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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在,看起來甚至也在做什么檢查。 腦袋上貼了一圈電極,太陽xue還有兩個小貼片。 看起來檢查得還很嚴峻。 梁宵知道的太多,有心替霍闌遮掩被一個omega偷襲這種顯然有損alpha形象的事,沉吟半晌掐頭去尾,盡量簡潔壓低聲音:“……霍總傷了腦子。” 段明:“……” 霍闌:“……” 體檢中心的溫度計顫巍巍地往下挪了半個格子。 段明簡直后悔讓梁宵張嘴,捂著人往后拖,就看見霍闌已經抬手扯了一腦袋的小鐵片,霍然起身就往外走。 段明級別不夠,對霍闌的大部分認識都源于坊間傳聞,不太能扛得住移動的人形造雪機,打了個激靈:“霍總。” 霍闌在門口站定,視線落在梁宵身上。 他神色冰冷,漆黑瞳底沉沉得看不清光,梁宵大腦不受控地停轉兩秒,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天失控的霍闌。 頂尖alpha的本能,瞳底明滅著不受控的兇狠暴戾,氣息震蕩,風暴將臨。 先天造成的身體素質差距,omega對上alpha幾乎沒有任何勝算,更何況這次身邊又沒有知識的力量。 他又不能舉起經紀人砸在霍總腦袋上。 梁宵怕他徒手掐死自己,本能往后退了半步。 霍闌卻什么都沒做,只凝看了他一陣,周身氣息緩緩斂畢,繞過他出門,進了走廊另一頭的院辦公室。 在霍總的氣場和信息素的作用下,劫后余生的醫生們多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終于給出了梁宵的信息素檢查結果。 “真平穩。” 醫生忍不住感慨:“剛被臨時標記過,信息源波動還這么平穩的太少見了。” Omega的信息源在腺體內部,是信息素轉化前的形態,根據波動程度可以推測信息素的穩定性。 信息源不受刺激就不會外放,只在臨時標記的時候會被少量提取。在受到身體影響轉化成信息素釋放之前,不會體現出任何信息素的特性和氣味。 像梁宵這種顯然成年、腺體也分化完全了的omega,信息源還能保證這種平穩狀態,實在不算多見。 “梁先生心如止水。”醫生佩服。 梁宵輕咳一聲:“其實——” 段明下決心不再讓他說話,對醫生職業微笑:“對,他平時就喜歡臨帖寫佛經。” 梁宵:“……” 段明如沐春風拍他肩膀:“聽大悲咒。” 離開體檢中心的時候,梁宵頭頂已經又多了經紀人扔上來的兩個人設。 小野麗莎已經是極限了,梁宵實在不想在自己能憑一己之力扛起三支廣場舞方陣的歌單里加上一首大悲咒,低聲跟段明商量:“段哥……” 段明把口罩掛繩勒在他耳朵上:“心如止水。” 梁宵心如枯木。 段明懂他,把墨鏡給他架在鼻梁上,拿過他的手機,新建了個《梵音佛曲·妙韻佛心》的歌單。 …… 大概是終于被醫生提醒了自己剛臨時標記過,回途的路上,梁宵居然還真覺得頸后的腺體有點發癢。 段明幫他掃了一眼,把人扔開:“面膜敷太久,過敏了。” 梁宵不太放心:“有備無患。” 霍闌這種頂級alpha的信息素太有侵略性,上次他的信息素就沒頂住,雖然只失控幾秒還問題不大,但畢竟能免則免。 段明看他半天,長嘆口氣,摸出支注射用的抑制針劑,連一支未開封的一次性針筒遞給他:“算個賬。” “什么?”梁宵熟練抽抑制劑。 “霍總臨時標記你一次,給你十萬。” 段明坐正:“霍總臨時標記你一次,有備無患,你就要多打一次抑制劑,一支抑制劑十萬。” 梁宵想了半天,無言以對:“……是。” 他用的抑制劑不是那種一次管半年的平價型,是針對某些特殊omega群體專門研制的,產量極少,一針就要上萬。 最近價格又有上浮,八萬起步十萬不封頂。 效果跟價格一樣夸張,每次用過都能嚴格保證信息素在一個月內的絕對穩定,連腺體內的信息源都不會在外界刺激下有任何波動。 佛經吟哦里,段經紀人靈魂質問:“所以你得到了什么?” …… 梁宵反思。 ……牙印。 不應當。 段明主要是替他心疼抑制劑錢,一時口快。再想想畢竟從星冠拿到了個含金量頗高的角色,三百萬片酬也確實厚道,又覺得這么問多少有些忘恩負義不知好歹,剩下的話就沒往后說。 梁宵打完了一針抑制劑,還在沉思。 整個人不言不語,靠著車窗,側臉讓光描得能看清睫下淺翳。 挺深沉。 段明猜他是沒睡好,把人送回家,塞進沙發里愛補覺補覺,帶著助理繼續去跑劇組對接。 梁宵在沙發上深沉了半分鐘,坐起來,摸出循環播放大悲咒的手機。 霍闌靠著椅背,睜開眼睛。 他今天會去醫院,其實只是因為當初治病商議流程封鎖消息太麻煩,索性買了家私人醫院劃成私產,今天正好輪到董事匯報工作。 但看見那個裹得像是潛入進醫院偷土豆的人,就莫名想起了那本精裝版《當代醫學知識大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