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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病號服也無法掩蓋那越來越瘦的身軀。 年峪的個頭本來就不算高,這些年又總是在演各種弟弟的角色,公司要求他必須保持纖細少年的形象,沒法去練一身結實緊扎的肌rou。 變成植物人之后,他又只能靠營養針來維持生命,本來僅有的那點薄薄的肌rou也沒了,即便是最小號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也仿佛小孩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尤其是跟身邊高大的嚴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嚴柯的襯托下,年峪的身形越發顯得嬌小。 不說別人了,哪怕是嚴柯自己,看見病床上瘦弱的人時,也不由得心臟揪緊,他趕緊手忙腳亂地重新給年峪蓋好被子,因為動作慌亂,還差點被陪護椅給絆到。 這一幕落在站在門口的兩人眼中,自然就被解讀成了心虛。 徐嘉樹直接大步走到病床邊上,強勢地擠開了嚴柯,眼里充滿了威厲之色:“不管你剛才想對他做什么,現在都請你住手,要不是看在你是公司藝人的份上,我會讓你為傷害他的事情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沒想對他做什么……”嚴柯下意識地為自己解釋了句。 然而在對上徐嘉樹的視線時,嚴柯心里立刻警鐘敲響,即便他此時面對的是自己有好感的對象,他也幾乎是本能地露出一抹慘然的苦笑:“徐總,你該不會也聽信了網上的那些謠言,認為是我把年峪推進海里的吧?” 徐嘉樹沒有回答他,他彎下腰幫年峪重新蓋好了被子,然而那副拒絕的表情卻在臉上擺得清清楚楚,顯然他不會相信嚴柯說的任何一句話。 “難道不是你嗎?”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另外一人開口道,一雙丹鳳眼中充滿了審視,盡管他身上并沒有徐嘉樹那般外放的霸道感,視線卻仍然讓人感覺很有壓力,壓得嚴柯一時說不出話來。 嚴柯最后別開目光,才繼續為自己辯解:“是真是假,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我從沒做過虧心事,不怕你們去調查。而且我已經讓工作室給那個造謠的船員發了律師函,法院會證明我是清白的。” “嚴柯,你我都是圈子里的人,很清楚律師函是怎么回事。”丹鳳眼男人嗤笑了下,笑聲中滿是對嚴柯的不屑,“你究竟是以造謠告的他,還是以侵犯名譽告的他,這里面的文章可大著呢。” 按照以往圈子里的案例,只要嚴柯告對方一個名譽侵害,那基本上是一告一個準,到時候法院會通知船員在公開場合向嚴柯道歉,只要嚴柯抓住這個機會大做文章,不明真相的群眾也不會仔細去看判決書,只會站在被道歉的人這邊。 畢竟法院都判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嚴柯肯定是受害者了! 嚴柯被他戳中了心思,當下僵在原地,臉色蒼白一瞬。 “就是就是,而且你剛才在我面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都親口承認是你干的了!”年峪的靈魂又不甘寂寞地從身體里鉆出來,繞著嚴柯轉了幾圈,嘖嘖道,“不愧是演員,渾身都是戲,要不是我親眼看到你哭唧唧跟我道歉,恐怕我也會信了你的邪。” 丹鳳眼男人像是跟年峪心有靈犀似的,此時又是不屑地哧了一聲:“你現在是演給誰看?是不是想著反正年峪已經成了植物人,船上又沒有監控,你想怎么編造事實都行了?” 嚴柯被他說得都快抬不起頭來了,尤其是年峪還躺在旁邊,他的目光只要一放在年峪身上,就克制不住那股想要把心中所有的罪孽都說出來的欲望,無形的壓力令他不敢在這病房里多待。 他強撐著用最后的理智維持人設,只是語氣都變得有些干巴巴的了:“豐哥,沒有證據,也請你不要隨便捏造事實。” 豐一鳴冷冷地對他說:“別管我叫哥,我可沒有你這種兩面三刀,踩人上位的弟弟。” 嚴柯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咽下那股氣,最后對他們說:“徐總,豐總,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了病房。 靈魂狀態的年峪在豐一鳴面前豎起了大拇指,可惜對方看不見:“態度夠剛,夠毒舌,一點不怕得罪人,我喜歡你這個性格!……唉,就是可惜你是大豬蹄子的白月光,咱們的身份上隔著一條馬里亞納海溝,注定不可能成為朋友了。” 果不其然,就在年峪話音剛落時,幫年峪整理完被子的徐嘉樹也轉過了身,皺眉道:“你沒必要去跟他說這些,嚴柯這一兩年畢竟正當紅,粉絲數量龐大,而你是作家和編劇,粉絲數量和類型都相差很遠,他要是在網上發布一些對你不利的言論,那幫粉絲能在你的社交賬號上鬧幾個月……” “你覺得我會怕他?”豐一鳴鳳眸一瞇,打斷了徐嘉樹的話,“一個剛起來的小角色罷了,還真以為是自己什么大咖了嗎?怎么,難道你還真的對他有點什么心思,只允許你給他擺臉色,還不讓我說兩句了?” 徐嘉樹連忙道:“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在關心你。” 他看向豐一鳴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帶著幾分懷念與復雜,然而豐一鳴全然沒有感覺到這種隱晦的情緒,他敢訓嚴柯,對著徐嘉樹時也照樣敢訓:“我就見不慣你這種婆婆mama的性格,好歹你也是他的上司,我也是嘉樹娛樂的股東,嚴柯是腦子瘸了才會跟我過不去,你關心人的時候能關心到點子上嗎?” 徐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