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午飯時，馬杉杉還在猛瞪張昊山。

    蘇靖橙察覺了兩人氛圍不對勁，一邊給馬杉杉夾菜一邊說著話招她回神：“杉杉下午想玩什么呀？”

    “那得看張昊山想玩什么。”馬杉杉盯著張昊山。

    張昊山咳了一聲，把話題轉回蘇靖橙身上：“看我干嘛？蘇蘇你想玩什么比較重要。”

    “那怎么行？”馬杉杉說，“要是你想玩女人呢？”

    張昊山當場被飯粒嗆到咳了起來，連默默幫蘇靖橙剝蝦的夏染都抬頭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繼而與蘇靖橙對視，蘇靖橙滿臉問號：他倆鬧啥呢？

    夏染緩緩搖頭：他哪知道。

    十分湊巧的是，譚菁那幫人正好來吃飯，譚菁遠遠吊在那群人末尾跑來朝張昊山拋了個眉眼：“小弟弟今晚再一起玩呀~”

    好不容易咳完的張昊山迎著叁人的目光蒼白的解釋：“她說晚上再一起玩狼人……”

    蘇靖橙茫然地看看張昊山，又看看馬杉杉，后者剛想開口，夏染便立即轉移話題：“橙橙你是不是一直想去賭場看看？”

    蘇靖橙只愣了片刻便順著他的意回答：“可以放我進去了嗎？”

    “營業時不太行，但現在能叫個荷官教你玩玩。”

    “那也行啊！現在就可以？”

    “當然啊，去嗎？”

    “行呀。”

    “走走走。”

    兩人一問一答進展飛快，緊接著便起身，夏染迅速攬著蘇靖橙的肩帶她撤離了，看他那樣子簡直恨不得直接把她耳朵堵著，臨走前還狠狠瞪了張昊山一眼：回頭再找你算賬。

    全場唯一乖寶寶離場以后，張昊山馬杉杉便不用打啞謎了，男生憤恨地一拍桌子：“你他媽神經病啊當著蘇蘇的面都敢胡說八道？”

    馬杉杉毫不退讓：“你能亂搞我不能說？哪有這道理？”

    “我哪亂搞了？馬杉杉你別血口噴人啊。”

    “一夜情還不叫亂搞？”

    “那你呢？你當自己有多干凈？要不是我……”

    “啪”的一聲響，半個餐廳都安靜了一瞬。

    臥槽，怎么又挨耳光了。

    張昊山捂著臉，一臉懵逼。

    蘇靖橙沒玩幾巴，夏染便收到了張昊山的求助信息。

    “怎么了？”蘇靖橙問他，夏染猶豫片刻才說：“馬杉杉哭了。”張昊山說他怎么也哄不好，實在是沒轍了才問問夏染有沒有什么招。

    夏染能有什么招？他的感情經歷比張昊山還蒼白。

    “馬杉杉，哭了？”蘇靖橙目瞪口呆，這個主謂怎么聽怎么不搭。

    兩人面面相覷，蘇靖橙放下手里玩著的籌碼起身：“我去哄哄？”

    夏染下意識地攔她，迎著蘇靖橙疑惑的目光卻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阻止，蘇靖橙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倆之前在鬧什么。”

    “……啊？”夏染一臉懵，蘇靖橙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傻子，早就聽懂了好吧。”

    蘇靖橙說著便往外走，夏染忙不迭地拉她確認：“你聽懂什么了你？”

    “昨天晚上，那個jiejie換到張昊山旁邊以后就一直對他動手動腳的，我早就看到了。”

    夏染：“……”誰能告訴他，她這到底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動手動腳跟一夜情差別很大的好吧！！！

    馬杉杉的哭法很特別，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哇哇大叫，嚎啕大哭，夏染蘇靖橙剛推開門就被震撼了，兩人對視確認了彼此的想法：怪不得張昊山搞不定。

    空調房里出了一腦門子汗的張昊山被蘇靖橙替了出來，臨走前蘇靖橙悄聲問他：“她為什么哭來著？”

    張昊山苦逼兮兮：“我哪知道。”

    這話被馬杉杉聽了去，原本因夏染蘇靖橙來了而略略收斂的哭聲瞬間又高了個八度。

    蘇靖橙趕緊把張昊山踹出去了。

    馬杉杉在蘇靖橙面前倒沒那么奔放，蘇靖橙也不勸她，只默默遞著紙巾，一張又一張，她又哭了十來分鐘，便自己慢慢止住了。

    蘇靖橙這才輕聲細語地問她：“張昊山怎么欺負你啦？”

    馬杉杉抽抽鼻子，險些又要哭了，她想了想，語無倫次地問蘇靖橙：“靖橙，你、你說，如果有這么一個女生，她、她被男生騙去拍、拍了不好的照片，那、那她是不是、是不是就臟了？”

    蘇靖橙耐心地聽她說完，納悶地反問：“為什么臟了？”

    “因、因為她，被人，被人看到了……”

    “看到又怎么了？”蘇靖橙問，“照你這么說，去北方的澡堂里洗過澡的那些人不都臟了？”

    “那、那不一樣啦！”馬杉杉一秒破功，狼狽地吹出了個鼻涕泡，把蘇靖橙也逗笑了。

    “哪里不一樣呢？”

    “澡堂里都、都是同性。”

    “同性和異性，除了一套器官不同，還有什么不一樣呢？”

    “有那一套不同的器官，就、就可以做‘那種’事呀！”

    “可他們，拍照片的男生，和被騙去拍照片的女生，做了‘那種’事嗎？”

    “……沒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女生被男生看光了身體，她就臟了？”蘇靖橙故意用了夸張的語氣，“天吶，我是在二十一世紀嗎？”

    “可是可是……”馬杉杉感覺自己被繞進去了，“男生確實有打算對女生做那種事啊！”

    “那女生有什么錯呢？”蘇靖橙問她，“別說沒發生什么，就算真發生了什么，騙人的是男生、欺負人的是男生，女生最大的過錯就是輕信他人沒有保護好自己，除此以外她有什么錯呢？”

    郁積已久的心里話終于有了出口，馬杉杉眼眶又是一紅，她感覺自己被說服了，便立馬氣鼓鼓地告狀：“張昊山就覺得女生有錯！”

    “那是他不對！”蘇靖橙馬上站隊，“我幫你罵他！”

    “狠狠地罵他！！！”

    “必須的！”蘇靖橙拍著桌子起身，“走，看jiejie給你出氣！”

    馬杉杉剛剛站起便立馬慫了：“我我我……”

    蘇靖橙哭笑不得，耐心地又抽了張紙幫她擦眼淚：“那我去跟他談談，待會兒壓那貨來給你道歉，好不好？”

    馬杉杉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