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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蹲下:“過嗎?” “家主當時只是沒看。” 保鏢隊長回憶:“隨手放在窗邊,窗戶開著,被保姆不小心碰掉出去的。” 管家:“差不多。” 保鏢隊長:“那天也沒有傾盆大雨,天氣很好。” 管家:“差不多。” 保鏢隊長:“霍總也沒出去找……” 當時的小霍闌,其實就已經和現在的脾氣差不多。 信是一筆一劃用心寫的,寫了很久,攢了厚厚一摞,整整齊齊送到書房門口。 但扔了也就扔了。 對霍闌來說,送東西是他自己的事,并不需要什么回應,也不需要別人因此而喜歡他。 “……” 管家深吸口氣:“霍總找了。” 保鏢隊長記得很清楚:“沒有。” 管家:“找了。” 保鏢隊長:“沒有。” 保鏢隊長負責護衛整個霍家多年,擁有整個霍家所有的監控攝像頭,自問不會出錯:“沒――” “找了。” 管家按住保鏢隊長的嘴:“霍總找了整整一宿,衣服都濕透了,那天風好冷雨好大。” 保鏢隊長想不通:“這和計劃有關系嗎?” 管家:“咱們的計劃是讓霍總和梁先生在一起。” 保鏢隊長點頭:“對啊。” “靠什么。”管家白發蒼蒼:“靠梁先生走路的時候摔了一跤,正好坐在了霍總冰清玉潔的身上嗎?” 第二十五章 管家在霍家三十年有余。 行事穩妥, 忠心耿耿。 見慣大風大浪。 終于被橫在面前幾乎無解的難題徹底激起了斗志。 保鏢隊長還在茫然翻找過往回憶,沒想通,被管家不由分說拽著, 匆匆扯出了走廊。 梁宵放下劇本,又呼了口氣。 江平潮難得輪到一集揍人的戲,正跟武指逐幀摳鏡頭,拍攝時長比預期久。 后面還有兩場,暫時還沒輪到他的戲份。 “怎么了?” 段明嘴上損他,到底忍不住關心:“還喘不上氣?” 梁宵天陰時會胸悶,比常人氣短。段明cao心習慣了,看看片場, 盡力替他找機會偷懶:“先回休息室, 我在這兒盯著, 快完了叫你……” 梁宵笑笑:“沒有。” 段明有些狐疑:“那怎么了?” 梁宵搖搖頭, 看向片場。 從休息間出來, 他就始終覺得胸口堵著。 管家說的簡略, 那些過往就只三言兩語帶過了, 并沒詳說。 唯一說得事無巨細的,也就只有小霍闌冒著大雨跪在荷花池旁, 一個人去摸那些被扔了的信。 ……這件事先不論,梁宵更想不通的, 是霍闌怎么會不受家里喜歡。 雖然現在冷酷孤僻性冷淡, 也點亮了霸道總裁傳統的砸錢技能, 但他偶爾還能在不經意間, 隱約看見少年時的霍闌是什么樣。 認真正直到有點固執。 有些小霸總的樣子了, 肩背板正,性情沉穩一絲不茍。 看起來寡言, 但只要身邊有人拐著,其實也并不是不愿說話。 做起事來十分講道理,犯了錯會寫道歉信,脾氣大抵也要比現在好,做得最任性的事也就是追著別人寫讀后感…… 冷不防想起自己還欠霍總一份三個字母的書面解釋,梁宵打了個激靈回神,平白醞釀起的一腔郁澀猝不及防散了一大半。 段明就站在他邊上,是真不放心了:“是不是冷了?” “沒事。”梁宵飛快搖頭,“段哥,到我了嗎?” 段明看了眼片場,嘆口氣:“早呢。” 片場是藝人的工作場合,導演編劇的脾氣秉性,劇組的風格,哪家好相處對戲負責,哪家架子大,拍個戲二十個人伺候三十個人備用,稍用心都能看出來。 梁宵負責拍戲,段明這個經紀人跟著,自然得記下這些,為以后合作交集做準備。 “上午估計拍不完了。”段明拍拍他,“回去吧,我讓小宮給你領盒飯。” 大半個月都在吐血和被揍,江平潮難得揍一次人,實在過于重視,精益求精到連對配戲演員吐血的量和高度都期許很高。 江平潮出道就有自己的工作室,連經紀公司的氣都沒受過,劇組不好把人壓迫過頭。 宋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默許了他翻來覆去磨這場能出單獨宣傳片的武打戲。 梁宵聽段明大致解釋過一遍,點了下頭,看向片場。 他聽蘇蔓提過,江平潮不只家境優越,長輩也都是圈內人。父母都是當紅演員,出道直接保送,頭一部作品就是沖獎的大制作電影男一號。 江父拉著一干老友在電影里做配,江母那一陣也一反常態,接了不少綜藝訪談,盡力替兒子四處宣傳。 加上影片質量確實過硬,一上映就爆得一飛沖天。 出道即巔峰。 段明吃瓜唏噓:“人比人……” 梁宵點點頭。 “……你點什么頭?” 段明掃了他一眼:“你白手起家,醞釀期長,早晚比他牛逼。” 梁宵一直不知道他和助理對自己莫名其妙的信心是哪來的,聞言笑笑:“不是我。” 他是在想霍闌。 少年霍闌的脾氣,未必能和同齡人相處得多好,卻絕對該是長輩最喜歡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