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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醫師頓了頓,仍然指揮其他人給年峪推病床,換病房:“那就先不找他了,既然是家屬要求換病房,陪護人員肯定也有通知,等他回來會自己找到地方的。” 關鍵是院長要求盡快給年峪換,拖一秒鐘都不行。這病人背后的人聽說不太好惹,院長再三吩咐過,要不然就換病房這么點小事,還輪不到科室主任親自上陣。 主任心里其實也有點憋氣,看不慣這種嬌氣的關系戶,都住進單人vip病房了還不滿意,要求恁多。所以他也存著點故意的念頭,院長和家屬他不敢說什么,一個玩忽職守的護工還不能讓他擺臉色嗎? 主任都發了話,其他的小醫生小護士也都乖乖聽話,沒人去通知助理換病房這件事。 年峪則聽得有些懵逼,誰要求給他換病房來著? 年峪也不是沒有家屬,但現在離他最近的親人是他舅舅,也是他的經紀人。 只是最近他舅正忙著給年峪搞公關,還要負責跟劇組協商。年峪那部劇還沒拍完就成了植物人,劇組防護不力要賠償,保險公司那邊也要賠,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堆在一起,他舅只能隔幾天來看他一眼,每次坐不到半小時就又匆匆離開,只交代助理好好照顧他。 助理一開始還盡心盡力,后來聽說年峪可能一年半載都醒不過來,又覺得整天照顧一個病人很沒勁,每天干坐著無所事事,所以到后來就盡往外跑。 而年峪的父母都是老師,這幾年響應國家號召下鄉支教去了,年峪出事的那幾天,他們正好在一個很偏遠的學校里,聽說年峪住院,夫妻倆心急如焚,想要盡快趕回,卻不巧碰到十年難見的雨災,附近山區的泥石流阻斷了通往城鎮的唯一道路。 所以年峪很清楚,眼下他不可能會有一個主動要求給他換病房的家屬。 這事到底是誰干的? 年峪躺在新換的病床上,聞著病房里剛噴上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晚上八點半,他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的vvip病房里。 秦侑川還是那身設計很特別的西裝,盡管款式“非主流”,穿在秦侑川身上卻將他襯托得格外英挺。 他走到病床前,輕輕捋了一下年峪的額發:“抱歉,我等不到明天就來了。” 夜晚的燈光似乎將秦侑川整個人照得柔和了幾分,年峪被他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睛看得心跳怦怦的,即便這又是一句道歉,卻是年峪聽過最動聽的道歉了。 秦侑川在說完這句話后又恢復沉默,卻把自己的工作都帶到病房來了,他無聲地坐在沙發上陪著年峪,時不時在筆記本電腦上敲兩下。 坐在一個不能說話的植物人旁邊,秦侑川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無聊,還會偶爾起來幫年峪翻個身,揉揉他的胳膊和小腿,避免肌rou萎縮。 年峪回到身體里,享受著一個大總裁的按摩,感覺渾身都舒坦得不行:“技術比我那助理好,是不是專門學過的?……嗯,病房也是你要求給我換的吧,謝謝你啦,雖然你聽不見。”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在跟我說話。”秦侑川握著年峪稍細的胳膊,突然抬頭看向了他的臉。靈魂狀態的年峪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心跳快了一瞬,差點以為秦侑川會通靈了。 然而下一秒,秦侑川想了想,又冷靜搖頭道:“但是這怎么可能?不過……”他放下年峪的手,重新幫他蓋好被子,“在你身邊,讓我覺得很放松,好像你會聆聽我所有的感受,不管有什么話都可以跟你說。” 年峪望著他直嘆氣:“那大概是因為我長得……不對,是我給你們的感覺像個樹洞,不光是你,你前面那幾個也對我知無不言,抖了一堆的小秘密出來。”也不問他想不想聽。 他本以為秦侑川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可是聽見這樣的剖白,還是不免有點失望。 只不過秦侑川接下來說的話,又推翻了年峪對他的印象:“……所以你要快點醒過來,我想認識真正的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緣故,年峪覺得此時的秦侑川不僅看起來柔和了許多,連聲線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的心跳不禁又快了幾分。 這、這到底是個什么品種的粉絲? …… 這天晚上,年峪久違的不再是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了,他的陪護不但相貌英俊,冰冷的外表下還有著令人意外的細心。 年峪從靈魂到身體都難得地放松下來,睡了個尤為安穩的一覺,醒來時還有點迷迷瞪瞪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房間里,他瞇起眼看見陽光中一個清俊的輪廓,而那人坐在沙發上,已經開始辦公了。 “啊。”他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了。 這天是周末,秦侑川沒去公司,醒來后簡單洗漱了下,就讓秘書把早餐送到了病房。上午醫生來幫年峪換藥,他就坐在沙發上處理一些文件,直到太陽爬上中天,秘書把午飯送來。 秘書不光來送飯,來還帶來了一個對年峪來說算得上解氣的好消息。 第6章 秘書還是那個陳秘書,他從外面給總裁大人買午飯回來,親眼看著鬧劇發生,重新描述起來還覺得挺搞笑,不免帶了點眉飛色舞的感覺。 “秦總,原來年峪的陪護就是他的助理,這個助理不好好干活,還收錢讓媒體偽裝成探病的人,進來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