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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在車上等他,嚇了一跳:“晚下班福利這么多嗎?制片主任跟你又說什么了?” 梁宵沉吟:“讓我跟霍總多發消息。” 段明:“!!” 段明沒想到制片主任看得這么透,想了想:“那你就……多發點。” 段明早看出來了他一下戲就回到眼底的心神不守,跟著不舒服,把毯子塞過去:“有話就說,別憋著。” 梁宵愣了下:“這么明顯嗎?” 段明有心給他找面鏡子,掃了梁宵一眼:“又想折騰什么了?” 梁宵又看了幾遍聊天記錄,放下手機,有點兒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我想看看,能不能換個房間住……” 段明愣了下,翻翻手機確認:“酒店的錢不是咱們掏的,霍總有他們家黑金卡,淡季住兩個月送兩個月。” 梁宵:“……” 段明不清楚他怎么就忽然想換房間住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下:“想什么呢?” 梁宵喃喃:“萬惡的資本主義……” 段明沒聽清:“什么?” “沒事。”梁宵打起精神,重新問清楚,“咱們現在是贈送期間嗎?退換房間也不給錢?” “本來就是優惠,肯定不給。” 段明搖搖頭:“其實就是最近大環境蕭條,他們家位置偏成這樣,本來全靠劇組開工吃飯,現在都跟著挨餓了。” 劇組考慮支出負擔,會選取相對便宜的食宿安排,這種五星級酒店在業內蕭條期空轉,轉一天賠一天的錢。 今年影視行業寒冬得猝不及防,除了星冠這種大體量根基深厚的影視公司還在穩扎穩打,相關行業賠錢都是輕的。龍濤內部做空太多,破產并購雖然聲勢浩大,但也不是業內個例。 “錢不退,不過房間應該給換。”段明想了想,“你是一個人住不慣嗎?怕觸景生情?我跟酒店說說……” 梁宵斬釘截鐵:“不換。” 段明咂了下嘴,撂下手機。 “不能換。”梁宵絕不吃虧,大義凜然搖頭,“讓我一個人哭著凄涼地住在總統套房里,我不觸景生情。” 段明看他半天,繃不住樂了一聲,照他肩膀捶了一拳。 …… 玩笑歸玩笑,霍總帶走的人多,不論怎么算,也的確空出來了不少的房間。 雖說也留下了些保鏢和助理團隊,但也向來宛如NPC,能陪梁宵聊聊天的情況都罕有。 梁宵早跟段明商量了,叫經紀人和助理一塊兒搬過來。段明嫌麻煩,原本不打算答應,這會兒細想了想,也有點不忍心:“你先凄涼一晚上,明天我帶小宮過去,給你做個伴。” 梁宵眼睛亮了下,點點頭。 “沒意思了就找我們。”段明讓助理守著,跟著梁宵下了車,陪他一塊兒回了套房,“睡不著就找霍總。” 梁宵刷卡開門,笑笑:“好……” 他忽然怔了下,話音一頓,探頭往里看了看。 段明替他捧了一堆點心,看不見:“怎么了?” 梁宵揉了下眼睛,推開門進了客廳,仔細看了看。 早上送霍闌走的時候他還困得五迷三道,加上擔心觸景生情舍不得,閉著眼睛跟著飄上了車,并沒細看房間里的變化。 回來這一路,他還在努力給自己提前做空空蕩蕩的心理準備。 段明見他不說話,有些擔心,皺緊了眉:“怎么了?哪兒變了――” 梁宵深吸口氣,把眼底澀意眨回去,笑笑:“哪兒也沒變。” 段明愣了愣:“啊?” 梁宵看著依然被塞得格外充實的客廳,推開側臥,開了燈。 霍闌什么都沒帶走,不止沒帶走,甚至還盡力給他把兩個人用的東西都配齊了,連睡衣也給他整整齊齊地疊在了床頭。 梁宵拉開衣柜看了看,倒是不太意外地發現自己那套睡衣作為交換,被他們霍總給一絲不茍地帶走了。 梁宵扶著衣柜門,忍不住腦補了他們霍總穿他那套睡衣睡覺的畫面,飛快掐滅:“不可能……” 段明也被屋里的情形引得怔了半天,幾乎以為霍闌還沒走,翻出航班信息確認了一遍:“什么不可能?” “太刺激了。”梁宵不忍心荼毒他的腦子,“段哥,浴室有變化嗎?” “沒……”段明探頭往里看了看,“有。” 梁宵愣了下:“什么?” 段明進去,拿了個一捏就響的小黃鴨出來,給他放在了腦袋上。 梁宵:“……” “還有一排,都在浴缸邊上。”段明說,“這是你的夢想嗎?” 梁宵自己其實也記不很清了,模模糊糊能想起小時候跟少年霍闌要過,清了下嗓子,拿下來捏了捏:“算……是。” 梁宵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來了套沒拆封的大富翁飛行棋套裝。 側臥的門上多掛了個飛鏢盤,桌上放著一盒五顏六色的飛鏢。 零食盒子給他摞在了桌角,除了他吃慣了的那幾種糖,還有不少童年回憶的小零食。 梁宵忽然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快步出門拉開主臥,果然在桌上翻出來了個游戲機。 段明忽然有點頭疼:“這也太溺愛了……” 梁宵看了看霍闌留在桌上的便簽,深吸口氣:“都是小時候我攛掇他買的,他覺得玩物喪志……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