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以為你跟馬杉杉在一起了，何況宋湛恩。”聽完張昊山的講述，蘇靖橙無語了。

    張昊山哭：“都怪那個賤人！”

    “她也不像是故意坑你。”蘇靖橙判斷，“只是馬杉杉會吃‘若即若離產生危機感’這一套，別人不一定吃——雖然你跟宋湛恩的情況明顯不適合玩這種把戲——但她也不知道你倆之前的事。”

    蘇靖橙邊說邊整理思路，幾個轉折也不妨礙張昊山聽懂——但他完全沒聽進去。

    “回頭再收拾她。”張昊山表決心，繼而虛心求教，“那我接下來該怎么做啊？”

    “其實你之前死纏爛打還是有點作用的……可惜了。她都刪你好友了、面對面也沒正眼瞧你，宋湛恩這愛恨分明的性格——再死皮賴臉地纏著也挺招人煩的。”

    “那那那、那怎么辦啊？”張昊山著急。

    蘇靖橙想了想：“要不先弄明白宋湛恩怎么想的？如果她只是想看你是不是真心悔過就還有戲，真想一刀兩斷的話——你就別打擾人家學習了，讓你mama幫她進個好高中當賠罪吧。”宋湛恩突然變身學霸的事連蘇靖橙都知道了，為什么而“賠罪”則沒細說，畢竟桌上有個局外人楚天。

    張昊山不恥下問：“怎么弄明白呢？”

    “旁敲側擊問問她朋友？”

    “……啊？”張昊山茫然。

    “跟她們不熟嗎？”

    張昊山沉默。

    “……她好朋友是誰你知道嗎？”

    張昊山繼續沉默。

    蘇靖橙納悶：“你真喜歡她？”

    “喜歡啊！”這題他會答。

    蘇靖橙扭頭問楚天：“我好朋友有誰？”

    楚天不假思索：“關系最好的是邱琪，跟顧依琴也不錯，還有個不是廣初的，叫黃瑾瑜。”

    “這我也……”“知道啊”叁個字被張昊山險險咽了下去：這他媽桌上一個正牌男友、一個護妹狂魔在玩暗戀，他瘋了才會自投羅網加入戰局。

    桌上另叁人卻已整齊地看向張昊山，張昊山立馬認錯狀低頭，明白他們意思的同時也犯起了愁：這可怎么辦？以前從來不在乎宋湛恩的事，現在可算是孽力回饋了。

    “算了吧。”蘇靖橙嘆氣，“我幫你打聽一下。”

    不愧是蘇蘇！張昊山眼前一亮，直接撲了上去：“蘇蘇你真好！”

    “欸欸欸！別！”蘇靖橙往角落里躲，楚天夏染一起把他撕了下來扔回他的座位。

    瞪吧瞪吧，反正被瞪幾眼也少不了rou。

    張昊山心情超好。

    蘇靖橙辦事絕對靠譜，不僅打聽到了“直到張昊山跟馬杉杉曖昧，宋湛恩才不許她的朋友在她面前提張昊山的名字”這樣的好消息，更是替張昊山創造了可以和宋湛恩長期單獨相處的機會——噢，也不算是單獨相處，會有第叁人。

    補課老師。

    張昊山悲喜交加，硬著頭皮上了。

    宋湛恩被她的朋友推薦到了一個培優機構上1v2的小課，張昊山則在蘇靖橙的建議下，晚了兩周，第叁周的上課五分鐘后姍姍來遲。

    也不知道蘇靖橙怎么跟老師說的，講臺上年輕的男老師見張昊山溜進教室，推推眼鏡，自然而然道：“總算肯來上課了？”

    上課被打斷，宋湛恩順著老師的視線扭頭，轉瞬就變了臉色：“你來干嘛？”

    沒等張昊山說話，老師便鎮定地接過話頭：“喲，認識呀？那正好，都不用自我介紹了，過來坐吧。”

    張昊山說著謝謝老師，沖宋湛恩笑笑，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宋湛恩霍地站起：“問你話呢！你來干嘛！”

    張昊山詫異：“看不出來嗎？來上課呀！”說著拿出裝了講義的文件袋沖她揚了揚。

    宋湛恩氣沖沖地扭頭，到底是收斂了脾氣問老師：“您一直知道另一個學生是他？”

    “知道呀。”老師奇怪，“怎么了？你倆瞧著有點恩怨啊？”

    “何止有、點、恩、怨。”宋湛恩咬牙。

    “這樣啊。”老師笑了笑，拿起白板筆轉身，輕描淡寫道，“那我們開始上課吧！”

    宋湛恩：“……”

    宋湛恩堅持不肯坐下，一雙眸子冒了火，死死盯著張昊山，后者鎮定自若地扭頭看黑板：“別浪費時間啦，一節課可不便宜呢！”

    知道不便宜還翹了倆禮拜的課！宋湛恩心里罵著臟話，但終歸默不作聲地坐下了。

    半節課過去，張昊山人模狗樣地聽講，目光在黑板、老師、講義之間來回轉，完全沒往宋湛恩那兒掃過一眼，真像是認認真真來上課的；反倒宋湛恩心神不寧地偷覷了他幾次，見他不看她，心中像是打翻了調味品，酸甜苦辣咸嘗了個遍，直到被老師發覺走神，不動聲色地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這才連忙收斂心思專心聽講。

    ——這個課確實不便宜。

    宋湛恩的父母愿意出錢，也是看在這個機構在做推廣，給了很高的折扣的份上——現在想來，什么破折扣，百分百是張昊山給她下的套，就算宋湛恩提出換同學、換老師，張昊山一定也有后招等著她。

    宋湛恩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服父母出補習費，她不能因為張昊山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他不值得。

    宋湛恩不斷提醒著自己。

    更何況，這里的老師上課水平確實很高，短短半個月便讓宋湛恩自學時怎么也想不透的問題迎刃而解——花張昊山的錢提高自己，這個買賣一點也不虧。

    宋湛恩這么想著，愈發堅定了繼續認真上課、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的決心。

    她倒要看看，就算他倆一起上補習課，張昊山能拿她怎樣。

    宋湛恩報的是全科補習，一整天都在這個培優機構。課間休息，宋湛恩做足了心理準備絕不回應張昊山的sao擾，卻萬萬沒想到，他始終沒向她搭話。

    一節課，兩節課……一個上午匆匆過去，張昊山收好書包，自然而然地問宋湛恩：“去吃飯不？”

    “不去！”宋湛恩抓緊機會狠狠拒絕了他。

    張昊山滿臉遺憾，卻沒有半分以前的死纏爛打：“那好吧，你記得吃好點，別減肥啦！下午見！”說著便拎著書包走了。

    宋湛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