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早晨
凌晨的醫院,是全天人最少的時候,急診大樓的候診廳里,只有林滄與陸安安兩人坐著。 林滄以為陸安安會急得哭,可他低頭看少女,仍舊是淡淡的表情,只是多了一絲疲倦。 他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直到女孩先出聲:“我能借你的懷抱用一下嗎?” 林滄無法拒絕,若是別的女生這么要求,他肯定毫不遲疑的拒絕掉。 然而換成陸安安,他卻張開手將她攬在了懷里。 她是除了度曼,他唯一擁抱過得女孩,與抱著度曼的感覺不同,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逐漸加快。 陸安安貼著少年的胸膛,隔著衣服,卻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強烈的心跳。 兩人都不曾再開口說話,夜很靜,能夠聽見清晰的心跳。 與醫院里的寧靜一樣,度曼也安睡了一個晚上。 在救護車離去后,她就爬回床上早早睡下。 醒來以后天已大亮,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沒有收到信息。 也不知道林滄回家了沒,昨晚折騰太晚,大概還在睡覺。 這樣想著,度曼也就放下手機,不去打擾他,爬起來換衣服,想著去樓下買早點。 周日早上的空氣似乎也格外好一些,外頭的行人都少了許多。 度曼沒有走遠,小區外頭街對面就有一排的小吃店,半成以上都會兼賣早點。 大部分周末的時候,都是林滄給她買好早點。 偶爾度曼下來,也不會忘記他那份,便習慣性的買了兩杯豆漿,兩人份的煎包。 提著早餐袋,轉身回家,也不曾多逗留。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后,遠遠跟著的陳湛。 直到在走進電梯里,當門即將合上時,一只手硬是插了進來把電梯門擋了下來。 在度曼瞪大的雙眼中,陳湛施施然走了進來站在她旁邊。 鑒于他的不良前科,度曼現在看到他都難免有些頭皮發麻,本能的腳步抬起想要沖出電梯。 “去哪兒。”陳湛的手比度曼的腳要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扯了回來。 這一時間,電梯門就合上了。 度曼本能的腳步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他:“你過來做什么?” 陳湛低頭看了看她手中的早餐袋,笑道:“陪你吃早飯。” 以往都是林滄陪她,陳湛知道。 以前便算了,現在開始,他又如何再忍得了。 畢竟就差一點點,眼前的女孩就徹底屬于他了。 度曼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個神經病似的,沒有搭理他。 當到了自家的樓層,電梯門一打開,度曼便沖了出去,跑到家門口,趕緊掏出鑰匙迅速開了門。 陳湛腿長邁得步子大,在度曼打開門沖進去時,也是恰好擋下了即將關上的大門。 他正好一只腳擱在門里,輕松把門勾開,閃身進屋。 度曼只覺得一口氣涌上,氣得胸口有點疼:“你這是私闖民宅!” 陳湛脫下鞋子,連拖鞋也沒有翻,直接光著腳走在冰涼的瓷磚上。 他看了一眼干凈又空曠的客廳,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來。” 只不過這幾年,很少有機會進來。 度曼家顯然是后來又整修過一次的,不然裝潢不會那么新,許多細節地方都變了。 雖然屏幕里已經看習慣了,但是置身其中的時候,陳湛才有些不真實感,他竟然都好久沒有進這房子里了。 不再多想,陳湛伸手接過度曼手里的早餐袋說道:“來,先吃飯。” 度曼有些無語,這人臉皮什么時候都變厚了。 小時候的陳湛,她記得臉皮很薄,經不得玩笑,還極易害羞。 那個時候,她讓他往東,他便不敢往西。 如今卻變了,霸道又無恥,絲毫不聽度曼的話了。 “沒有你的份。”度曼看著陳湛走到餐桌邊,打開袋子將豆漿杯子取出。 陳湛只笑:“明明買的兩人份的,不給我吃,你還想給誰?” “那是我……” 不等度曼說完,陳湛便打斷了她:“林滄還在醫院陪著陸安安呢,你還等他吃早飯不成?” “你……你怎么知道……”度曼瞪大眼,她都不知道的事情。 “過來。”陳湛轉身走到廚房取了個味碟出來,將醬料倒上,同時給他的女孩解惑:“天才亮的時候看見的,他回來陪陸安安拿了東西又走了。” 度曼也未在意,既然林滄不在,她也就由著陳湛坐下吃多出來的那份。 “阿湛……” 當度曼開口時,陳湛已經拿了一副筷子放在她手里。 溫柔又細心的舉動,林滄也是這么對待她的,她已經習慣。 只是換了個人來做,她覺得實在奇怪。 “我好久沒這么陪你吃早飯了。” 陳湛開口,聲音如柔風細雨,符合他一貫的外表。 讓度曼無法將他與在鋼琴室里企圖強暴她的那個少年當成一個人。 此時聽他出聲,度曼也有一些恍惚。 很小的時候,他們也曾黏在一塊兒。 忙著事業的雙方家長,時常有誰抽不開身的時候,便把孩子放在對方家里。 他們也曾時常躺在一張床上睡覺,早上起來也一起吃早飯。 不開心的時候,度曼也總是拿陳湛出氣。 當時白白嫩嫩的小團子,從來都是默默承受著度曼的公主脾氣。 只是時間太久遠,成長以后的女孩,已經懂得意識到男女有別。 再后來,怎么就生疏了呢。 度曼迷茫,可眼前的陳湛,給她的感覺,似乎他們從來未曾生分過。 “小時候,你吃飯總是不老實,總要人追在你后面喂。” 陳湛說著,夾了一個小生煎包,送到度曼嘴邊。 剛剛還在恍惚的女孩,此時發現對方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坐在了自己身邊,并且緊緊貼著她。 “真是想念啊,那個時候的曼曼,是在我身邊的。” 剛剛還溫和的目光,此刻變得幽深難測。 陌生了,再不是記憶中的男孩,長大了的少年,度曼只覺得他像只狼,看著自己的神眼仿佛在盯著一塊rou。 讓人心驚膽戰,很難不害怕。 他大概是得了病,度曼想,鋼琴室里失控的少年,像個精神異常的病患…… 度曼渾身開始不自覺的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