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嫌疑犯_分節閱讀_152
林澤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聲,顧鈞心里一驚,忙輕聲問道:“很冷?” “……嗯,”聲音里已帶上了隱忍的痛楚,顧鈞也顧不上其他了,一把將人抱起往臥室里走,直接把顧聿城給晾在那了。 顧聿城臉黑了下來,太不像話了,當著他的面就……哎,連想都覺得羞恥!想不到這個林澤是這種人,看著挺內秀干凈的,卻是個會勾引人的東西! 越想越氣,本來還想睜一眼閉一眼算了,現在非得讓兒子離開這個人不可,就算兒子真的喜歡男人了,也得找個干干凈凈正正經經的人,現在這個看不見不說,還帶著官司。 顧聿城站起身,大步走向臥室,顧鈞進去的急,連臥室門都沒關。 臥室里并沒有什么兒童不宜的畫面,顧聿城只看見兒子將人擁在懷里,一遍遍地在那人耳邊低聲重復著,“沒事了,林澤,放松,放松,有我在,沒事了,別怕,都過去了,林澤,你不再是一個人,你有我,放松,放松,相信我,沒事了……” 年輕人靠在兒子的懷中,大夏天的卻感覺冷得直發抖,俊秀的五官也細微地扭曲變形了,似乎在忍受很大的痛苦。 兩人相依著,顧聿城卻驀地一陣心酸,他的兒子似乎很孤單,那懷里的年輕人好像是他的全世界了,可明明他這個做父親的就站在門口。 林澤的神智是清醒的,他極力想控制住自己,可洶涌而至的回憶將他沖擊的毫無還手之力,他一直不敢確認的、一直刻意逃避的,甚至是潛意識里逼著自己有意隱瞞的回憶在他們父子倆的交談中瞬間清晰無比,時間在林澤的腦海中瞬間被牽扯成了凌亂的碎片,這些碎片在他腦海中肆意碰撞著,一時之間林澤混亂了,他不知道他究竟在哪?他是在偷偷踮著腳偷聽爸爸mama談話?還是在嘈雜混亂黑暗的病房中驚慌失措哭泣? 就在林澤即將被這種混亂給拖曳下去的時候,有個聲音不斷地鉆進了他的耳朵中,漸漸地侵入到腦海里,那個聲音很鎮定很溫和還帶著炙熱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將冰冷的碎亂的可怕的回憶壓縮著壓縮著,直到他能完完全全地分辨出這個聲音是來自現實,來自身后這個緊緊護著他的人。 林澤長長地呼了口氣,身體乏力地交給了令人安心的懷抱,“顧鈞,那晚、那晚他們說過是郭書記的孩子闖的禍……” 第96章Chapter096 96.林澤正面杠上了‘公公’ 記憶成不了證據,卻能成為引線。 郭東成曾任海市市委書記,后調回云城,步步升遷,而秦志遠則是郭東成任職云城時一手提拔上來的,從區委到市里再到省里,秦志遠的仕途背后都有郭東成的助力,兩人曾同時作為梯隊培養干部支援過邊區,秦志遠救護過起高原反應的郭東成,從此兩家交好。 但這種交好是不會放在明面上的,官場忌諱這個,就算兩家走動有些多,也往往打的是孩子的旗號,秦悅和郭曉臨確實從小就認識,同一個幼兒園同一個小學同一個初中,直到高中才讀了不同的學校,郭曉臨比秦悅早一年去了省城讀高中。 郭曉臨和季蕓是在高中認識的,他們曾經是一對,后來季蕓卻和秦悅成了大學同學,三人的關系從此復雜了。 秦悅死后不到兩周的時間,郭曉臨就辦理了出國留學,而他當年開的就是那輛法拉利,郭曉臨出國后那輛車也跟著消失了,最后關于它的消息就應該是車牌銷戶。 可沒有任何實際證據能證明郭曉臨和秦悅的死有關系!有再多的關聯因素,但沒有證據鏈,你連把人叫過來調查都做不到。 這和十五年前的情況基本類同,區別就是十五年前你或許還有機會抓住沒來得及銷毀掩藏的證據,而今卻有種明明知道真相可能就隔了層窗戶紙,可偏偏找不到趁手的工具把這層窗戶紙給捅了。 顧鈞帶著張濤去見郭曉臨時,郭總很忙,讓他們在會客室足足等了四十分鐘才撥冗接見了這兩位云城來的小警察,而且他只給了顧鈞十分鐘的時間,因為他后面馬上有個重要的商務會議。 好茶好咖啡甚至還有盤精心準備的水果,待客之道極為周全,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和厭煩也沒有絲毫的掩飾,尤其是郭曉臨鏡片后面那雙眼睛肆意的打量和不屑差點就讓張濤小童鞋掏出警官證,好讓這位公子哥把那雙狗眼擺擺正。 但說實話,張濤心里是有些虛的,這說出來可能丟人,哪有做警察的還怕這些那些的?真不是怕,這種虛是沒底,就是那種你突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后的沒底,眼前這人連嫌疑犯都算不上,目前最多是個案件關聯人,他的身份背景及現在所處的奢侈豪闊的環境不可避免的有種不同于普通百姓的氣場,如果你壓不過他,這種感覺就很容易讓你失去主動權。 這種感覺沒法表述,但就是存在,張濤這小菜鳥太缺乏歷練了,情緒就很容易擺在臉上。 郭曉臨只瞧了一眼這小警察,就懶得再分眼神給他了,就看著給他找麻煩的顧鈞,他心里有點小后悔的,當初還真是大意了,早知這小子這么難纏,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做了這個位置。 “請問你認識死者秦悅嗎?”顧鈞也不拖泥帶水客套寒暄,話問得甚至有幾分無理粗暴。 聽到‘死者’這個稱呼郭曉臨眉心緊蹙了下,“認識。” “請問你和她是什么關系?” “同學,也是朋友,”郭曉臨冷冷地瞪著顧鈞,“你們警方應該早就調查過了。” “十五年前秦悅死的時候,你在什么地方?” “顧警官是吧?我想請問你十五年前秦小姐過世的時候,你又在什么地方?”郭曉臨冷嗤了一聲反問道:“那時顧警官應該已經記事了吧?有十歲了吧?” 張濤又想掏警官證了。 “十四了,能記很多事了,郭先生那時都二十二了,應該能記更多的事了,更何況死者秦悅和郭先生還是好朋友。”顧鈞故意將‘好朋友’三個字用重音說了出來。 “未必,大人的事情會比較多,不像小孩子就惦記著家里那點破事,”郭曉臨也是故意給‘破事’加了點力度,“我那時正忙著申請出國留學,具體的真記不清了,顧警官應該對出國留學不陌生吧,手續一大堆。” 話懟到這份上了,也沒什么好遮著掩著了,顧鈞心里有幾分意外的,他沒想到郭曉臨會主動點他顧家那些隱私,這種做法簡直就和默認了前些日子那些八卦就是他干的沒什么區別了,這個郭曉臨看著也不像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