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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有特效抑制劑,還有緊急聯(lián)系人。” 梁宵抬手,在他背上用力胡嚕了幾下,給霍闌壓了壓驚:“我其實沒危險。” 梁宵沒立刻說下去,靜了一陣,閉了會兒眼睛。 梁宵:“不論有意無意……” 梁宵輕輕笑了笑:“我實在不想再被拿來害什么人了。” 霍闌氣息驟凝,用力攬住他,想要說話,被梁宵抬手按在嘴上。 梁宵從沒跟人說過這個,自己說出口了都覺得矯情至極。 但宋導(dǎo)當(dāng)初講戲的時候跟他說過,哪怕始終漂泊成了習(xí)慣,也有些時候,就會忽然沒了力氣,想停下來歇一歇。 梁宵漂不動了,闔眼低聲:“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也沒怪過我自己。” 少年時被那個騙子窩逼著,不得不咬牙斷腕,從江南一路跑了再沒音信也好。 剛出道就被算計,險些拿來污他們霍總清白也好。 人都是被命運推著的,有些事避不開,遇上就是遇上了,梁宵倒不至于因為這個妄自菲薄,傷春悲秋地覺得自己欠了這個欠了那個。 只是再走過似曾相識的地方,終歸難免心有余悸。 “所以……我想了一下。”梁宵嘆了口氣,笑笑:“干脆就禍害您一個吧。” 梁宵抬頭:“行嗎?” 霍闌胸口起伏幾次,迎上他的視線,輕輕點頭。 梁宵順勢:“那我能搬過來住嗎?” 彎轉(zhuǎn)得有點急,霍闌還沒替他疼完,怔了下,抬眸:“什么?” “住在劇組,我又不放心,有陰影……” 梁宵耳朵有點燙,橫了橫心:“再回去,肯定是睡不著了。” 按照霍闌的要求,想家要聯(lián)系,吃不好要聯(lián)系,睡不好無疑也是要聯(lián)系霍總匯報的。 梁宵挺憂郁,傷春悲秋:“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 “……”霍闌本能撫了撫他的背:“劇組會換酒店,需要的話,星冠也可以資助。” 梁宵心疼:“太費錢了。” 霍闌有心說不要緊,話到嘴邊,遲疑了下。 梁宵不提,他還沒來得及意識到。 他和梁先生既然已經(jīng)確實是一家人了……財產(chǎn)自然也該是共享的。 無論星冠還是霍氏,連他的私人資產(chǎn),也該有梁宵的一半。 霍闌仔細(xì)想了想,覺得梁宵確實有權(quán)約束他的花銷,點了下頭:“好。” “再說,就算換酒店也沒什么用。” 梁宵還不知道自己就這么吞了他們霍總一半的財產(chǎn),還在專心致志忽悠霍闌:“這是心病。” 霍闌聽不得這個,眸底暗了暗,又被他往胸口插了把刀。 梁宵:“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霍闌被他攥著刀把來回捅:“不會――” “我懂。” 梁宵嘆息:“但心病不能靠懂治。” 霍闌被他捅透了,沉默半晌,低聲:“要怎么治?” 梁宵:“心病還須心藥醫(yī)。” “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換個地方住。”梁宵一氣呵成,“我看您這兒剛好有個側(cè)臥……” 霍闌:“……” 梁宵飛快補上:“其實一樣。” 霍闌蹙眉:“怎么一樣?” “您在主臥,我在側(cè)臥。您去晨練吃早飯的時候我還沒醒,等我下戲回來,您多半已經(jīng)休息了。” 梁宵剛在浴室仔細(xì)做了計劃,很有把握:“花葉朝夕不相見。” 霍闌沒想過這個辦法,聞言幾乎忍不住有些意動,盡力壓下念頭:“會不會……影響你?” 梁宵堅定:“見不著您就不會。” 霍闌隱約被他說服了,但又隱約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沉吟著垂眸。 梁宵嘆了口氣:“一朝被蛇咬,十年……” 霍闌:“好。” 梁宵松了口氣,立刻抖摟掉了一身黯然:“一言為定?” 霍闌凝注著他半晌,看他眼底光芒重新亮回來,唇角不自覺抿了下,點點頭:“好。” 梁宵欣慰不已:“那我跟段哥說,把我的行李――” 霍闌握住他的手:“不急。” 梁宵微怔:“啊?” 梁宵今天凍透了,又折騰得夠嗆,身體畢竟還沒養(yǎng)回來,在門口說這幾句話,手就又隱約發(fā)涼。 霍闌將那只手?jǐn)n在掌心,慢慢焐著:“住下就好。” 梁宵進(jìn)門時并沒細(xì)看過側(cè)臥,愣了半天,忽然隱約猜著了怎么回事,由他拽著不放手,探過去推門看了一眼。 側(cè)臥和主臥不一樣,并不是標(biāo)準(zhǔn)的酒店格局。 衣架上掛著幾件他的衣服,小書桌上放了留在別墅里那份劇本,床上是格外熟悉的枕頭被子,并沒嚴(yán)格疊起來,稍亂地隨手堆在床上。 他臨走隨手給霍闌折的那兩把小傘,其中一個在辦公桌上,他已經(jīng)看見了,另一個就擺在側(cè)臥的床頭。 酒紅色絨襯底托,照了個格外漂亮的玻璃罩。 梁宵被戳得幾乎站不住,深呼吸幾次,嗓子啞得幾乎說不出話:“怎么……” 霍闌對自己嚴(yán)苛得近乎刻薄,平時并不輕易進(jìn)這間房。 現(xiàn)在梁宵來了,霍闌想了想,自覺能放松一晚,引著他一起到側(cè)臥床邊:“睡吧。” 梁宵心神還沒定,恍惚著被他攬著,格外小心放在床上:“就,就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