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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嫌疑犯_分節(jié)閱讀_54

    44.節(jié)外生出的枝基本都歪了

    林澤最后還是被帶回了云水觀瀾,并沒有回到撫安巷11號。

    顧鈞沒有征求過林澤的意見,林澤昏昏沉沉中也沒有拒絕,等過了兩日精神恢復了些后,林澤提出要回去時,顧鈞卻建議了另一個方案,反正你租那里也是租,何不把房租交這里?這樣還可以做個伴相互有個照應,另外你父母的案子如果有進展了,也能第一時間讓你知道,還有萬一你父母當年的離世真的藏著什么秘密,那么一旦舊案重啟,你就很可能會遇到麻煩,留在這里也是對你的安全考慮。

    這套房子不大但也不小,平時各住各的,也不會干擾到對方,順便也能讓他收點房租或者請林澤免費給自己的腿做針灸……

    林澤原本就是個不愛和人說話辯駁的性格,遇到顧鈞這上下唇一碰能把人說暈了的主,還真是只剩下干聽的份了。

    顧鈞將主臥讓了出來,因為主臥自帶衛(wèi)生間,這樣對林澤而言比較方便,林澤也沒推辭,只是將一張銀行卡交給了顧鈞,里面錢不算多也不算太少,五萬塊,就當一年的房租,按照云城的房價,這個地段套房兩人合租大概也就三千一個人足夠了,林澤給的租金不低。

    顧鈞沒推辭,收下銀行卡和密碼,笑稱多給的部分就抵消日常的一些開支了,以后家里平常要用的東西他會買,就不用林澤cao心了。

    林澤認可,他原本就對錢的概念不深,他手里有好幾張銀行卡,里面究竟有多少錢他其實也沒太在意,之所以知道這張卡的金額,是因為這張卡是舒寧堂每個月將基本工資打入到這里,每次財務都會告知一聲的,至于獎金或者客人給的小費都會存到另外的卡里。

    就這樣林澤在云水觀瀾住下了,顧鈞起初還擔心林澤需要不少時間才能適應新環(huán)境,但很快發(fā)現(xiàn)他多慮了,林澤的記憶力超群,只要他說過一遍或者帶著他走過一次的地方,林澤的腦子里就跟拍照存檔一樣,半天功夫林澤就可以在屋子里自由行走,不會碰撞到任何東西。

    平靜的時間總是特別短暫,不過這次短得有點過分了,顧鈞連自己的家當都還沒來得及完全從租的房子里挪到云水觀瀾時,局里就出事了。

    舒一龍在關押所自殺了,他扯開了身上的衣服做了一根粗糙的繩子然后把自己給勒死了,還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指頭的血寫下了“屈打成招”四個字。

    衣服做成的繩子是綁在床架上的,舒一龍大半個身體是趴在地上的,而脖子就松松地耷拉在繩圈里,脖子上有明顯的摩擦勒痕,像是他窒息前極力掙扎過,頸部在繩子上來回移動所致。

    床架離地撐死了不到一米高,舒一龍又是個身體算是健壯的男人,就這點高度能把自己給勒死了,實在匪夷所思,可關押室就他一人,也沒有打斗和其他聲音發(fā)出,關押室里的監(jiān)控畫面雖然中斷過五分鐘,但連接關押室外面走廊上的監(jiān)控是正常的,這段時間無人進出過。

    舒一龍用了一塊嚼過的口香糖將監(jiān)控頭給擋住了,時間又是在人最容易犯困的凌晨兩三點,等監(jiān)控室里的警衛(wèi)注意到不對勁時,舒一龍已經(jīng)把自己給勒死了。

    顧鈞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法醫(yī)處的人也來了,不過這次來的不是鄭斌,而是意想不到的廖遠!

    顧鈞走進來的第一秒,廖遠就將面上的口罩往下扯了扯,滿眼期待地看向了顧鈞。

    掃視了眼四周的人,顧鈞將目光停在了先他一步趕來的余一非身上,微蹙著眉,“什么情況?”

    “頭,今天我剛好在局里值班,”余一非為難地看了眼還處在混亂的場面,“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但具體情況現(xiàn)在還不清楚,小張已經(jīng)去調(diào)監(jiān)控了,這個時間要不要通知郭局?”

    “不用了,郭局已經(jīng)知道了,”廖遠起身將臉上的口罩摘下,看著顧鈞道:“是郭局通知我過來的。”

    顧鈞雙眉中間的皺痕似乎又深了半分,“郭局?通知你?”

    “我暫時在云城公安局掛職,是郭局安排的,”廖遠的視線一直停在顧鈞的臉上,“大概郭局知道我這幾天還在倒時差,所以就讓我過來了,也好讓其他同事們休息一下。”

    “你……”顧鈞的欲言又止讓廖遠眼睛一亮,頗為期待地等著顧鈞接下來的話。

    顧鈞微微垂眸,而后平淡地開口說道:“歡迎,那請你說說看具體情況,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公事公辦的口吻讓廖遠眼中的亮光暗了暗,但還是保持著很專業(yè)的狀態(tài)回答道:“從目前情況來看,死者確實死于窒息,死者身上未發(fā)現(xiàn)有第二人的指紋和器械性傷害,但死者右側(cè)頸部的勒痕明顯深于其他地方,以死者的體重和這床的高度,如果他是利用自身的體重和下墜的力量,是極有可能造成瞬間呼吸困難甚至昏迷,而從死者最后頸部的磨痕和雙手擺放的位置,他有過短暫的意識恢復但并沒有維持太久,身體的重量足夠讓這簡陋的繩圈成為殺人的工具……”

    “你是說死者將自己套好,然后故意從床上跌下來把自己給勒死了?”一旁的余一非插話道:“這也太說不過去吧?這人得有多大的決心才會想出這種辦法把自己弄死?”

    “死者有多大的決心,我無法判斷,”廖遠不滿地斜了一眼余一非,而后還是看著顧鈞繼續(xù)說道:“當然這只是根據(jù)表象的推測,具體的還要看尸檢報告,有時候太過明顯的密室命案往往是大門敞開的。”

    “好,辛苦了,那等報告出來了再說,老余,濤子去多久了?”顧鈞仔細觀察著還躺在地上的舒一龍,天熱身上就穿著一件衣服,如今衣服被做成了上吊繩,那‘屈打成招’四個字就寫在保養(yǎng)得當?shù)陌咨男乜冢煮w不算工整但很清晰完整,一點都沒有被蹭掉,可見舒一龍寫這四個字時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該怎么死了。

    床上有一張薄薄的毛巾被胡亂地丟在一旁,有兩件看來像是換洗的衣服倒是在床腳擺放得挺整齊,顧鈞挑了挑眉,然后沖著廖遠點了下頭,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臨離開前還看了兩眼門鎖的位置,一切如常。

    廖遠目送著顧鈞離開,有些走神,顧鈞這樣的平靜讓他心里有些虛,他壓根沒法從顧鈞的態(tài)度中判斷出他對自己究竟還在不在意?

    監(jiān)控室里氣氛不對,顧鈞一進去就聞到了不友好的氣味。

    監(jiān)控畫面有一段明顯是處于靜止狀態(tài),監(jiān)視器中的畫面有長達近十分鐘是完全沒有變化的,張濤提出了質(zhì)疑,而監(jiān)控室的警衛(wèi)卻堅持沒有問題,關押室走廊上原本就很少會有人走動,畫面單一很正常,有時候一個小時都會看到同樣的畫面,這十分鐘有什么奇怪的?還有監(jiān)視器肯定是好的,否則發(fā)現(xiàn)異常時他們沖過去的場景就不會被錄下來。

    關押室內(nèi)的監(jiān)控失察已經(jīng)讓這些值班的警衛(wèi)提著一顆心了,現(xiàn)在要是再爆出連整個關押所的監(jiān)控都是失控的,那這責任如何扛?誰來扛?到頭來還不是他們這些處在最底層的小警察背鍋?

    刑警了不起啊?你了不起有本事早發(fā)現(xiàn)問題啊?你們抓到人了就往我們這里一塞,連這人腦子是不是正常我們都不清楚,現(xiàn)在出事了就想找我們的錯?!

    同行之間相親相愛并不容易,但同行之間的鄙視鏈卻是極其容易生成的,在外人眼中刑警比民警風光,民警又比管教獄警有前途,可獄警有時也覺得刑警窩囊,否則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懸案和錯案?!

    顧鈞心里有火,但忍著沒發(fā)作,也沒讓張濤繼續(xù)和他們扯皮,白耽誤功夫。

    讓張濤保存監(jiān)控原始影像帶回局里進行分析后,顧鈞就離開了關押所,直接給鄭斌去了電話。

    睡夢中被吵醒的鄭斌語氣略不爽,顧鈞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中確實帶著未睡醒的朦朧沙啞時,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微微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