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覺我要糊[娛樂圈] 完結+番外_分節閱
徐繚有點存款,他之前的履歷還算精彩,因此得到的報酬也足夠驚人,刨去公司跟經紀人的抽成,剩下的再劃去給自己添置衣物飾品還有類似的保養品之外,還存下了不少,當然不可能填上公司的空,不過足夠他自己吃喝不愁。 上沒老,下沒小,錢可以留著應急,徐繚倒是也不太慌張,他打重生之后就搬回到了公司分配的宿舍里,他如今還沒足夠有錢到可以買房子,而租房太便宜的不安全,太貴的則難以負荷,倒不如圖方便住在公司里,有什么急事也來得及立刻反應。 公司并不在市中心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為了更大的空間犧牲了些便捷性,徐繚特意出去購物存糧,免得哪天懶得出門餓死在公司里。不過偏僻也有偏僻的好處,公司四周綠化不錯,空氣質量很高,只不過公司的三個攝影棚近來因為資金緣故租借了出去,有劇組來提前搭設棚景,因此大晚上依舊燈火通明,帶來不可避免的吵嚷。 除開其他劇組,公司里晚上一般只剩下四到五個人,有個年紀頗大的門衛就睡在門房里,徐繚跟另一個新人還有崔遠山則住在宿舍,應肅是例外,他只有在非常忙的情況下會住在公司里。 公司宿舍的一層是客廳加大廚房,徐繚從樓上下來打算從冰箱里翻點飲料的時候,有三個人正坐在沙發上,腳邊放著一箱啤酒,他剛看清,手機隨即響了起來。 崔遠山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樓梯邊的徐繚,就掛斷了,笑容滿面的對他招了招手道:“正找你呢。” 徐繚挑了挑眉,看了看手機上斷開的通訊,悶不吭聲的走了過去挨著新人坐下。 新人叫白蘇,性格相當靦腆,徐繚對他還有點印象,是公司未來的一哥,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他在電視上草草看過幾眼,對方在銀幕上光芒萬丈,跟現在簡直判若兩人。白蘇簽合同的時候正好是公司開始倒霉,性格相當老實,估摸著崔遠山跟應肅把他調/教成之后那樣,大概也花費了不少心力。 某種意義上來講,真不知道該說他幸運,還是該說他倒霉。 崔遠山買了不少菜,玻璃茶幾上擺得滿滿當當,幾罐啤酒塞在放滿碎冰的塑料箱里,任人拿取。 作為一個小萌新,白蘇對徐繚充滿著敬畏,見他坐過來,急忙把自己擠到沙發角落里,滿懷憧憬的說道:“徐哥。” 應肅拿出果汁,規規矩矩的分開筷子,看起來沒有開口的意思。徐繚才不信這只是單純的一頓飯,不過崔遠山沒開口,他也慢悠悠的等著,拿過自己的塑料杯夾菜吃,只是在開啤酒的時候愣了愣,冰涼的液體湊在嘴邊,唇舌泛出苦澀的滋味。 重生后他沒有碰過酒,握著罐子的手忍不住用了點力,那些爛醉如泥的經歷在腦海里沖刷著,神情難免陰晴不定起來。 “怎么了?”崔遠山正熱絡的督促眾人吃菜,四個人的晚飯時間被他折騰的好像是個四十多人參加的宴席一樣。 徐繚仰頭喝了一口,搖搖頭道:“沒什么。” 酒精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它們促使人上癮,也同樣加快人的死亡,然而諷刺的是,偏偏這兩樣東西是唯一讓人類活著逃離痛苦的途徑。客廳里的燈不算太亮,他們只開了盞暖黃色的大吊燈,暗影像是蠕動的生物一般在邊緣處游動著,有些則被拖曳的尖銳狹長,仿佛叢生的荊棘。 徐繚出乎意料的發現自己并沒有任何動搖,也許是他不再需要躲避跟逃亡什么,如今的人生也不至于痛苦到非要他麻醉自己不可。 他放下啤酒時才意識到這行為出乎意料的輕松,并沒有自己想那么艱難,于是松了口氣,冰后的水汽蔓延在指尖上,有點刺骨的涼意。 酒過三巡,崔遠山開始發煙,應肅接了但是沒點,徐繚點了卻不抽,他將燃燒的煙頭湊在鼻尖不遠處,輕輕嗅著煙草的氣息,大概有點回味過來這頓飯是什么意思了。 第四章 “現在公司的情況大家都清楚,賬面上不太好看,說難聽點,其實離倒閉關門也的確不遠了。” 再是一清二楚,一般人也對自己悲慘的現狀難以啟齒,崔遠山倒是坦坦蕩蕩,把自己扒個一干二凈,近乎誠懇的在茶幾上嗑了嗑啤酒罐子,舉起來對三人道,“你們信得過我,愿意留下來,我也沒別的可說的,敬大家一杯。” 白蘇眨了眨眼,猛然灌了一大口,有點怯生生的說道:“崔哥,咱們真的經營不下去了嗎?”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公司現在狀況真的很差嗎?” 徐繚看著崔遠山,忽然抿了一口啤酒,平靜道:“你還沒認輸。” “是啊。”崔遠山笑了笑,頗是豪氣的說道,“我相信我能爬起來,別人說我蠢也好,說我異想天開也罷,我既然能起來一次,就能起來第二次。” 白蘇有點上臉,他猛然點了點頭,說道:“崔哥,我相信你!就算真的……真的倒閉了,我也跟著你到最后。” 如果沒人在背后下黑手的話。 徐繚在心里補充道,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崔遠山,重生的感覺很奇妙,他跟應肅和崔遠山事實上沒有多大交情,三人之間不過有點當年殘留的情分,他大可以立刻離開這間公司,無論是按照上輩子的經歷還是按照自己的經驗,都不必對生活發愁,可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崔遠山是怎么重新爬起來的,好奇這間公司到底能走多遠,好奇自己這輩子又能走到什么地步。 他一清二楚即便有人刻意打壓,這間公司依舊能掃開一切障礙走下去,就像通關提前得到攻略的游戲,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信任。 “你一定會做到。”徐繚舉起啤酒跟崔遠山輕輕一碰,他坐落在暗影里,沙發暗紅色的皮革襯得整個人愈發雪白,纖瘦的手指捏著那個鐵皮罐子,臉上略帶若有所思的笑意。那雙淺色的眼睛里藏著興趣,跟白蘇純粹的信任不同,然后徐繚開了口,安靜而異常具有力量的說道,“我很期待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不知為何,他那般篤定,更甚于崔遠山本人。 崔遠山如今算是打出生以來遇到過最艱難的時刻,應肅跟他是青梅竹馬,本來也就不靠吃經紀人這碗飯賺錢,來幫崔遠山純屬是情分,因此本與他毫無關系的徐繚就顯得難能可貴了起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家都是要吃飯的,沒人能靠著真情吸風飲露,崔遠山不是不清楚,可人真走了,心里難免是涼的。 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尚都還懵懂,懷著一腔炙熱,在社會里打滾。 崔遠山走得比同齡人都快上許多,雖然已肩負起許多人的飯碗,但還未成熟到能夠毫無所謂的接受這一切,人生大起大落好像只在頃刻之間,這么多員工離開,這么多合同泡湯,縱然白日心平氣和,好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模樣,半夜依舊睡不著覺,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于黑暗之中想虛無縹緲的未來。 他需要支持。 應肅是個很好的朋友,可是他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那種朋友,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他吐露心事,要求他幫忙梳理局面,或是讓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圍能幫助你,可是不會得到太多回應。應肅永遠不會在未知的局面下做任何承諾跟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