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兩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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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昊山有兩個秘密。 第一個秘密是他直到初二那年才去割了包皮。 第二個秘密是他喜歡他哥們兒的meimei,喜歡了好多年。 和第二個秘密相比,第一個秘密好像不算作秘密,畢竟他哥們兒知道這件事,除了讓青春期短暫地多了些難以啟齒的尷尬外好像沒什么大不了,但正是第一個秘密差點引爆了第二個秘密。 張昊山差點被他哥們兒弄死的那天是個周四,他們倆逃了學無所事事地在外面閑逛,張昊山剛做了個“小手術”不能打籃球,去酒吧又太早了點,五月的天氣又熱又曬,兩人不想在外面呆著,更不想回學校,略一合計,干脆去了網吧。 不要問未成年人為什么能進網吧,否則會顯得你的學生生涯過于無趣。 他們要了個包廂打游戲。其實兩人都不太愛玩游戲,和現實生活相比,游戲中能夠得到的刺激和成就感微乎其微:別人日復一日的打本攢錢買裝備,他們動動手指充錢就行;別人只能在游戲里玩玩槍戰過癮,他們能玩真槍、學過射擊,身高只到大人腰那兒時就跟著看過軍演——可惜了這兩人都對軍營不感興趣,可讓他爺爺長吁短嘆了一番。 他們贏了一局,輸了一局,又贏下一局后,兩人不約而同地放開鍵盤鼠標,沒了興趣。 “再玩什么?”張昊山問。 他哥們兒想了想,扭過頭來打量著他,目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走了倆來回,一雙漂亮得不像話的桃花眼里閃動著什么,看得張昊山毛骨悚然:“你想干嘛?” “沒想干嘛。”他哥們兒扯了扯嘴角——在別人面前,他永遠是這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纖長骨感的手重新握住鼠標,“找個片看看?” 哥們兒的語氣過于理所當然,張昊山差點就要問出口了:AV還是GV? 他險險按下自己危險的想法,在心里唾棄:都怪馬杉杉她們那群腐女,天天背著他倆唧唧歪歪,他一時好奇追問了她們的討論,差點被惡心吐了。 馬杉杉同學理直氣壯:“誰叫你倆成天的出雙入對?都初二了,別說談戀愛,你倆有玩的好的女生嗎?” “怎么沒有?”張昊山脫口而出,“我們跟蘇蘇可好了。” “得了吧。”馬杉杉不屑一顧,“那是你妹。” ——怎么聽著那么像罵人。 “還有啊。”馬杉杉同學不依不饒,“夏少從來不搭理女生,也只會用‘那種’眼神看著你。” “哪種眼神?”張昊山困惑。 “就是‘那種’眼神啊——” 張昊山此刻才頓悟了她們說的“那種”眼神。 思緒轉回來,他哥們兒已經找好了片子,嘿,是AV——張昊山為自己的菊花松了口氣——轉而又為自己“松了口氣”而提起了一口氣:怎么著,如果他哥們兒找的是GV,他就從了他嗎?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張昊山一個激靈,瘋狂唾棄自己永遠會冒出許多稀奇古怪的念頭的大腦。 雖然覺得哥們兒大白天的拉著他在網吧看AV的舉動十分奇怪,但男孩子嘛,精蟲一上腦,不管時間場合以及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會發情——嘶,怎么有點疼? 艸艸艸!真的好疼!!! 剛割完包皮不久的yinjing在勃起時牽扯到傷口,命根子撕裂般的疼,張昊山趕緊低頭閉眼默背圓周率,3.1415926……后面是啥來著? 身側傳來一聲輕笑,張昊山下意識地扭頭,他哥們兒撐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多了幾分嘲諷,襠那兒一點動靜也沒有—— “原來真會疼啊。”他哥們兒懶洋洋地說。 張昊山捂著褲襠悲憤欲絕: “夏染我cao你大爺!!!” 在明白腐女們口中的“那種眼神”是哪種眼神的同一天,張昊山明白了,“那種眼神”,叫算計。 男孩子們的笑鬧被幾條QQ消息劃上句點,提示音一響,夏染下意識地飛快拿起手機,上揚的嘴角迅速拉平,張昊山沒什么顧及地探頭去看他的手機: 蘇靖橙:摔了一跤TAT 蘇靖橙:[照片] 蘇靖橙:好痛TAT 照片里是女孩的腿,白皙細嫩的膝蓋上多了一大塊擦傷,血淋淋的,張昊山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仿佛自己的膝蓋也是一陣一陣地疼,比被他爹打屁股疼,比他縫針疼,比骨折疼—— 夏染只給他看了一眼就收起手機,若無其事般說:“我回趟學校。” “我跟你一起。”張昊山立即跟上,然后迎著夏染若有若無看過來的目光硬著頭皮補了句,“一個人不好玩。” 他們本來就在學校附近的網吧,趕回去的時候蘇靖橙還在醫務室里,靠在簡易的床上,笑瞇瞇地跟校醫聊天——不論怎么看,比起處理傷口都更像是在貪涼躲懶。女孩見到張昊山夏染二人,顯而易見地一愣:“你倆怎么來了?” 兩人半分“白跑一趟”的憤怒都沒有,夏染走上前,低頭看女生的腿,夏季校服的七分褲被卷到膝蓋以上,暴露出傷口來,夏染皺眉:“沒涂碘酒?” 只這一個詞就讓女孩縮了縮脖子,求助的目光投向校醫。沒有男人可以抵擋這樣一個漂亮女孩無關緊要的小請求,校醫咳嗽一聲替她解釋:“摔跤時隔了層褲子沒碰到臟東西,不擦也問題不大。” “那也不行。”夏染說,他轉頭去柜子里找藥,輕車熟路的,顯然是醫務室的常客了。 “不用搞的那么麻煩。”蘇靖橙哭兮兮,終于吐露了真實想法,“……涂碘酒好疼的。” 夏染找到碘酒了,他一手藥瓶一手棉簽,蘇靖橙拼命往后躲,張昊山自覺上前,抓著她的腳踝輕而易舉地摁住了小姑娘的腿,小姑娘委屈地癟了嘴控訴他倆:“……大壞蛋。” 夏染低頭涂藥,蘇靖橙的目光向來不會停在張昊山身上,因此張昊山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她。 自從蘇靖橙叁年級轉到他們小學,張昊山認識她已經五年多了。張昊山始終記得她轉來的那天,小姑娘亦步亦趨地跟在班主任身后進了班,唇紅齒白的小丫頭,皮膚嫩得像豆腐,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張昊山隔著老遠都能看到她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乖得不得了。 見到她的第一眼,張昊山的心臟便漏跳了一拍。 十歲的他心想: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他暈暈乎乎地挨到早自習下,正想著去找小meimei搭訕,小meimei便起身去了夏染的座位,夏染牽著她軟乎乎的小手向張昊山介紹:“這是我meimei,蘇靖橙。” 靠,不愧是夏哥,下手真快。 很久之后張昊山才搞明白了此“meimei”非彼“meimei”——夏哥如果交了女朋友才不會搞哥哥meimei那套,太幼稚了——蘇靖橙真是他meimei,夏染自己都懷疑過他們是否有血緣關系的那種。 誤會是解除了,可是當初沒說的話,拖到現在也沒機會說出口。 張昊山抓著她的腳踝,蘇靖橙很瘦,骨架也小,因此腳踝細細的,他用大拇指和食指可以整個的圈住還有多,他下意識地和自己的手腕比較,怎么比都覺得自己的手腕比人家腳踝還要粗;這一低頭可不得了,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了小姑娘的腿上,像是鐵塊遇上了吸鐵石,不由自主地便被吸引,怎么掰都掰不下來。 小姑娘不僅腳踝細,腿也細,又細又白,又長又直,卻也不是那種一點美感也沒有的小鳥腿,常年跳舞的小腿上附著著勻稱的肌rou,讓人看著就想咬一口;膝蓋也可愛,圓圓的,與小腿相接的地方有大致對稱的兩處凹陷,一大片擦傷使這對完美的腿多了幾分凌虐的美感,張昊山不由自主地想,如果這傷是因為后入式跪出來的…… 艸艸艸!好疼!!! 背后的人“嘶”了一聲,夏染下意識地回頭,他對上了張昊山尷尬的視線,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投向男生胯下明顯臃腫的一團—— 完了。 死定了。 張昊山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