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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少年霍闌深夜發(fā)高燒,夫人去給他送點心。霍闌燒得昏沉,難受得厲害,實在忍不住,讓夫人伸手摸了下頭。 當晚,先生就把霍闌送回了江南。 管家不敢想,那個狀態(tài)的霍闌喜歡上了一個人、又被這個人反過來綁架利用,會是什么心情。 “您――” 管家小心試探:“他是圖財嗎?” 霍闌闔眸:“不是。” 錢都還在,那個人一分都沒拿。 管家更緊張了:“圖色?!” 霍闌蹙緊眉:“……不是。” 那時候他甚至還不是alpha。 分化成了alpha,他就不會被再允許接近母親。少年霍闌一直忍著不說,等意識到情形嚴重,已經(jīng)沒力氣叫人,在暴雨里昏昏沉沉高燒了一宿。 醒來才發(fā)覺已經(jīng)順利分化了。 霍闌那時候年少,也一度以為自己不被接納,是因為自己那時候是個假性beta。 醒來后的霍闌意識到自己分化成功,急著找人,想告訴對方這個好消息,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管家心說您發(fā)現(xiàn)的順序恐怕有些不合常理,咳嗽兩聲,茫然問:“那他為了什么?” 霍闌搖搖頭,闔了下眼:“他不喜歡我。” 管家:“……” 管家悄悄拉開他們霍總的抽屜,果然在里面看見了剝剩下的核桃皮。 易感期的狀態(tài)下,霍闌通常比平時更難說得通,雖然不怎么下雪,但一不小心,就可能氣得誰勸都不肯吃飯。 管家提心吊膽,盡量緩和著引導:“他……走之前,干了什么嗎?” 霍闌:“他把我所有的參考書和卷子都亂寫亂畫了。” 管家:“……” 這罪可太大了。 管家抹了把汗:“怎么亂寫亂畫的?” “每一頁的右下角,標頁數(shù)的地方。”霍闌:“都涂掉了,寫了QAQ。” 管家愣住。 …… 怪不得他們霍總一直執(zhí)念著要知道兩個圈帶一個尖是什么意思。 管家思路飛馳,一瞬竟然有些擔心霍總因為梁宵也碰巧用了這個詞,把人家好好的梁先生當成了無辜的白月光替身。 “我以為……這是他真名首字母的縮寫。” 霍闌:“但排列組合的可能性太多了。” 霍闌垂著視線,低聲:“我連他姓秦還是齊都不清楚。” 管家差點兒提醒他還可能是喬,用力咬了下腮幫子,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管家已經(jīng)不敢問他是不是真去查了:“……是。” “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不必再提。” 霍闌不想再多說:“我既然喜歡梁先生,想和他共度余生,一起養(yǎng)一條狗,就不會再想過去的事。” “……” 管家麻木地咂了下嘴,看著他們霍總在易感期狀態(tài)下過于流暢的感情表達,有點兒猜到了當時那個無辜的小野o是怎么被嚇著的。 換了他,再年輕四十歲,冷不防聽見自己已經(jīng)被對方規(guī)劃到了將來還要養(yǎng)一條狗,恐怕也可能會被嚇跑。 霍闌沉默良久,繼續(xù)向下剖析心路:“但我不會告訴梁先生。” “……”管家虛弱:“您最好先別告訴他。” “我……不需要他做什么,不需要他答復,不需要他回應。” 霍闌:“不需要他喜歡我。” 管家閉上嘴,心說您只怕做不到,您前陣子還需要梁先生寫了讀后感。 梁先生這幾天還在寫,管家有時候路過片場,看著梁先生坐在小馬扎上墊著劇本翻好詞好句選集,都有點于心不忍。 霍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思過整個人生,摒除了所有做錯過的事,闔了下眼:“這樣……” 霍闌聲音低下來,自己給自己承諾:“他就不會走了。” 第三十五章 管家陪著他, 原本還搜腸刮肚想主意,聽見這句話,心里先跟著猛地一酸。 “梁先生……”管家輕聲, “不會走的。” 霍闌顯然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闔眸坐了一陣,睜開眼睛,拿過電腦打開。 管家后悔把他堵屋里了:“您不去看看梁先生嗎?” 霍闌原本是想去的,現(xiàn)在恢復冷靜,也覺得不該把人逼得太緊,并不應聲,打開幾份需要處理的報表。 管家腸子都悔青了。 昨天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大半個劇組都知道, 霍總從休息區(qū)里抱出來了個人。 他和保鏢隊長聽見消息, 追著梁先生的經(jīng)紀人一路氣喘吁吁跑過來, 親眼看見了霍闌抱著人從隔離線里出來。 別人不清楚, 管家是過來人, 一眼就看出梁先生怕是被霍總咬得沒力氣了。 他原本擔憂霍闌這些年在商界打拼, 雖然初心仍在,但難免在大染缸里泡著, 受人拐帶沾上了些囚禁強制愛之類不該有的習氣,才特意找了個空當跑來給霍闌做工作。 現(xiàn)在看來, 只怕也顯然不是事情表面的情形。 “梁先生說不定還等著您呢。” 管家想了半天, 盡力發(fā)揮:“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輸著液, 身體還不舒服。” 管家:“無依無靠, 孤零零的,一邊咳嗽一邊看著門口……” 霍闌:“……” 管家這一招對梁宵有用, 拿來忽悠霍闌,即使霍闌正在易感期心緒不穩(wěn),也并不會上當:“他經(jīng)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