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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峪一緊張,說話的語速也跟著變快:“我是來參加你的訂婚宴的,禮物都給你買好了,你不通知我也就算了,怎么還跟我開這種玩笑,一會兒讓你對象看見多不好!” 秦侑川被他的話怔在原地,目光落在年峪身上的銀白色西裝上——確實不是他之前為年峪定做的那一套。 年峪急切的心情清晰地傳遞給了他,那既茫然,又擔憂,還有些委屈的表情也被秦侑川看在了眼里。 秦侑川何其快的反應力和洞察力,他在電光火石間就明白了一切。 宴請兩家直系親屬的主桌邊上,并沒有年峪的父母和舅舅;秦二叔一臉懵逼地看了過來;主持人正跟一個不認識的青年使眼色,青年和主桌那邊也有眼神交流…… 就在他險些被心底的戾氣吞沒時,秦侑川又看向了年峪的雙眼,那雙眼中已經(jīng)淡去了年峪自己的窘迫感,只留下對他的擔憂。 秦侑川忽然就覺得,即使被欺騙,被愚弄,丟面子鬧烏龍,也并沒有那么糟糕。 “你沒有錯,是他們弄錯了。”秦侑川牽著他的手上臺。 “可是,我……”年峪瞬間又急了,就算是弄錯,可他也沒有做好訂婚的心理準備呀! 再說了,他跟大川同學這發(fā)展是不是太快了點? 年峪踩在臺階上,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好,雙腿還軟著,要不是秦侑川牽著他的手,他都快跪在地上了。 秦侑川回過頭,又輕聲問了他一句:“所以你之前并沒有躲著我?” “我為什么要躲你?”年峪被這句話分散了一點注意力,抬頭看著秦侑川道,“昨天我不是還打電話問你了嗎,可是你什么都沒跟我說,我還以為是你在躲我。” 秦侑川沉默片刻:“可我后來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年峪趕緊用另一只手翻出手機看了眼:“哎,真的有,大概是我昨天睡覺前亂摁手機,不小心調(diào)成靜音了。” 今天他又出門匆忙,一直盯著徐嘉樹催促,所以沒注意到這些未接來電。 秦侑川的目光又柔和了一分,此時他已經(jīng)跟年峪一塊站在了舞臺上,主持人見他不發(fā)話,也不敢亂說,仍然站在一邊傻不愣登地看著他們。 秦侑川在上臺后就松開了手,伸手拿來主持人的話筒,在開口前,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個細微的弧度:“今天邀請大家來,是想向各位介紹百川今后力捧的藝人,年峪。” “……” “…………” 年峪:“……哎??!” 訂婚宴變成了宣傳宴,臺下一陣嗡嗡的討論聲,臺上的年峪也是腦袋嗡嗡。 然而秦侑川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泰然自若地即興演講,用完美的嗓音和語調(diào)將現(xiàn)場的質(zhì)疑壓了下來,并毫不掩飾自己對年峪的看好。 “……從今往后,我家小魚就麻煩各位多照顧了。” 在場的人都是大佬,又都跟秦家有很深的交情,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取消了訂婚,但他們都很明智地選擇不去問,假裝自己從頭到尾來參加的就是一場宣傳宴。 哪怕進場的時候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包紅彤彤的糖果,但那又如何,說不定秦侑川就是想給他們發(fā)糖吃呢! 既然秦侑川這么看好那個藝人,他們自然得跟著捧場,對年峪也都客客氣氣的。 有幾位產(chǎn)業(yè)能跟娛樂圈沾點邊的,還來問年峪最近的檔期如何,有沒有興趣跟他們合作。 還有夸他年少有為,前途無量的,一群大佬吹起彩虹屁也是個中高手。年峪僵笑著接受了他們的好意,也不知該不該提醒他們,自己已經(jīng)不算少年了。 大廳內(nèi)又恢復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我想起來了!”陳濱一拍腦門,跑過來跟秦侑川匯報,“那是通勝集團的ceo,連濠!所以主桌上的應該就是董事長……” “不用介紹了。”秦侑川對他說完,看向迎面走過來,端著杯雞尾酒的連濠,“連總。” “秦總。”連濠走近一步,咬著牙壓低聲音問,“你在搞什么,連源還在更衣室里,你要取消訂婚,為什么不早跟我們說?” 秦侑川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這件事責任在我,待會兒找個地方坐下,我會詳細解釋。”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態(tài)度不卑不亢,連濠雖然沒從他臉上看到理虧和心虛,卻覺得他這態(tài)度比心虛要好得多了。 宴會進行到一半雖然出了點意外,不過后半段還挺順利,主持人經(jīng)驗豐富,讓樂隊把音樂換成了格調(diào)的爵士樂,很快又把氣氛弄得熱絡起來,在歡快浪漫的氛圍中結(jié)束這場宴會。 年峪莫名其妙成了宴會的主角,小心肝撲通撲通跳,暈乎乎地跟在秦侑川的身后,也不敢亂走,和秦侑川一塊認識了許多大佬,還收下不少名片。 直到宴會散場,兩家人三方陣營坐下來一談,才終于把情況對上,把整個誤會的來龍去脈弄明白了。 原來二叔給秦侑川介紹的對象是“小連”不是“小年”,而秦侑川卻陰差陽錯地對年峪一見鐘情了! “在此之前我并不認識連源,我為這個誤會而對各位造成的損失深感抱歉。”秦侑川朝連家人深鞠一躬,神色坦然地說,“從頭到尾,我認定的人就只有年峪。” 連家人對秦侑川的認錯態(tài)度還算滿意,只是臉色仍然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