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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那時候我偷著藏起來的。” 梁宵搖搖晃晃拿下來一本參考書,印象深刻:“當時我實在不想背了,就藏到床底下,騙你說找不著了。” 霍闌還在想那五十道題的事,聞言回神,伸手接應他下來:“我知道。” 小梁宵恨這些書恨得牙癢癢,藏起來的時候卻格外小心,用牛皮紙包了好幾層。 一點兒灰都沒沾上。 梁宵逐漸被抱成了習慣,熟練掛在他胳膊上,聞言愕然:“你知道嗎?” 霍闌點了下頭:“嗯。” 畢竟丟一兩本未必能察覺,但當十來本書都意外地找不到以后,就算再遲鈍,也能多少看出些端倪。 尤其梁宵每次藏書還都是在一個地方。 霍闌摸摸他的頭:“你那時實在不喜歡學習,我也看得出。” 梁宵回想起自己把墻面用腦袋砸出的那個坑,格外懷念地磨了磨牙:“我謝謝你……” 霍闌輕點了下頭。 梁宵看著他竟然一絲不茍地點頭,氣不打一處來,想蹦起來敲他膝蓋,被霍闌圈回懷里:“我原本想――” 梁宵怔了下:“想什么?” 霍闌看著他,單手捏開顆糖的包裝紙,在他唇邊碰了碰。 梁宵沒這么好被拐走,低頭叼了糖,含含混混:“想什么了?” 梁宵很想聽,拽著他攛掇:“過去這么久了,該釋懷的也釋懷了,隨便說著玩……” 已經過去太久,霍闌有時會覺得這些話已經不必說,迎上梁宵亮晶晶的目光,心底還是跟著微燙,垂眸笑了笑:“想……你如果實在不喜歡學習,那就不學了。” 梁宵:“??” 梁宵沒法釋懷了:“你當時怎么不說?!” 霍闌:“……” 梁宵難受得痛心疾首,顯然一點都沒當成隨便說著玩。 霍闌心生愧疚,攬著他低頭親了親:“我那時給你送核桃,推開門,看見你邊抄書邊往墻上撞頭邊哭。” 梁宵覺得這一幕不必描述得這么詳細,紅著耳朵咳嗽一聲:“這個不用說……” 霍闌難得能好好回憶過往,很想繼續說:“你看見我進來,就跑過來抱著我,說你實在不想背了。” 梁宵沒好意思告訴他自己當時是想撂倒他同歸于盡,張了下嘴,含混點頭:“然后呢?” 霍闌輕聲:“那是你第一次抱我。” 梁宵微怔。 “我……那時候就想。”霍闌靜了一陣,摸摸他的頭發,“如果你實在不想學,就不學了。我多學些,努力考出來養家。” 那時他尚且用不著背負家業,兩個人都有著無數的不確定和可能性,未來的道路都還沒橫欄在面前。 少年不識愁滋味,他從不敢說,卻也偷偷想過他們可能的無數種未來。 霍闌自知其苦,不想讓梁宵也被往事分心,握著他的手:“不想了,我們――” 梁宵熱淚盈眶:“你當時怎么不說?” 霍闌被他問得怔了怔,抿了下唇,沒能答得上來。 梁宵按著心臟深呼深吸,晃悠悠走了兩步,顫顫巍巍一頭栽倒,被霍總撈起來捏好,小心抱回了臥室。 發覺到自己和臥室的綁定過于緊密的時候,梁宵已經和他們霍總一起在屋里不止今夕是何夕的吃了三頓晚飯。 “公司沒關系嗎?” 梁宵捧著小雪人,趁霍闌出門時拉住管家打探:“我這次出來得急,劇組那邊也不能一直請假,得盡快回去……” 他這些天都沒怎么出過臥室,霍闌也寸步不離地陪著他。即使抽時間拿筆記本辦公,效率也無疑差出不少。 梁宵有心回去一趟,把剩下幾場戲拍完,也趕在綜藝之前盡力給霍闌擠出些專心工作的時間,免得到時候還要兩邊牽掛。 管家嚇了一跳:“您現在怎么能回去?” 梁宵愣了愣,試著活動了下:“不能嗎?” 霍闌的信息素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了,該說清的也已經說清,梁宵仔細想了想,覺得確實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 一來二去已經拖了不少時間,再不盡快回去拍完最后幾場,拍攝期說不定就要和綜藝軋在一塊兒。 梁宵早習慣了,倒不怕折騰。霍闌要是和他一起參加綜藝,又要跟著他來回跑劇組,只怕未必能立刻適應。 “霍總心態很穩了。”梁宵跟管家保證,“我給霍總留了五十道題,不會出問題……” 管家心說您簡直是生怕霍總不出問題,看了眼梁宵,沒敢說,緩和著勸:“您現在不方便走……能和劇組請一周假嗎?” 梁宵倒是能請假,只是想不通緣由:“為什么不方便?” 管家年紀大了,說不出這么直白的解釋,為難半晌:“真的……不方便。” 梁宵茫然,擺弄了一會兒那個小雪人,眼看快化了,起身打開了冰箱門:“是霍總還有什么事嗎?不用瞞著我,有問題一起解決,兩個人一定比一個人辦法多。” 梁宵把雪人放進冰箱里,心跳忽然快了下,蹙蹙眉,沒多在意:“明天――” 梁宵皺了皺眉,話沒能立刻說完,扶著冰箱門站穩。 管家被他嚇了一跳:“梁先生?!” 梁宵胸口莫名滾熱,張了下嘴沒能出聲,閉了下眼睛,細細密密的汗水唰地從額頭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