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辜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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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2日,丁一清醒后,又在醫(yī)院里住了兩天,這才得到高潔的允許出了院,親自cao持丁燁的喪禮。丁一對丁燁的人際關(guān)系不了解,也不知道該通知誰,不得已只好到丁燁生前執(zhí)教的學(xué)校去打聽,高潔怕他累著,全程跟隨,有不周到的地方,也跟著張羅。 就這樣,丁燁的追悼會在一星期后準(zhǔn)時舉行,到場的出了丁燁的同事和朋友外,還有趙承志,包郁,以及張正和常新父子等,就連方芳都到場了。 包郁心疼丁一,追悼會結(jié)束,也幫忙收拾。趙承志和張正父子也留了下來,一直忙到深夜。臨走前,包郁叮囑丁一,一定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有什么事處理不了就去找他。常新也非常擔(dān)憂丁一的身體,如果不是壹號院實在住不下,他都想著留下不走了。 丁一看著他們臉上的關(guān)心,心里涌起陣陣暖意,向他們保證一定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眾人這才不放心的離開了。 回到家,丁一就被高潔勒令臥床休息,丁一苦笑著說:“小姨,我已經(jīng)沒事了,好幾天沒去公司,還有很多事需要我處理、、、、、、” 肖涵在一旁插話道:“公司里有我呢,你就在家安心調(diào)養(yǎng)吧。” 高潔眉頭緊鎖的說:“還記得小歐和你小姨夫的話嗎?上次你發(fā)燒,就是因為你接連兩次重傷,身子始終沒補回來導(dǎo)致的。一一,你別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注意身體。去,回房休息去。” 丁一無奈,妥協(xié)的說:“好,我洗完澡就睡覺。” 丁一拿著衣服去了浴室,高潔看了看一直沒說話的何南,笑著說:“何南,有空嗎?我們聊聊?” 雖然只來了一個星期,但高潔敏銳的察覺到何南和丁一之間關(guān)系的不同,卻因為擔(dān)心丁一,又忙著丁燁的追悼會,一直沒抽出空來和何南好好談?wù)劊裉煲磺卸几嬉欢温洌邼嵈蛩愫秃文狭囊涣摹?/br> 何南一怔,隨即點點頭,說:“有空,高阿姨,你想聊什么?” “那我們?nèi)ツ惴块g吧。”高潔看向肖涵和唐然,說:“忙了一天也累了,你們也趕緊去休息吧。” 肖涵和唐然對視一眼,分別回了房間,高潔則去了何南的房間。將房門關(guān)好,何南將椅子拉出來,搬到高潔的身邊,禮貌的說:“高阿姨,您坐。” 高潔坐下,指了指床邊,說:“你也坐吧,別緊張。” 見何南坐下,高潔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枺骸昂文希愫鸵灰皇鞘裁搓P(guān)系?” 何南的身子一僵,有些忐忑的看著高潔,說:“我們是朋友。” 高潔笑了笑說:“何南,我是過來人,你看一一的眼神,不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你喜歡他,對嗎?” “我、、、、、、”何南的眼神有些閃爍,緊張的說:“阿姨,我承認(rèn)我喜歡丁一,但他從來都沒接受過,丁一說過我們只能做朋友,您千萬別責(zé)怪他,他從來沒做過出格的事,都是我一廂情愿!” 看著何南替丁一辯解,高潔不禁在心里滿意的點點頭,嘆了口氣說:“我倒是希望他能做點出格的事,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活的任性一點,可惜他太冷靜,將世事看的太透!” 何南驚訝的看著高潔,小心翼翼的問:“阿姨,您不介意嗎?” “介意有用嗎?”高潔直白的說:“如果這是病,吃藥打針,不論用什么手段,總能治好,可惜它不是。說實話,我失去了向陽,特別希望一一能夠結(jié)婚生子,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彌補我的遺憾,只是當(dāng)我知道他的特別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現(xiàn)在只希望他能好好活著,輕松的活著。無論男女,能有個人長長久久的陪著他,我就知足了。” 何南聞言不禁睜大了眼睛,急忙問道:“阿姨,你是說丁一他、他跟我一樣,喜歡男人?” 高潔眉頭緊鎖,奇怪的問:“怎么,你不知道?” 何南搖搖頭,清明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說:“他從來沒跟我說過。” 高潔嘆了口氣,說:“看來這孩子真的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 何南眼底的興奮消失,忐忑的說:“阿姨,您這是什么意思?” “一一跟我們坦白他的性取向,我和向佑雖然震驚,但我們能夠理解,并表示支持,可一一說他沒打算找個伴兒。” “為什么?他最在乎的就是阿姨和叔叔,既然你們都不介意,他還在顧忌什么?” 高潔嘆息一聲,說:“說來說去都是我們的錯。如果當(dāng)初我們不把向陽的死怪在他頭上,一一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既然喜歡他,想來對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他不僅有潔癖,還無法讓人靠近,一旦有人靠近,他的身體就會本能的抗拒,會出現(xiàn)胃絞痛。他說他不是個正常人,所以不打算招惹別人。” “我不在乎!”何南平復(fù)著激動的心情,無奈的說:“我跟他說過‘我不在乎’,只要能天天看到他,能不能靠近我不在乎。就算一輩子都只是朋友也沒關(guān)系,只要他不躲著我,可他從來都沒聽進心里過。” “這孩子心思重,想事情往往都會往最壞的方向想,他那么做多半是為了你。” 何南苦笑的點點頭,說:“阿姨,我懂。丁一雖然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他內(nèi)心比任何人都善良,都柔軟!” “你的家世肖涵跟我說過,你父親是南市市長,不說一個父親能不能接受兒子這種特殊的性取向,就說他現(xiàn)在的仕途,也絕對不允許他有這么一個特別的兒子,所以丁一的顧慮是對的。” 何南垂下眼,眼神黯淡了下來,說:“我明白。” 高潔猶豫了一瞬,接著說::“何南,一一從小到大受了很多委屈,我希望他以后能過的輕松點,如果你的家庭不能接受,那就算了吧,我不想他再受委屈。” 何南一怔,難過的說:“阿姨,您放心,自從知道他所有的經(jīng)歷,我就放棄了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只要他能好好活著,只要能時常看到他的消息,我就滿足了。” 看著何南眼底的痛苦,高潔有些于心不忍,可為了丁一不受傷害,她不能心軟。 “何南,你是個好孩子,如果你們兩個都是普通人,就好了。” 高潔從何南房間出來,無奈的嘆息著。 “小姨。” 身后傳來丁一的聲音,高潔轉(zhuǎn)身,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不高興的說:“怎么還不去休息,這都幾點了?” 丁一看向何南的窗口,正巧與何南對視,他撇開視線,說:“我剛剛洗完澡。小姨,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去休息吧。” “我身體好得很,你就別cao心我了。走走走,我得看著你進臥室。” 在高潔的注視下,丁一無奈的轉(zhuǎn)身,只是在轉(zhuǎn)身的瞬間,又看了看何南的窗口,他依舊站在那里,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丁一心里苦澀難言。 回到臥室,丁一在高潔的監(jiān)督下,拖鞋、上床、躺好,高潔伸手將他放在枕頭邊的手機拿起來,放到床頭柜的抽屜里,不放心的叮囑道:“晚上不許再看手機,知道嗎?” 丁一溫順的點點頭,說:“知道。小姨,您也去休息吧。” “這就去睡。”高潔將臺燈關(guān)上,轉(zhuǎn)身離開。 “小姨。”丁一猶豫了一瞬,還是叫住了高潔,說:“我跟何南之間沒什么,您別為難他。” 高潔轉(zhuǎn)過身,又走了回來,打開臺燈,坐到了丁一床邊,說:“一一,既然你主動談這件事,那你就跟小姨說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丁一垂下視線,平靜的說:“小姨,我說過,我這輩子不打算招惹別人,這是真心話。” “一一,我只問你喜不喜歡他,你實話實說就行。” “小姨,喜歡又能怎么樣?別說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是禁忌,就是我們其中有一個是女人,也不可能在一起,我給不了他想要的,就連一個擁抱都給不了。” “他說他不在乎、、、、、、” “可我在乎!”丁一打斷高潔的話,苦澀的說:“兩個人在一起就是相互取暖,相互慰藉。可我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我,我不是個正常人。小姨,這樣的生活太累,我撐不了多久。” 高潔還想再勸,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一一,小姨不強迫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過的輕松點,你想怎么過就怎么過。” 丁一點點頭,撒嬌似的說:“嗯,謝謝小姨,有您在真好!” “這都多大了,還撒嬌,真是不害臊!”高潔的嘴角揚起笑意,明顯的口是心非。這么多年的喪子之痛,似乎在這一瞬間被填滿了。高潔在懊悔的同時,不禁慶幸,慶幸自己醒悟的不是太晚,她還有一個兒子能讓她疼。 看著房門被關(guān)上,丁一看向窗子的方向,透過厚重的窗簾,看著十米外那個亮著燈的窗口,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何南的深情,他是注定要辜負(fù)了。