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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宵頭也不抬:“同命符。” 管家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慌忙攔他:“不行不行――不是跟您開玩笑,霍總真的不喜歡這個。” 管家年紀大了,多多少少信這個,壓低聲音跟梁宵透底:“確實靈……霍宅一直偷著說,先生夫人就是因為這個生死同命,才會一起出了意外……” 梁宵看了看一旁怒目而視的小沙彌,及時接過那兩個放了符紙的護身符,拽著管家出了佛堂。 管家憂心忡忡盯著他。 “不要緊。”梁宵耐心給他講,“解鈴還須系鈴人。” 梁宵對霍闌的性格已經有了十成把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心里過不去這個坎,不是不去碰它,自欺欺人地找點什么東西遮起來,就能假裝這條路平了的。” 管家無從反駁,為難:“要我們假裝先生夫人回來了嗎?” “……”梁宵:“啊?” 管家和霍闌討論過梁先生怕鬼的問題,不很敢和他說明白,隱晦暗示:“假裝……先生夫人收到香火回來了,和霍總說他們過得很好,還很支持你們兩個在一起……” 梁宵肅然起敬:“不用。” 梁宵來上這一炷香,不只是為了圓成霍闌的念想。 既然兩個人已經算是一家,不論怎么樣,當然也要來見霍闌的長輩。 何況梁宵對自己也向來很有信心:“再說了,伯父伯母為什么會不支持我們兩個在一起?” 管家:“……” 梁宵覺得這一句純屬多余,仔仔細細收好了那兩個護身符,同管家一起出了寺:“符就是用來護人的,靈不靈,其實只看能不能得償所愿。” “是。”管家語塞,“可霍總――” 梁宵懂:“霍總小時候聽霍宅的人說多了,多多少少受了影響,也有些信這個。” 管家悔之莫及:“是。” 霍總不只有些信這個,還會一邊把公證過的遺書交給梁先生,一邊批評梁先生說得太不吉利。 管家生怕畫面重演,提心吊膽跟著梁宵:“您和霍總好好說,盡量不要提生生死死神神鬼鬼……” 梁宵對這個最有把握,點點頭:“您放心。” 管家不放心,一路把他送回了錄制場地。 圍爐夜話多半是導演組的專場,眾人在老宅曬場圍坐成一圈,月明風清團著茶爐,聽編劇和導演講故事,算是難得出不來什么岔的環節。 尹馳難得省心,指揮著攝像安詳地拍了一圈。 制作人和這兩個人搭了不止一次,聽得耳朵起了繭,扯著孟飛白在一邊打撲克。 蘇蔓沒能給俞枝捉著蟈蟈,咬著草葉教omega小姑娘編蟈蟈籠子。 江平潮難得能和經紀人多待一陣,勉強聽五分鐘,就要回頭找一找池澈的位置。 …… “其樂融融。”尹馳感慨。 副導演深以為然點頭:“要是大家一直都能這么和諧就好了。” “……”管家不很清楚節目組之前遭遇了什么,離怡然品茶的攝制組遠了些,在暗處守著攝像機埋伏了一整晚,終于滿腹憂慮地回去了 “好了,剩下的明天再講。” 編劇被跟拍導演小心翼翼提醒了三次拍攝結束,依然不緊不慢講完了最后一個求符保平安的故事,笑吟吟對霍闌高度評價:“霍總前途無量。” 霍闌謙辭道謝,扶著睡了兩覺的梁宵稍坐起來,輕輕拍了拍背,想要將他叫醒。 梁宵睡得昏天暗地,勉強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就又打著哈欠撲街在了他肩上。 霍闌擔心編劇誤會,伸手將人扶住:“他不是――” “他不是故意睡著的。”編劇笑吟吟點頭,“這個故事他原本也用不著聽。” 霍闌微怔。 “什么符保什么人,什么災念什么經。” 編劇不緊不慢:“有執念才會專心聽這個。” 梁宵在寺里特意拜托了編劇,裴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笑著問霍闌:“你現在覺得,同命符是做什么用的?” 霍闌怔了下:“生死同命……” 裴光擺了擺手,格外深奧地拍拍他的肩膀,從宋導手里搶了根火腿腸,一溜煙走了。 攝制組這一次沒有近距離跟拍,梁宵半睡半醒,晃晃悠悠被霍闌領上山腰,攝像機跟到小屋門口,就懂事地自己下了山。 霍闌記著承諾,攬著梁宵輕晃了兩下,見他惺忪睜了眼,才抬手替他仔細剝了衣服。 梁宵:“!!” 梁宵瞌睡蟲飛跑了十來只:“到哪段了?” 霍闌愣了下:“什么?” 梁宵特意在編劇的支援下為今晚寫了個大綱,趴在他胳膊上醒了醒神,忽然精神抖擻,興沖沖就要往溫泉跑。 霍闌及時把他圈回來,一絲不茍沖過了熱水、預先準備了補充體力的葡萄糖和飲料水果。 兩人說不定多晚才能再回來,霍闌在挑水果時多耽擱了些,繞到溫泉浴場,梁宵已經愜意地癱在了池邊上。 霍闌放下果盤,摸了摸梁宵的額頭:“暈不暈?” “沒事。”梁宵精精神神,“一塊兒泡嗎?” 霍闌笑了下:“不急。” 他知道梁宵期待了一天一宿,把冰鎮過的果盤遞給梁宵,靠著池邊坐了,叫梁宵枕在肩上,慢慢推揉著肩背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