冷的目光,身子就是一抖,卻還是硬著頭皮一語不發,只要藥忘憂相信了她的謊言,哪怕只是一點,那兩人的關系就一定會產生嫌隙,即使現在不爆發,也會禍根深種,讓藥忘憂對軒明城不停地產生懷疑。 這招不可謂不陰狠毒辣。 正暗自得意著,汪麗就見藥忘憂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慢慢抬起頭問了一句:“你見過他以前的床伴?什么時候?” 軒明城一驚,就想解釋,可卻被藥忘憂一眼瞪了回去。 總裁大人委委屈屈地看著藥忘憂,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就像被發了小脾氣的女友丟下,完全沒有機會自我解釋的蠢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