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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闌:“……” 梁宵:“……” 梁宵眨了下眼睛,看著壓根沒掏出支票的霍總,張了張嘴輕咳一聲。 霍闌垂眸,很不明顯的笑了下。 他這樣笑的時候,整個人的冷淡漠然都忽然淡了,身居高位的氣勢恍惚散開,顯得格外安靜。 梁宵不自覺晃了下神,看著霍闌折回去,從公文包里取出張支票,現簽上名字遞給他。 “……”梁宵羞得現在就能從窗戶跳下去:“真不用。” 梁宵深吸口氣,一身朗朗風骨:“當初的選擇,為的是我自己的清白,您這份感謝并不合適。” 霍闌看著他牢牢壓在身后的手,配合點點頭,收起支票。 梁宵徹底放松下來,閑心蹭蹭往上躥,壓都壓不住。 霍闌原本不打算給他報酬,龍濤死死壓著他的合同,一時又不能把他真買到星冠去。 剛剛霍闌說的“欠他一件事”,就瞬間充滿了吊人胃口的重重懸念。 “所以。”梁宵好奇瘋了,“您欠我什么?” 霍闌收好支票,放下東西起身,走回來。 梁宵眨了下眼睛,看著他徑直走到自己面前。 霍闌比例優越,凌厲身影被燈光映著,靜靜站了一陣,傾下胸肩,伸手將他輕輕一攬。 “謝謝。” 霍闌:“辛苦。” 梁宵被他力道輕緩圈在胸口,猝不及防,怔怔打了個哆嗦。 梁宵想笑一笑,嘴角不及抬起,倉促攥住霍闌襯衫,低頭閉上眼睛。 第二十四章 霍闌單臂圍著梁宵。 事實上, 不止梁宵一個人認定,只要知道真相,他就會把梁宵的接近當作別有用心。 那個經紀人臨走前, 仍然欲言又止頻頻回頭,管家也一度探過他口風,盡力旁敲側擊。 霍闌自問,這樣推測其實也沒什么錯處。 商場下套往往心狠手辣,按理來說,由不得對身邊任何人掉以輕心。 …… 但他其實的確并沒想過這些。 霍闌斂眸,視線落在梁宵身上。 這樣環住肩背,梁宵清瘦得就更明顯, 幾乎單薄出肩胛輪廓。 微微發著抖。 霍闌有些擔心是被自己凍的, 盡量控制住信息素, 低頭要再說話, 衣擺忽然綴著一沉。 霍闌蹙眉, 看向梁宵緊闔著的眼睫。 “不辛苦。” 梁宵虛抵在他胸口, 閉著眼睛, 語氣輕松自如:“其實黑白照片承擔了主要戲份,粗略估算, 大概比我多了十五集――” 他突兀一頓,沒再說得下去。 霍闌抬手, 在他睫下斂不住的水汽上碰了碰。 梁宵被抓個正著, 羞恥得當場沒音了:“……” 這么多年都過來了。 千錘百煉。 演過尸體演過匪, 當過替身裝過鬼, 劇組龍套輪流轉, 跳過懸崖投過水。 被人抱一下,居然就這么沒繃住, 直接哭在了當場。 就被抱了一下。 梁宵面紅耳赤,趁著霍闌把手撤開,飛快胡亂抹干凈眼淚。 屋里不刮風,窗戶關得嚴嚴實實,有沙子之類的借口又不能用。 ……被霍總凍徹人心的信息素迷了眼睛。 梁宵自覺沒臉見人,絕望地胡思亂想,恍惚喃喃:“十五集……” 霍闌微怔:“什么?” “黑白照片,比我戲份多了足足十五集。” 梁宵自暴自棄自由發揮,搜腸刮肚,劃拉能解釋這一哭的理由:“……我心生嫉妒,一時激動。” 霍闌沒聽懂:“嫉妒黑白照片?” 梁宵閉眼點頭。 霍闌茫然:“嫉妒哭了?” 梁宵拼了:“……是。” 霍闌猝不及防,徹底被他繞進去了:“和宋導說過嗎?” 梁宵瘋了才會和宋導說:“沒有……” 霍闌蹙眉,沉吟半晌:“我去說。” 梁宵眼前一黑,拖住霍總清清白白被他抱了半宿的胳膊。 霍闌停下腳步。 梁宵被自己熟練的動作嚇著了,飛快松手,默念《大悲咒》:“黑白照片……也有黑白照片的價值。” “裴老師是總編劇。” 梁宵怕他真去找宋導,硬著頭皮請出另一尊真神:“既然安排了十五集戲份,說明它在這十五集里很重要。” 梁宵深明大義:“不能刪。” 霍闌于拍戲具體內容上并不擅長,聽他說得不無道理,想了想,轉回床邊坐下。 照片的戲份不能刪。 梁宵在意的關鍵,在于戲份比照片少了十五集。 霍闌大致梳理出重點,點點頭:“我知道了。” “懂了。” 回到片場的段明面無表情,坐在馬扎上:“這就是你的戲份忽然多了兩集,我們又要多拍五天的原因。” 江南沒有暖氣,片場持續接受寒冷魔法攻擊,早拍完早殺青。 片酬提前結清,再多拍十集,也不會多拿錢。 段明是真看不懂他了,麻木分析:“你對你的照片不滿,覺得它出場比你多。” 梁宵:“……” 段明越想越匪夷所思:“天長日久,心生妒意……” “段哥。”梁宵絕望,“別說了。” 段明沒再刺激他,把新添出來兩集的劇本塞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