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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峪看她這副模樣,緊張得不行,因為她正準備給自己扎針,眼神往外瞟要是扎偏了該怎么辦! “而且你們想沒想過,他要是真在乎,為什么談戀愛的時候不肯公開,為什么在‘我’出了事之后立刻撇清了跟我的關系,說白了他最在乎的還是他自己,你們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年峪嚴肅認真地說。 好在小護士們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另一個小護士呲溜一下就給年峪扎好了針,動作熟練地幫他固定好針頭,又看了一眼年峪,眼神充滿了感慨。 “那個大人物到底是什么人,真討厭,就跟電視里的反派一樣,非要橫插在一對有情人中間。”另一個小護士說。 小護士也嘆了口氣:“唉,特權階級就是這樣,誰的力量大誰有話語權。搞不好是徐總的父母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所以故意給院方施壓的……” 兩個小姑娘想象力真夠豐富,話題又拐到“如果父母反對在一起該如何反抗”上面,兩個還沒交男朋友的小護士一邊想象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一邊未雨綢繆地開始思考被反對時該拿出什么對策來。 年峪蹲在邊上,即使沒人聽得見,他還是要為秦侑川說幾句公道話:“特權階級怎么了,我覺得他這樣的特權挺好的,一點都不討厭,他比徐嘉樹要真實得多了!你們還是太年輕,看到賣慘的就心軟了,其實真正心地善良的人是不會擺在面上給你看的,就好比秦侑川……” 他在認真地數著秦侑川的種種好處,連小護士們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都沒注意到,而當他數得差不多了,就聽見門外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他還以為是秦侑川回來了。 只不過還沒等他高興一下,就聽見外面有個人大喊著說:“我們是他的家人,為什么不能進去!我是他舅舅,這兩位是他的父母,戶口本都帶過來了,院長也把病房號告訴了我們,憑什么還不能進去?” 門口似乎守著幾個保安,把人攔在門外,其中一個人用低沉的聲音簡單地回答道:“等老板回來再說。” 年峪隔在門的里側,有點聽不清保安說的話,不過大概意思他還是能推測出來的。 過了這么多天,被泥石流阻擋步伐的父母終于找到醫院來了。 年峪不禁有點緊張,父母是原主的父母,他們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兒子,萬一發現自己不是原裝的,那該怎么辦? 可是穿越這種事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是莫名其妙被身體強制綁定,又不記得自己從前的過往,就算想把身體還給原主,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的靈魂,更不知道他的靈魂還在不在這世上了。 年峪越想越焦慮,病床上的身體也跟著緊緊皺起了眉,干燥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里甚至發出了一絲非常微弱的呻吟,只可惜門外正鬧得不可開交,沒有人聽見。 就在這個時候,秦侑川總算是趕回來了! 打開病房門的一瞬間,年峪看到秦侑川就像是看到了親人,差點感動得眼淚汪汪。而當他的視線落在秦侑川身后的一對中年夫婦后,那點熱淚又被憋了回去,臉上盡是慫和心虛的表情。 中年夫婦在看見病床上的青年時就紅了眼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想要馬上過去看看他的情況,也顧不上去計較之前被保安粗暴攔在門口的事:“小峪……” 然而年峪的舅舅卻比他們冷靜些,而且他是年峪的經紀人,多年來應對過各種場面,嘴皮子練得比人民教師要利索:“現在戶口本我們有了,反而是醫院和這位先生無緣無故把年峪藏了起來,從我們家屬這邊的角度看,你這就是非法囚禁,是違法的!” 秦侑川無動于衷地走到床邊,保安還在門口盡職盡責地攔著他們,聽到年峪他舅的話后,只掀了掀眼皮:“無緣無故?那么按照你的邏輯,我不該給年峪換病房,不該換掉那個助理了?” 關在洲被噎了一下,這件事是他這個經紀人和舅舅的失職,在來的路上他向jiejie姐夫檢討了無數次。他心里深感愧疚,不過在只有自家人在場時,關在洲知道,善良的jiejie和姐夫最后還是會原諒他的,畢竟他們是一家人。 所以在年峪的父母面前,關在洲的心理負擔還沒那么重,可當這件事被一個外人戳破時,那效果就不一樣了,活像是被扯掉最后一塊遮羞布,臉都要被扇腫了。 就連本來跟他站在一條陣線上的年家爸媽表情也有些僵硬。 要是那次直播真的把年峪拍進去了,以后粉絲們認出了醫院和病房,那不得天天過來sao擾他,不光是對年峪的病情有影響,而且身為父母的看見了肯定心里也不好受。 誰希望自己兒子昏迷不醒的樣子被傳到網絡上,還大肆宣揚的? 何況年峪還是個公眾人物,等他蘇醒之后,這種事情必然也會對他今后的事業有影響,大家以后提起他的名字,可能就跟“植物人”“病怏怏”“藥罐子”之類的詞匯掛鉤,再不然就是“跟情敵爭風吃醋結果倒霉墜海”的形象,不管哪個新標簽都不是正面的。 還不如國民弟弟好聽呢。 關在洲看了眼jiejie姐夫的臉色,又如臨大敵地看向只是一句話就能挑起他們內部矛盾的秦侑川,擰起眉頭。 剛才和保安爭執的時候他沒留意到,現在再看,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眼前這個氣場冰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