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厲燃“累死”了。

    結果都這種情況了，竟然還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折了小星星，放在楚塵的枕頭邊。

    這也太有儀式感了吧？

    楚塵有些無奈，伸手掐厲燃的臉頰。

    厲燃蹙眉，很快被楚塵鬧得睜開冰藍色的眼眸。他瞇了下眼，長臂一撈，將面前的楚塵摟進懷里，貼著楚塵的耳朵，啞聲問：“怎么醒那么早？”

    楚塵：“因為我行。”

    厲燃：“……”

    厲燃一雙眸子里帶著些無奈，卻并不接茬，而是若無其事地拍了下楚塵，說：“還睡嗎？”

    “我不困了，你要是困，就再睡一會兒。”

    “那一起起床洗漱。”

    楚塵：“嗯。”

    兩人從床上下來，前往盥洗室，站在一起，動作非常一致地刷牙，楚塵想到小星星的事，含糊地說：“我看到今天早上那顆小星星了，你什么時候折的？”

    厲燃動作一頓，垂下眼眸，說：“昨晚。”

    楚塵：“？”

    楚塵雖然早已經(jīng)猜到，但還是佯裝生氣：“怎么回事？昨晚你明明說你累了，怎么還有力氣折小星星？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敷衍我，不想和我做那事兒？但是昨晚上明明是你主動的……還是說，你心里其實有其他人了？”

    聲音聽著愈發(fā)委屈。

    厲燃：“……不是。”

    他補充，“只有你。”

    楚塵撇嘴。

    他洗漱后，看厲燃下樓，便坐到床頭，小心翼翼將這顆小星星拆開。

    果不其然，這一次，里面也是有字的。

    依然是那三個字——我愛你。

    楚塵拿著小紙條下樓。

    厲燃正坐在沙發(fā)上，似乎正和焚焰的人開會。

    楚塵坐在一旁等了會兒，見他們許久都不結束，便干脆先去做飯，等出來，叫厲燃坐在餐桌上，才將小紙條推到厲燃面前。

    厲燃看了一眼：“怎么？”

    楚塵埋怨道：“你看看我的手。”

    指腹上一片通紅。

    ——做飯的時候不小心燙到的。

    “因為知道你喜歡往小星星里塞小紙條，所以我每次收到小星星，都會忍不住打開，最后就只得到一條扭曲的軟管，和一張小紙條，以及一雙通紅的手。”

    楚塵故意說，“你折的時候，不是也挺難的么？”

    厲燃沉默一會兒，說：“嗯，對不起。”

    “不用你道歉，我跟你說這件事，也不是為了聽你道歉。”

    楚塵伸手，握住厲燃的手，“你以后，能不能不送小紙條，直接將你的想法說出來，直接對我說愛我？雖然送小紙條的事情也很浪漫，但有些話，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這樣你給我折的小星星，我還都可以完好無損地放進玻璃瓶里，收藏起來。”

    厲燃再次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好。”

    ……雖然聽起來不情不愿的。

    但好歹有進步。

    刺猬能從刺里探出一點小jiojio，那就說明還是可以交流的。

    只要有十足的耐心，終有一天可以軟化對方。

    楚塵已經(jīng)開始預想，等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直接將刺猬整個翻過身，露出粉色的內里，他可以光明正大埋臉，還不用擔心被刺。

    爽。

    楚塵眼睛彎起，直接起身，在厲燃臉上親了下：“燃燃真棒。”

    厲燃瞧楚塵一眼。

    楚塵笑瞇瞇的，說完正事兒，又開始不正經(jīng)起來，調侃道：“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我夸你，難道你不高興？”

    還沒等厲燃回答，楚塵便又說，“還是說，你更想在床上聽見我說這句話？”

    厲燃一怔，耳廓當即紅起來。

    他低頭繼續(xù)吃飯，輕聲說，“別鬧。”

    楚塵不禁笑起來。

    ——逗燃燃真好玩！

    至于另外兩個……

    厲欲估計會直接身體力行，讓他感受一下將剛剛那句話實現(xiàn)的感覺。

    而厲焚……罷了。

    第二天，楚塵盯著手中的小星星發(fā)呆。

    軟管的小星星里塞小紙條，那是真的特別特別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除非拆開。楚塵怕厲燃只是敷衍他，嘴上答應好好的，卻不照做。

    猶豫片刻，楚塵忍不住偷偷拆開，見里面空空蕩蕩，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厲燃沒騙他。

    楚塵高高興興將星星重新折好，塞進書房的玻璃瓶中。

    漸漸地，玻璃瓶從之前的三瓶，變成四瓶、五瓶。

    越來越多。

    偶爾文向陽和王宇來找楚塵玩，王宇看到這些瓶瓶罐罐，還會調侃：“沒想到你們都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竟然還這么浪漫。”

    楚塵笑嘻嘻道：“那當然。”

    一天，楚塵整理書房的時候，怕這些小星星放在陰暗的地方發(fā)霉，便都和書籍一起，搬到院子里晾曬，但是在將小星星倒出來的過程中，楚塵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

    在陽光下，有些細節(jié)變得更加清楚明顯。

    ——就和當初楚塵拿著罐子，對著陽光晃動，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小星星里其實有東西的時候一樣，陽光一照，楚塵又在一些小星星里，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什么東西。

    但又不是特別確定。

    “……應該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