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淮雪的喜好很飄忽,并不固定,只要食材不在他的忌食名單, 一切都好說。 “你自由發揮。”他沉聲道。 季唯洲翻了翻今晚買的食材, 索性做了肥牛抱蛋蓋飯, 炒了道小青菜。 花的時間并不長,季唯洲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 江淮雪已經坐在餐桌前,甚至開了兩瓶啤酒。 “你要喝酒?”他好奇問道。 江淮雪再次糾正他森*晚*整*理話里的錯誤:“是我們。” 他拿了兩只杯子, 各杯倒滿。 季唯洲看著黃澄澄還冒泡的酒液,喉結上下動了動:“我感覺你要給我埋套。” 他總覺得要發生什么不太合適的事情。 “你不是說你酒量很好么?”江淮雪一臉平靜,“我沒事干給你埋套?” 第二天是周末,他倆鬧到半夜都沒事。 季唯洲認為江淮雪在自己這里的可信度不是很高,但又覺得自己的酒量應該是很不錯的,畢竟有遺傳,他老爹老媽的酒量都很厲害,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還有吃的墊胃,醉酒這種事情顯然不會發生。 “喝就喝吧,反正明天休息。”季唯洲端起酒杯,“走一個?” 江淮雪從善如流和他碰杯,在季唯洲震撼的視線里,將一整杯都喝了下去。 “有你這么玩的嗎?”季唯洲難以言喻地看著他,只覺得心頭那股莫名其妙的好勝心再次燒的旺盛,他也學著江淮雪的樣子,一口悶了啤酒。 江淮雪喝酒會上臉,但也得看是什么酒。上回半瓶白酒,臉倒是紅了,但今晚就兩瓶啤酒,他的臉色還是那副蒼白的模樣,別說醉了。 反倒是季唯洲,臉紅了一大片。 江淮雪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那個酒量好多半是夸大的說法。 兩瓶啤酒就能找不著北。 上次還想逞強喝酒。 季唯洲傻乎乎地坐在餐桌前,餐盤都空了,眼睛有些發直。 “季唯洲,醉了沒?”江淮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季唯洲緩緩轉過頭,看向他:“沒醉。” 江淮雪了然似的點頭,醉了。 只有醉了的才會反復重申自己沒有醉。 “證明給我看看?”他不動聲色暗示他。 季唯洲推開椅子,站起身,很認真對江淮雪說:“我還能走直線。” 他邁出一步,左腿很嚴謹地往上一抬,往前一邁,走了個正步。 “知道了知道了,別證明了,回來坐著吧。”江淮雪揉了揉眉心,一把拉住了季唯洲的手腕。 季唯洲拒絕了他的請求,甩開他的手,堅定往前走正步。 “你是軍訓還沒結束嗎?”江淮雪無語地看著走正步的季唯洲,突發奇想:“立正。” 季唯洲停了下來。 江淮雪:“……” “江淮雪。”男生忽然轉過身,猛地喊了一聲。 “在,怎么了?”江淮雪驅動輪椅到他身邊,季唯洲見他過來,突然蹲在他面前,神情嚴肅。 江淮雪看著他難得不茍言笑的模樣,嘴角卻是上揚的:“你有什么問題嗎?” 季唯洲點點頭,語氣正式地提問:“你是車夫黨嗎?” 江淮雪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不是。” 季唯洲失落地低下了頭,江淮雪只好回答“是”,這才看見季唯洲用“有品”的眼神看著他。 他想自己可能、或許、的確老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季唯洲在講什么東西。 三歲一代溝,他都不知道和季唯洲差了幾個代溝。 “季唯洲,你今年多大?”反正已經醉了,江淮雪索性光明正大套信息。 季唯洲想了想,回答道:“十九歲……生日已經過了!” 才十九,的確年輕。 江淮雪正準備開口,就聽見他一臉正色:“我爸叫季霄燃,電話是……我媽叫元相如,電話是……如果我走失了,請撥打他們的電話送我回家。” 江淮雪一臉無語看著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腦門上,把他戳倒:“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 季唯洲坐在地上,沉思許久后,鄭重其事點點頭。 他的酒品已經算好的了,至少沒有大哭大鬧,只是安安靜靜報個人信息。 “你家在哪兒?家庭地址總要給我一個。”江淮雪想了想,又問他。季唯洲抬起頭,用茫然的眼神看他:“我家在南明市雨前區水源路蓮瑜灣164號。” 江淮雪的手機屏幕跟隨他口中的地址跳出搜索頁面。 這個地址不存在。 江淮雪握住手機的手緩緩收緊,指尖因用力泛出白色。 他俯下身,貼近季唯洲:“季唯洲,你想回家嗎?” 這大概是個禁忌問題,季唯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他:“我想回家。” 他對其他事情不清晰,回家倒是記得很牢。 完成任務的最終目的就是回家,季唯洲一直把這個等式記得很牢,甚至看著江淮雪的臉,再一次篤定道:“想回家。” 江淮雪嘴角的笑容緩緩抻平,濃黑色的眼瞳一動不動盯著季唯洲。 他的神色陰沉,語氣也有些森然:“你還能回去嗎?” 季唯洲如果清醒,就會發現江淮雪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即便是第一天相見,江淮雪提刀對著他,那種糟糕的神情更多是裝模作樣,并沒有多少真實的念頭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