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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宵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他眼里是個什么形象,看他半天:“我買了個打火機。” 段明:“……哦。” 梁宵繼續往下講:“我當時實在不知道信什么了……病急亂投醫,再不信點什么,我可能連自己也不信了。” 梁宵:“我就想,把這些燒了,說不定他就忘了。” 段明沒吐槽他,皺緊眉:“他記得你,又不知道你臨走干了什么,肯定以為你是不要他了……要是他哪天知道了當初發生的事,肯定會瘋的。” 段明:“你救了他,但你不想讓他承你這份情。” “他也救了我,我們倆扯平。” 梁宵笑笑:“我沒想那么多,就想讓他好好的。” 段明低聲:“別想了。” 梁宵點點頭,闔上眼,輕呼了口氣。 剛下火車的小梁宵……其實也已經想不了那么多。 催發信息素的時候咬著胳膊忍疼,小梁宵半條胳膊都被血洇透了,腺體難受得厲害,身體素質也已經在一場信息素爆發里毀了大半。 小梁宵昏昏沉沉,凍得硬邦邦的,蹲在冷風里一張一張燒紙條。 邊燒,邊小聲求不知道哪顆管文字跟人感情交流的星星。 實在太嚴格,讓他一塊兒忘了也行。 總歸等這些燒完了,就一定要叫那個人回去好好過日子,活的要多好有多好,千萬別再記得他了。 …… 副導演過來通知收工,段明起身安排,梁宵睜開眼睛,跟著一塊兒站起來。 梁宵摸了摸左胳膊隱約沒消干凈的疤,放下衣袖遮嚴。 別記得他了。 別記得了。 第六十二章 梁宵從劇組出來, 已經快到了凌晨。 他在路上打了個盹,做了場不知是何夕的夢,被段明輕輕拍醒, 才發覺到了酒店。 管家迎在門口:“梁先生。” 梁宵緩過來神, 朝他笑笑:“不用麻煩您的。” 劇組拍戲沒個定準, 他少不了還要有這種大半夜回來的時候, 總不能天天讓管家風露立中宵。 管家明天不用早起, 聞言忙搖頭:“梁先生是家里人了,家里人沒回來是該迎的。” 梁宵怔了下。 管家還為他們霍總那一句話心虛, 確認了段先生的確守口如瓶,松了口氣:“您還好嗎?” 梁宵壓了壓心神,笑了笑:“沒事。” 段明帶著小宮去安置住處,梁宵跟著他進了電梯, 終歸忍不住:“霍總……休息了嗎?” 管家欣慰點頭:“休息了, 多虧您的紙條。” 梁宵嚇了一跳:“霍總看了?” 管家閱人無數,大風大浪見識過不少, 頭一次見到傳紙條雙方心照不宣都不打開看的:“……沒有。” 梁宵松了口氣:“那就好。” 管家茫然:“為什么?” 梁宵耳廓微燙, 咳了一聲,沒細解釋。 寫紙條的時候他一時沖動, 沒忍住……調戲了一把他們霍總。 寫了幾句孤枕難眠、急需暖床之類亂七八糟的話。 梁宵當時遠在劇組, 有色心壯膽,覺得就算他們秉性端肅的霍總看了這種混賬話發了脾氣,要把他按在沙發上打他的屁股……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真回了酒店,心虛回來了, 多少還是怕真被霍闌拿雪埋了的。 梁宵拍拍胸口, 跟著管家出了電梯。 怕吵著霍總,沒開燈, 特意換了間遠些的浴室輕手輕腳洗漱過,換好了睡衣,才繞回來開了側臥的門。 “段先生把行李送過來了。” 管家帶了盞小臺燈跟著他,輕聲交代:“您有什么事,直接跟我們說,霍總都會安排周全。” 梁宵笑了:“能有什么事……不用麻煩。” 他跟劇組的次數自己都數不過來,遇上檔期急的,換洗衣物洗漱用品劃拉一書包就去了。 照總統套房的標準待遇,連洗漱用品都用不著自備。 梁宵甚至還有點想拿,管了管自己這只手,定定心神開燈:“沒事了,您――” 梁宵站在側臥門口,一只手還扶在門上,匪夷所思地張了張嘴,沒出聲。 管家被他擋著看不見:“怎么了?” 梁宵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喃喃:“霍總……真是安排的太周全了。” 梁宵看著床上浩浩蕩蕩擺成一排的枕頭,舉步過去,掀開鋪好的被,露出來了浩浩蕩蕩的一列熱水袋。 梁宵沉思良久,伸手拿起一個熱水袋,掂了掂。 管家看清了床上的情形,眼前一黑,倉促甩鍋:“可能是保鏢隊長干的――” 梁宵搖搖頭:“是霍總。” 管家一陣虛弱:“您……怎么知道?” 梁宵嘆息:“霍總沒忍住,看了我的紙條。” 他確實是孤枕難眠,又嫌晚上太冷,急需幫暖被窩。 現在就很不孤枕。 現在偌大一張床,他眼看就要被枕頭擠得沒地方睡了。 梁宵沒話說了,心服口服:“發現問題,提出問題,解決問題……” 管家快步過去想替他收拾:“您稍等一下,很快――” 梁宵擺擺手:“不用。” 管家憂心忡忡看著他。 梁宵把熱水袋撿了撿,找準了他們霍總可能在的位置,靠墻摞成一排,自己上了床,躺進浩浩蕩蕩的枕頭包圍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